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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發現了孫姨娘的計劃,甄佑靈和甄鈺堯也在暗中佈置。
“大哥,都準備好了嗎?”甄佑靈從濮陽熙那裡回來後,便去了堯鬆苑,跟甄鈺堯碰頭。
甄鈺堯點點頭,“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待明日‘大師’親自上門了。”
翌日一早,甄佑靈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帶着甄惠玲去了學院。甄鈺堯也是去壽喜堂請了安後,騎馬往皇宮趕去。
“怎麼樣,怎麼樣,昨天跟熙表哥有什麼進展嗎?”見到甄佑靈,全思敏立刻化身探聽八卦的街婦。
甄佑靈無奈地瞥了全思敏一眼,卻發現鍾君琦竟然也是豎着耳朵等她開口,頓時哭笑不得。
“我說你們,我還沒跟你們算賬呢,你們居然還敢跟我打探私事。”甄佑靈故作生氣地插腰說道。
全思敏很是理所當然地說道,“怎麼能跟我們算賬呢,我也是爲了你好呀。熙表哥難得請我幫忙,我怎麼可能拒絕。”說着,她曖昧地朝她眨眨眼,“不過說真的,熙表哥爲了你,都找我幫了幾次忙了。我看呀,你很有可能會當我表嫂呢。”
甄佑靈白她一眼,“盡胡說八道。昨天就吃了頓飯,然後我就回家了。”
全思敏蹙着眉頭,“怎麼可能,難道沒說別的事?”她這會兒的好奇心可是相當的旺盛呢,怎麼能不滿足她呢。
甄佑靈突然咧嘴一笑,“你那麼好奇,不如回去問你的熙表哥呀。”
“哈!”全思敏笑看甄佑靈,轉頭跟鍾君琦說,“君琦,這丫頭現在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覺得咱們應該教訓一下她了。”
鍾君琦也若有所思地點着頭,“說得沒錯。”然後三個姑娘笑鬧成了一片。
白天在學堂沒什麼事發生,等甄佑靈和甄惠玲一回到家裡,就發現府裡的下人一個個都噤如寒蟬,渾身僵硬地做着各自的事。尤其是越靠近壽喜堂,氣氛越凝重。
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坐在中間的甄老夫人。“孫女給祖母請安了。”甄佑靈給老夫人請了安,起身後就看到身邊不遠處躺着奄奄一息的孫姨娘和錢姨娘,錢姨娘身邊是已經哭不出聲的甄怡玲。
同樣請了安後的甄惠玲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嚇得趕緊衝過去跪在孫姨娘身邊,“娘?娘?這是怎麼了?”
甄老夫人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時更加陰沉了,“果然是什麼娘就有什麼女兒,一點禮數都沒有。”
甄佑靈走上前,斜睨着眼前這一幕,“祖母,這是怎麼了?這麼大動肝火,對您身體實在不好呀。”
甄老夫人哼了一聲,指着孫姨娘那邊,氣呼呼地說道,“有這些人在府裡,我就是想平心靜氣都沒法。”
甄佑靈實在不解,“孫姨娘和錢姨娘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祖母會這麼生氣?”
