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自己上去吧。”冉閒趔趄一下,努力地站直,慢吞吞地走到了電梯口。
男人的背影一看就很孤寂。
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顧靈秀嘆息一聲,三兩步跑上去,“慢點走,不要搖晃——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本來是不能動也不能行走的,這人怕是不要命了。
顧靈秀抱怨着:“都已經是成年人了,爲什麼會一點數都沒有的?自己身體怎麼樣……都不管嗎?”
“你爲什麼要跟着我?”冉閒警覺着,卻沒有能力推開對方了。
精緻的姑娘卻沉默了,老半天才說了句話:“我說是愧疚,你會相信嗎?”
“愧疚?因爲什麼?_?”
“因爲沒控制好力道。”
叮!
電梯到了。
那個斯文精明的秘書已經焦急地等在了門口,見到兩人,才舒了一口氣,“閒少,你怎麼纔回來?”
“有些事耽擱了。”顧靈秀代替男人回答,“我們又見面了,吳秘書。”
吳秘書一怔,“是啊,顧小姐。”
第一次交鋒中,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早就有所調查,只是第一次見面時沒有道破而已。
此刻因爲一些契機需要再次認識,便攤開了部分真相來說明。
“快點送他進去,你比較方便。十分鐘後,我再進去。”顧靈秀說了句,微笑着轉過了身。
需要換病服,她沒必要像個變態一樣進去窺探。
她快速地計算着,如何用空餘的時間補妝,才能夠優雅而不匆忙。
今天還是一個精緻的豬豬女孩。
儘管諸事不宜。
十分鐘後,顧靈秀打開了門,“還沒好啊,怎麼這麼慢……我一直在等着你們哪位出來叫我一聲呢。”
姑娘的小表情還有些委屈,但通身的氣質卻像是八九十年代的港星,氣質好樣貌也好。
是現實生活中不多見的模樣——這樣的樣貌,要是不是顧家幺女,怕是早成了禍患。
“我也是剛剛躺下。”冉閒拉了拉被子,而吳秘書則是識趣地走了出去。
冉閒剛剛從吳秘書那裡得到一個消息——他身上的傷,是被顧靈秀一腳踹出來的,並且那個速度那個架勢,一看就是練家子。
這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像以前聽過的一個笑話,打扮精緻的女人突然看見了飯桌上的一隻蟑螂,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邊尖叫着“有蟑螂啊我好害怕”一邊拿起東西使勁拍打。
不出五秒,那隻蟑螂就歸了西。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而你斷了兩根,出於愧疚,以後的一百多天,我都會來醫院探望,如果找不到人,冉先生怕是會吃一些苦頭,然後再乖乖養病了呢。”顧靈秀一字一句地說着,彷彿是溫柔的威脅。
儘管是說着這樣的話,他冉閒依舊覺得對方是該死的可愛。
“如果……我不在,會怎樣?”他作死地問了一句。
“不會怎樣,我啊,這人沒什麼優點,大概就是讓你的肋骨斷得對稱一點,僅此而已。”
不是威脅,這簡直是恐嚇。
“你這樣的恐嚇,堪比襲擊了,我隨時都能報警的。”冉閒說着,聲音還是和煦如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