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劉星歸來

天邊最後一縷陽光終於消散,夜幕來臨,寒風蕭瑟,茶莊前,秋鳳梧淚痕密佈,片片樹葉落下,書寫一份淒涼。

秋鳳梧抱着懷裡的玉人,久久不能平靜,眼神陷入呆滯,只是呆呆的抱着劉星,嘴裡一直呢喃着,“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們兩個人,給了我希望又給我絕望?”

給了希望,在劉星復活的時候,老天給了一次希望,當得知劉星失憶的時候,給了一次失望;當再風京城,劉星受刺激的時候,冷雲他們說可能會想起秋鳳梧,給了一次希望,當劉星醒來,依舊不記得秋鳳梧,又給了一次失望;當回到孔雀山莊,秋天鳴提起一切的時候,劉星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是真相大白,劉星恢復記憶?不是,而是更加嚴重,嚴重到感覺整個世界都很陌生,誰都不理,甚至害怕這個世界。

然而,這一次呢?好像是劉星恢復了記憶,可是她昏厥了過去。

“劉星,這是不是老天給我的第四次希望?看似你恢復了記憶,當你醒來你會記得我嗎?”秋鳳梧晃過神,看着懷中的玉人,輕聲呢喃着,可惜,劉星卻是不能說話。

秋鳳梧抱起劉星,渾渾噩噩的回到那個小草屋,當初劉星變成鄧玉茹時所住的屋子。

走到門前,秋鳳梧的手指,凝聚起天火,一指點燃了桌上的蠟燭,昏暗的燈光,可是彌補不了,劉星臉上的淚痕。

放下劉星,給劉星蓋好了被子,秋鳳梧就坐在牀邊,逝去劉星臉上的淚痕,癡癡的看着躺在牀上的劉星,腦海中又回到了,當初兩人在這裡相遇的一幕幕,只不過那時的劉星是扮成了鄧玉茹罷了!

“劉星,你說當初,要是我們就在這裡相遇,你不是青龍派來的特使,而我不是孔雀山莊的莊主又該有多好,我是小二,而你不過是一個路過的野蠻丫頭,也許,我也能採上一朵梔子花逗你開心,然後,一直在這裡平平凡凡的過下去!你說這樣好嗎?”秋鳳梧自顧自的言道,似乎眼前的劉星能夠聽到一般,可惜此刻的劉星依舊只是閉着眼睛。

“劉星,醒來了,不要再忘記我了好嗎?或者,醒來了,不要在害怕這個世界,忘了我或者看到你不能被世界所傷害的樣子,我真的很心疼,很心疼!我多希望你依舊能在我身邊蹦蹦跳跳,或者能再度欺負我!”

秋鳳梧拉起劉星的手,在自己臉上撫摸着,“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無論如何,我都會守在你的身邊的,好好睡一覺,醒來了,一切都會好的!”秋鳳梧緩緩放下劉星的手,給劉星蓋好被子。

“唉!”秋鳳梧嘆了口氣,看了看劉星,嘴角不自然的又牽起一絲弧度,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看着窗外的星空。

月明星稀,天空中少有烏雲,一顆顆璀璨的明星懸掛當空,“當初我們在這裡相遇,我守在窗外,欣賞着天上的星星,然後守護着房間的‘劉星’。”

秋鳳梧的腦海裡,一直浮現和劉星相遇相知到相愛,再到成親廝守終生的畫面,一切都似

乎盡在眼前,一切都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漸漸的,秋鳳梧也不知不覺的靠着窗戶沉沉的睡去。

一夜無話,安逸的度過,天微微亮。

“鳳梧,鳳梧,鳳梧!”

忽然,秋鳳梧被一陣呼喊聲驚醒,原來是牀上的劉星,正在揮舞着雙手,想要抓住什麼,整個臉上都佈滿了汗水。

秋鳳梧連忙走過去,一把抓住劉星的手,“劉星,你醒醒,你快醒醒,怎麼了?劉星,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別怕,別怕!”

劉星像是溺水的孩子抓住了一根稻草,緊緊的抓住,秋鳳梧的雙手,頭劇烈的擺來擺去,“鳳梧,鳳梧!”嘴裡呼喊着,一下子驚醒過來。

秋鳳梧不敢出聲,生怕劉星又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劉星看着牀邊的秋鳳梧,久久沒有眨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秋鳳梧,忽然,劉星笑了,眼眶溢滿了淚水,“鳳梧,原來你還守在我的身邊,我還以爲,我死了之後,便再也見不到你了!”

劉星意識這裡的環境,淚,終於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鳳梧,你知道嗎?在你消失的那九個月,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希望,便是我的靈魂還存在,還有我們的孩子,在支持着我活下去,沒有你的世界,我活不下去,也不敢去想,所以我一直堅信你活着!”