甄老夫人想到今天的事,就氣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出來。還是站在一旁的鄭嬤嬤趕緊遞了參茶過去,再小聲地跟甄佑靈解釋起來。
“大小姐,事情還得從早上您和二小姐離開後說起。久未見面的孫姨娘,今天早上難得來給老夫人請安,卻是來告訴老夫人,她做了個怪夢,夢到錢姨娘將您應推進她院中桃樹下的坑裡,還說看到那棵桃樹的根纏着你的身子,像是要把你吸進去一般。”鄭嬤嬤一邊回憶,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甄佑靈挑了挑眉,“居然還有這麼一件事。”
鄭嬤嬤點點頭,“老夫人雖然不喜歡孫姨娘,但見她說的振振有詞,像是真的一般,也就同意了她的請求,找人去挖了錢姨娘院中的桃樹。結果,還真的在桃樹下面挖出來一個貼着小姐生辰八字的人偶,氣得老夫人當場就把錢姨娘抓起來,叫人一陣棍打。”
甄佑靈聽得也是心有慼慼焉,瞥了一眼同樣被打得快斷氣的孫姨娘,不解地問道,“那孫姨娘是發現人,理應算是有功之人呀,怎麼也捱打了呀?”看着甄惠玲在那裡哭得完全不理世事的模樣,她脣角微微動了動。
想到孫姨娘,鄭嬤嬤也是一陣嘆息,“懲罰了錢姨娘,老夫人氣得身心不爽利,就在屋裡休息。沒多一會兒,就來了一位大師,說是出遊來到京城,發現某處上空有黑雲,走近一看,是咱們將軍府,便想着來瞧瞧,順便替自己積善德。”
甄佑靈驚喜地看着鄭嬤嬤,“這是好事呀,難得有大師主動前來呀。就算是黑雲,只要化解了就好了呀。”
鄭嬤嬤嘆口氣,“化解是化解了,可是卻在孫姨娘的院子裡發現了一個錦囊,裡面有兩個紙團。紙上分別寫着大少爺和小姐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紙裡裹着藏紅花、麝香等容易讓人絕育的藥材。這簡直就是……”
“啥?”甄佑靈驚呆了,眨眨眼睛,她有些機械地移動着腦袋,“我這是把府裡的姨娘都得罪光了嗎?幹嘛都要針對我呀?”
鄭嬤嬤又是一聲嘆息,“所以,老夫人才這麼生氣,把孫姨娘也是一頓棍打。”
甄惠玲突然轉頭看向甄佑靈和鄭嬤嬤,大吼道,“我娘不會做這樣的事,她是被陷害的,她一定是被陷害的。”她眼神惡毒地盯着甄佑靈,“一定是你,是你設計陷害我孃的。”
“住口!”甄老夫人大聲呵斥道,“你那個姨娘是個什麼玩意兒,靈兒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她一個下人有什麼好讓靈兒去設計的。哼,就是你那個好姨娘嫉恨靈兒,所以纔敢這麼大膽地下咒,她真以爲不會被發現嗎!簡直就是混賬、蠢貨!”
“不是的,不是的,娘不會的。”甄惠玲哭得眼睛都要腫了,跪着爬到甄老夫人腳邊,“祖母,娘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娘上次捱了板子,一直告誡孫女要在府裡低調謹慎,不可再有妄想。娘這樣說,又怎麼會去設計大哥和大姐呢。娘一定是被陷害的。”
甄佑靈蹙眉也思考了一會兒,“祖母,靈兒覺得惠妹妹說得也不無道理。畢竟,這樣陰毒的詛咒,若是不小心被發現了,那肯定是可以殺頭的。孫姨娘雖然有些小貪,但還不至於有那個膽子做這樣的事。”
甄老夫人見甄佑靈幫孫姨娘說話,心中雖然安慰,卻還是壓制不了心頭的那股火氣。畢竟牽扯到自己的孫子,那是絕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
指着孫姨娘,甄老夫人惡狠狠地罵道,“她都敢明目張膽地設計你,還有什麼不敢做出來的。可惜,是個蠢的,最後被發現了。”
甄惠玲抓着甄老夫人的腳,像是突然發現什麼有利線索,有些哆嗦地說道,“祖……祖母,一定是……一定是那個大師,是假的,他是被人找來故意陷害孃的。對,對,一定是這樣。”
甄老夫人俯視着甄惠玲,一陣冷笑,“哼,你以爲了然大師位居偏遠,就真的沒認識了嗎?”
瞭然大師!甄佑靈聽到這個名字,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了。瞭然大師怎麼會跑來?他不是應該在秀居縣嗎?
