顧南絮說着,便大大咧咧地走到男子身邊,懶懶地靠在對方身上,蹭了蹭,像是還沒睜眼的小奶貓,憨態十足的。
“絮兒,絮兒?”沈弄影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擺了,只能僵硬地伸在空中。
心跳得飛快,似乎要脫離他的身體。
“不是說老夫老妻了麼,就靠一下,還心跳這麼快的?”顧南絮擡起頭來,大約是醉了,兩頰緋紅,眼尾都紅得厲害,她淺笑,眼裡全是勾魂奪魄的味道。
沈弄影覺得……他大概是失了魂了。
“原來是個呆子。”她輕嘆,倒在牀上便睡了。
“絮兒,你醒酒湯還沒喝呢……絮兒?”他努力平息着四處亂竄的真氣,覺得坐懷不亂,當真是個苦差事。
這姑娘確實秀色可餐。
奈何……
他們還不是夫妻。
他慢慢地靠近躺着的姑娘,輕喚了幾聲,對方並沒有反應,過了些許時候,才翻了個身還精準無比地拍了沈弄影一下,“別吵吵,大半夜的。”
這話語中帶了濃重的鼻音,他癟癟嘴,這姑娘當真不是故意的麼?
醉酒的模樣,簡直像是另一個人,那冷靜自持的天才鑄劍師,都到哪兒去了?
“絮兒,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就這般睡了?”他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見,只有些失落地坐在一旁。
“娘走後,就再沒人給我過生辰了,每年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還好今年有你在——雖然睡得跟豬一樣,但好歹是個人。”
呵呵。
沈弄影被自己的話語逗笑,看來是實在太久沒有卸下包袱說話了,連個睡着的人,他都能說上許久。
沒成想,躺着的人兒忽然坐起身,一把抱着沈弄影,就吻了上去!
直接將他吻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的。
這吻帶着酒氣,還有女子淡淡的甜香,他整個人都……悸動了。
“好了,睡吧。”
正當他漸入佳境時,姑娘忽然鬆開了手,往後一倒,繼續睡了,前後兩段無縫銜接。
呼吸聲一般均勻。
這是……夢遊?
“該死的,你……”沈弄影紅了臉,他有些愣愣地摸着自己的脣,並未喝酒,卻……
有些沉醉的感覺。
完了完了,這怎麼睡得着喲……
不知不覺,已是過了初曉,又到了日上三竿之時。
姑娘被照進屋子的日光驚醒,她皺着眉頭,還有些迷糊,坐起身看看四周,還有些迷茫。
腦袋有些疼,並不能回憶起什麼。
喝斷片了。
好半晌,她纔想起——這兒是綿堂山,昨天是少莊主的生辰,而她多喝了幾杯直接把自己放倒了,什麼都不知曉……
睡夢中似乎強吻了沈弄影,是真是幻?
她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沉睡的沈弄影,見對方並沒有什麼反應,也無異樣,還是鬆了口氣。
萬一這貨長得像女人,性子也像女人,給她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豪華套餐,那真是要命了。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她嘗試着坐起身,卻失敗了——牀很窄小,剛好能容納兩個人的,她和沈弄影就親密無間地擠在一起,中間沒有絲毫的空隙。
正是因爲擠,她才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