秋鳳梧想說話,可是劉星制止住了秋鳳梧,秋鳳梧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劉星悽然一笑,“在那九個月的時間裡,起初我經常夢見,我們在這裡相識,在這裡相遇的一切,你還會拿着一捧梔子花,來到我面前,逗我開心,而最後的兩個月裡,我卻是幾乎天天會夢見這裡,這裡的一草一木對我來說都無比熟悉,就像現在一樣真實,可是每當你一說話,我的夢就醒了!”

“算命先生說,人死了就會去陰間,鄧定侯那一腳,我沒有怪他,就算是我那樣對鄧玉茹的懲罰吧,可是,可是!”劉星淚如泉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可是,你知道嗎,我真的捨不得,我好捨不得你和孩子,我想和你一起白頭到老,看着我們的孩子長大,娶妻生子!”

“我想看到,我們一家子能夠其樂融融的在一起,一起看日出日落,可是,老天卻不給我這個時間啊,哇嗚嗚!”劉星不顧一切的哭了起來。

秋鳳梧的淚也流了下來,那時候的劉星那麼平靜,也許只是不想秋鳳梧那麼擔心他一個人走吧,可是現在的劉星以爲這裡是陰間,自己已死,都是幻境,卻是不可抑制的哭了出來。

秋鳳梧淚水瀰漫,一把抱起劉星,劉星像是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抱着秋鳳梧,生怕自己一鬆手,會像那九個月一樣,夢境忽然碎了,只留下潤溼的枕頭,餘留自己的孤獨。

“嗚嗚!"劉星嗚咽着,“只是我不知道,在陰間,我還能做一次這樣的夢,真是太好了,我還可以見到你,就算是最後一眼,我真的無怨無悔了!”

“劉星,你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你真的能認出我了?”秋

鳳梧淡淡的說道,太多的期盼與失望,讓秋鳳梧麻木了,真正實現了,反而顯得不太真實,連秋鳳梧都害怕這也是一場夢境,只是,肩膀的淚水,還有劉星的體溫告訴自己,劉星真的恢復記憶了!

“你不要說話,你不要說話!”劉星忽然,激動起來,一把把把秋鳳梧抱的更緊,“以往你每次說話,夢都醒了,夢都碎了,我真的只希望就這樣抱着你,別無所求,可是,你說話了,你說話了,夢卻又要醒了,我不要!”

“嗚嗚,我不要你走,我不要夢會醒來!”劉星哭的更傷心了。

“傻瓜!”秋鳳梧帶着眼淚,無奈一笑,原來劉星的記憶還停留在鄧定侯那一腳之後,兩人在屋裡分別的那一會,“傻瓜,這不是夢境,夢是不會有體溫的,夢是不會有色彩的,夢也不會有真實的感覺和痛楚,要不然,你掐我一下試試?”

也許是夢境太過真實,也許,是劉星做這樣的夢,太多太多,以至於她從醒來都沒有意識到,這裡的一切都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着。

“你騙我的,你騙我,我不信,我不要掐你,鳳梧,你不要在說話了好嗎?我真的害怕,夢就這樣碎了,而醒來後的我,將不復存在!”劉星閉上了眼睛,緊緊的靠在秋鳳梧的肩膀上。

秋鳳梧微微一笑,騰出抱着劉星的右手,天火內力縈繞在自己手上,徐徐擡起右手運氣內力,反掌擊向自己的胸膛。

“噗!”

毫無防備的一掌,秋鳳梧吐出一口鮮血。

“啊!”劉星驚醒,一把推開秋鳳梧,“你幹嘛,你幹嘛要這樣?”劉星一把把擦拭掉秋鳳梧嘴邊的血跡。

秋鳳梧無所謂的一把抓住劉星的手,微微一笑,“不要再擦了,夢裡,我說話了,夢境就會碎對不對?夢裡,如果我打自己一掌,吐了這麼多血,你一定會驚醒對不對?夢裡,你不會接觸到我的血液對不對?”

秋鳳梧一把抓住劉星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之上,“夢裡,你不會感知道我的體溫對不對?可是,你看,這一切都實現了,你也沒醒對不對?”

劉星一下子呆住了,眼神呆呆的看着秋鳳梧,試探性的捏了捏手,自己的確沒有醒,能感知道秋鳳梧的體溫,劉星一次再一次的轉動着秋鳳梧,一次又一次的摸在身邊實實在在的東西。

“難道我沒死?鳳梧,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劉星笑了,眼中卻又噙滿了淚水,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秋鳳梧也笑了,“是的,你沒死,這也不是夢,若是夢的話,那麼你就要做一輩子,或者永生永世你都不要醒!”

劉星高興的笑了,跳起來一把抱住秋鳳梧,秋鳳梧也緊緊的抱住劉星。

“鳳梧,我好想你!那一刻,我閉上眼睛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劉星輕聲道。

秋鳳梧扶着劉星的後背,“傻瓜,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讓你走的!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而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我最愛的劉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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