甄惠玲一愣,轉頭看着甄佑靈,大聲嚷嚷,“祖母,是她,一定是她。孫女聽她說過,她認識一個瞭然大師,是秀居縣玄空寺的主持。一定是她,是她讓那個瞭然大師來作假的。”
甄佑靈驀地冷笑,搖搖頭,“惠妹妹,就算你想爲孫姨娘開脫,也不用拖我下水吧。我雖然認識瞭然大師,可還沒有跟他熟識到可以讓他幫我作假。更何況,我是怎麼告訴瞭然大師的呀?他可是在秀居縣,我可是在京城。總不會是我千里傳音吧。”說着,她蔑視地笑了起來。
“你……你……一定是寫信告訴那個瞭然大師的。”甄惠玲努力想着可能性。
“寫信?”甄佑靈有些想翻白眼,“你幾時見我或者我院裡的婢女送過信?那麼明顯的事,總不可能我做了,別人都成瞎子看不到吧。”
“你……你是用的信鴿。”甄惠玲冒了這麼一句出來。
甄佑靈對甄惠玲的想象力感到很新奇,“信鴿?我都不知道我還有信鴿這種東西,真是開了眼界。就沒別的辦法了?”
“那肯定是……你收買了府裡的下人,讓他們幫你寄的信。”甄惠玲無論如何都不像放過甄佑靈。
“夠了!”甄老夫人打斷甄惠玲的話,“真是越說越離譜了。瞭然大師豈是會爲了府裡那些個齷蹉之事來參一腳的人,你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你那個姨娘本就不是個好東西,現在把你也教成個不知好歹的混人。”
“祖母……祖母……”甄惠玲急得咬緊了牙根,想要救她娘。
“來人呀,把這兩個人給我擡回各自的院子裡。從今天起,沒我的命令,不準放他們出來。”甄老夫人直接下了命令。
“是,老夫人。”粗使嬤嬤很快過來,擡起孫姨娘和錢姨娘,很快又消失在了壽喜堂。
甄惠玲狠狠地瞪了甄佑靈一眼,急切地跟着孫姨娘也離開了。
甄怡玲沒有看甄佑靈,而是眼神陰沉地看了甄老夫人一眼,一言不發地跟着錢姨娘離開了壽喜堂。
甄佑靈回到自己院子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裡,一直到天擦黑了纔出來。回到寢房後,坐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的月色,眉頭一直沒有展開過。
“小姐,你怎麼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呀?”冬梅給甄佑靈送了紅棗湯進來,就看到甄佑靈一臉鬱色。
甄佑靈轉頭看着冬梅,“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誰在幫我。雖然我在孫姨娘和甄惠玲那裡都安插了眼線,可她們最多是個二等丫頭。像孫姨娘做人偶這樣隱秘的事,她們肯定是不會知道的。如此,是誰在暗中監視孫姨娘呢?”想了好幾天,她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冬梅也是茫然地搖搖頭,“小姐都想不明白的事,奴婢肯定更加不會明白了。”
甄佑靈最後嘆口氣,“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今晚你們都早些休息吧,我今兒有點累,想要早點睡覺。”
“是,小姐,奴婢出去後就跟她們說一聲。”又把甄佑靈的牀鋪整理好後,冬梅這才退出去。
躺在牀上,甄佑靈閉上眼睛想要睡覺,腦子裡卻是亂的很。自她從大哥那裡知道了這件事後,兩人就在策劃着要讓孫姨娘也跟着栽個跟頭。本來他們是可以放過錢姨娘的,可錢姨娘近來心有些大了,竟然敢在靈壹閣的飲食上打起了主意,讓她狠下心決定給她個教訓。
讓紅袖把木偶強無聲息地送回孫姨娘的院子裡,然後甄鈺堯利用去辦差的空檔,去附近的寺廟裡隨意找了個師傅,告知他需要注意的事項後,讓他這幾天都在京城轉悠,等他們發出的信號。
事情也是很順利的發生了,可讓她意外的是,他們事先找好的師傅沒有來,來的大師竟然是瞭然師傅。雖然這件事是對他們有利的,可一想到有人在暗中關注他們將軍府,甄佑靈心裡還是有些發毛。
想着晚上的事,甄佑靈最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連寢房裡來了人都不知道。
濮陽熙苦笑地看着背對着他的甄佑靈,他竟然衝動地夜潛甄佑靈的閨房。坐在牀邊,濮陽熙輕輕地順了甄佑靈背後的頭髮,那絲滑的觸感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他深吸了口氣,站起來坐到牀前的圓桌邊。
他聽說將軍府發生的事,也是擔心甄佑靈,所以纔想來確認她是否安好。可等他走到一半,他纔想到自己師出無名。但是讓他就這樣回去,他肯定不會甘心。這才憑着一股衝動,見甄佑靈滅了房中的燭火後,才從窗戶飛身進來。
濮陽熙嘆息着,自從他把自己的玉佩給了甄佑靈,他就成天都想着她。更讓他無奈的是,他還得再等一年多的時間,才能去父皇那裡請求賜婚。如果稍慢了一點,有可能就被別人給搶走了。
看着甄佑靈翻身過來,濮陽熙僵了一瞬,見她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這才繼續貪婪地看着她的睡顏。心裡面對眼前無法確定的事產生的無力感有些無奈,只想着能早日把這件事給解決纔好。
又坐了一會兒,濮陽熙才離開了將軍府。回府後,進了練功房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套拳,這才心情平靜了不少。
從練功房裡走出來,一個梳着高髻,穿着紫紅色短褐的女子遞了乾淨的布巾過來。
“殿下,夜已深,怎麼還去練功房練功呢?”女子帶着淡淡的笑意,狀似無意地詢問着。
濮陽熙目不斜視地從女子身邊走過去,“齊歡,你逾越了。本王要想什麼時候練功,還需要跟你報備嗎?”
齊歡的表情僵滯了一下,笑容也變得苦澀起來,“是,王爺,歡兒逾越了。”
濮陽熙微微側頭,聲音沒有起伏,“齊歡,留你在本王身邊是爲何,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別的,就不要再多想了。”
齊歡咬着牙齒,“殿下,歡兒只是關心您。”
“你把你的關心用在別的地方,本王會更加高興的。”說着,濮陽熙大步朝自己的寢房走去,“本王歇息了,你退下吧。”
齊歡看着濮陽熙毫不留情的背影,眼裡蓄滿了淚水。她那麼努力的想要引起他的主意,可他的眼睛永遠只看得到那個聲名狼藉的將軍府大小姐。難道就因爲她只是個平民,就沒有資格得到他的愛嗎?不!她絕不認輸。齊歡的眼裡迸射出不服輸、仇恨的眼神,看着遠方。
濮陽熙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就進了宮,趕在皇帝上朝之前求見。
“老七,你這一大早就跑來找朕,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皇帝正在整理朝服,並沒有正面看着濮陽熙。
濮陽熙吸了口氣,“回父皇,兒臣確實有很重要的事請父皇成全。”
“哦?”皇帝轉了個身,難得從濮陽熙嘴裡聽到“請”這個字,向來都是自己對他提要求。遣退了房裡的太監和婢女,皇帝自己扣着胸前的盤扣,隨口說道,“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重要的事,能讓你一大早就進宮來。”
濮陽熙突然有些不確定,如果自己告訴父皇,他是否會答應他。深吸口氣,他低着頭恭敬地說道,“父皇,兒臣記得從前您答應過,可以滿足兒臣一個要求,無論什麼。不知道,這個承諾,現在是否還有效呢?”
皇帝微眯着眼,心裡猜測他要提什麼樣的要求。可他使勁地回憶着,卻想不到任何事。看來他對自己這個第七子還是不太瞭解呀。
“你先說說看,你要提什麼要求?”皇帝簡直好奇極了。
濮陽熙靜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兒臣希望父皇能成全兒臣,在一年後,賜婚兒臣和將軍府的大小姐甄佑靈。”
“你說什麼?”皇帝大怒,“你想娶誰?”
說出來後,濮陽熙就覺得沒那麼可怕和擔心了,“兒臣想要在一年之後,娶將軍府大小姐甄佑靈爲妻。”
“朕不許。”皇帝本來大好的心情被氣得頭髮都快立起來了,“你別以爲朕不出宮就不知道那個甄佑靈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嫁給老三,現在倒好,你居然跑來跟朕說讓朕給你們賜婚。怎麼的,你是看上一個喜歡你皇兄的女子嗎?”皇帝怒喝了濮陽熙一頓。
濮陽熙並沒有因爲皇帝的呵斥而亂了陣腳,反而愈發冷靜,“父皇,兒臣已確定,靈兒已經不喜歡三哥了。兒臣打探過她在秀居縣那幾年的事,確定她沒有做過任何跟三哥沾邊的事情。回來京城後,也是對三哥有禮有貌,疏遠矜持,沒有再做過任何逾越的事。否則,兒臣也不會喜歡上她。”
“你別以爲你這麼跟朕說,朕就會同意。”皇帝怒瞪着濮陽熙,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她都給他選好了正妃人選,他倒好,自己跑來跟他說喜歡上一個三心二意的人。
濮陽熙擡頭直視皇帝的雙眼,“父皇曾經答應過兒臣,可以提出一個請求,無論什麼。父皇這是要打算食言嗎?”
“你……”皇帝給他幾句話給嗆得說不出話來,哽了半天才怒吼道,“你這個不孝子,給朕滾出去。”
濮陽熙行了禮,“兒臣告退。”隨即離開了皇帝的行宮,隨後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靜怡宮內,靜妃正在梳妝,侍女站在門口,“啓稟娘娘,易王殿下求見。”
“熙兒?他怎麼這個時辰跑來宮裡呀。”靜妃有些驚訝,但還是準了請求,“讓他進來吧,先送去偏廳伺候着。”
“是,娘娘。”
濮陽熙在偏廳喝了兩杯茶後,靜妃才姍姍來遲。他起身走到靜妃跟前,行了拱手禮,“兒臣見過母妃。”
“免禮吧。”靜妃引着濮陽熙走到圓桌前,“還沒吃早膳吧,陪母妃吃點東西吧。”隨即讓貼身婢女去傳膳。
“怎麼這麼早就進宮來了呀?來看母妃,不會是有什麼事吧。”母子倆雖然平日極少見面,感情卻是極深厚。
濮陽熙也沒跟自己母親客氣,“母妃,兒臣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只是這個女子……”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描述甄佑靈,他不願用市井裡的傳言來說她。
靜妃見他欲言又止,不由得笑道,“跟母妃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有話直說便是。”
濮陽熙糾結了一下,“就是……兒臣喜歡上的那個女子,可能不如母妃所願的那些女子一般。”
“什麼叫不如母妃所願?難不成,她是缺胳膊斷腿,還是說她是嫁過一回的女人?”靜妃猜測着濮陽熙話裡的意思。
濮陽熙搖搖頭,“那倒不是,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子,要明年才及笄。”
靜妃淺笑,“那有什麼不如母妃所願?”
“就是……外面的人對她的評價不客觀,或者說,對她的印象都停留在從前,而不是認真審視現在的她。”濮陽熙儘量用了他認爲比較恰當的說辭。
靜妃聽他這麼一說,眉頭蹙了一下,隨即笑道,“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將軍府的甄小姐吧。”
濮陽熙瞪大眼睛,“母妃怎麼知道?”
靜妃佯瞪他,“母妃只是深居宮中,又不是隱居深山。這些傳言只要有心,自然能聽到。更何況,母妃是個喜歡聽市井傳聞的人,這能讓母妃覺得不和世俗脫離。”
“那……母妃覺得如何呢?”濮陽熙小心翼翼地問道。
靜妃還是頭一次見濮陽熙這麼謹慎,不禁覺得好笑,“放心吧,母妃雖然喜歡聽,但並不是完全相信的人。你會跑來跟母妃說,怕是在你父皇那裡失利了吧,想要母妃幫忙?”
破天荒,濮陽熙竟然臉紅了起來,靜妃簡直驚呆了,不由得發自內心地說道,“瞧你這模樣,母妃還真是好奇,那甄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你這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