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鳳梧要襲殺青龍會的話,時時可以,只是這並不是秋鳳梧的目的,而是拖慢青龍會的行程,從青龍會開始追擊秋鳳梧開始,秋鳳梧一直帶着青龍會轉圈,與三石峰越來越遠。
而秋鳳梧一帆風順,可是,鄧定侯與翟狼兩人卻是不妙。
翟狼狡猾異常,也如秋鳳梧一般所使用的是襲擾戰術,只是他們的速度不快,也沒有強力攻擊點,每一次襲擊都會留下千條屍體,而且他們面對的可不是綿羊,而是一羣吃肉不吐骨頭的狼羣,反而他們卻似發瘋的公牛,一直進行着自殺式的襲擊。
而且每一次,都會被青龍會追擊得疲於奔命,卻在他們最疲憊的時候,又不再追擊!
鄧定侯更是悽慘,鄧定侯算是一梟雄式人物,在北方能有神拳小諸葛的名號不是白叫的,找到好的地利,硬是以一萬五千人的人數,打的青龍會愣是兩天沒有移動半步,只可惜的是,終究是以少敵多,一萬五千人只剩下了三千殘兵,戰況可謂是十分激烈,當然青龍使也十分窩火,可以說,鄧定侯用了兩天就完成了秋鳳梧交給的使命。
“門主,這青龍會倒是十分可惡,好似在玩我們一般,追擊的我們苟延殘喘了,又不追了!”翟狼手下一人十分氣憤的說道。
“嘿嘿,不是好似,而是他們就是在玩我們,哼,現在讓他們先得意,遲早他們會自食惡果,驕兵必敗!”翟狼毫不在意甚至有些高興的喝了一杯酒。
“可是,門主,我們只有七千人了!”那名幫衆苦苦的說道,兩天死了八千弟兄,就算是餘下的也是有近兩千的傷兵。
“七千怎麼樣?我們用了八千的兵士,拖了青龍會二十萬大軍兩天而沒有全軍覆沒已經足以自傲了!當初誰讓我們貪婪沒有第一時間撤退呢?”翟狼說道,“你應該知道盟主如今給我們下的命令,是讓我們拖住青龍會三天就行!你可知道與我們一樣在後方鄧定侯?”
“神拳小諸葛,我聽說了!”那名幫衆說道。
“鄧定侯的確是梟雄一般的人物,他們的人並不比我們多,犧牲了一萬三千兵馬,拖住了二十萬兵馬絲毫未動!”翟狼大口喝下一口酒。
“死了一萬三千人,就兩天?”那名幫衆驚愕道。
翟狼點點頭,沒有說話。
“門主,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言,門內也有一些動盪,不知當講不當講!”那名幫衆說道。
“但說無妨!”翟狼放下酒杯說道。
“傳言說道,這次只有我們和鄧定侯拖住青龍會的腳步,是盟主爲報私仇而讓我們擔當此任的,因爲門主與鄧定侯均與盟主有隙!”那名幫衆說道。
“是嗎?”翟狼微微皺眉,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而是想了很多次了,微微輕嘆一聲,“我相信天下第一門派,孔雀山莊,他們一直以正義自居,身爲孔雀山莊的莊主,定不會以孔雀山莊百年清譽來做這樣的事情,你先下去吧,明天我定與幫中兄弟有個交代!”
那名幫衆看着自己追隨已久的門主如此神態,就知道門主同樣心裡想過這個問題,但最終的抉擇還要看自己的門主。
鄧定侯坐在山峰的頂端,他阻擋了青龍會兩天,自己也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一萬三千人死於自己的領導之下,一萬四千戰馬化作枯骨祭奠這次戰鬥,而回頭看
着傷兵不過兩千,鄧定侯心中無喜無悲,或許這兩天見慣了太多的生死,太多的鮮血而顯得有些麻木。
鄧定侯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經連刀刃都捲了的刀,用手指輕磨刃口,看了看自己的身後的門人,所以的人都是意志消沉,一股死氣縈繞在自己的門人之中,瀰漫在整個山頂。
擡頭看看殘陽,餘輝灑在鄧定侯的身上,有些溫熱,鄧定侯站起,回頭看着自己或戰或躺或攙扶着的門人,但所有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沒有放棄手中的武器。
“弟兄們,相信你們聽說過吾女與盟主之間的事情,我鄧定侯行鏢幾十載從未對不住過人,纔有了江湖中人的擡愛,奉爲神拳諸葛,但對於盟主夫人一事,我鄧定侯卻有愧與天地與自己!”
“對於自己的弟兄我也從未虧待過,我鄧定侯帶着你們出生入死,你們從未離我而去,明日便是我們的生死戰,你們追隨我鄧定侯十數載,鄧某無以爲報,但我會以我鄧定侯的名爲報會向盟主請功,保證每一位兄弟的家人今後衣食無憂!”
“在此,請大家也請那些爲了我而戰死的門中兄弟,受鄧某一拜!”鄧定侯說完便是一刀插進深土之中,單膝跪地,鄭重的低下自己幾十年沒有低過的頭顱,然後擡頭站起,牽來陪自己東奔西跑的戰馬沒有任何猶豫一刀捅死。
戰士之馬就是自己的第二生命,就是自己南征北戰之時的兄弟,感情有時比自己的兄弟還要親,對於愛馬的鄧定侯而言,自己的戰馬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明日,我們將生死戰,我們要以我們的鮮血捍衛我們的家園,要殺盡青龍會這樣的豺狼餓虎,流盡最後一滴血,包括我們的戰馬!”
“沒有多餘的糧食,我們便吃一頓馬肉,讓我們的兄弟化爲我們的力量,明日多多殺敵,來祭奠所有亡魂!”鄧定侯說完,看也沒看自己的戰馬,便是回到了剛剛坐着的石頭前,看了看自己的戰刀,就着馬血,開始磨刀。
所有人都呆住了,這個以往高高在上的門主,竟然給自己下跪了,竟然殺死了自己的戰馬,竟然在夕陽中用馬血磨自己的戰刀,一柄柄鋒利的戰刀捅入了馬匹的咽喉,殘存的馬鳴聲,讓所有人心中堵得慌,許多人流下了淚,依舊剮了一身馬皮,把馬肉小心翼翼的割下放入篝火之中。
肉香瀰漫在山峰之間,可是每一個人的心裡都低落到谷底,靜靜的吃着馬肉,這是兩日來他們吃的最香最安逸的一次,也是最索然無味難吃到極點的晚餐,沒有人說話。鄧定侯看到金翎鴿,寫了最後一封信,上書三十餘字,“盟主,鄧已完成使命,最終鄧某沒有欠你什麼!還請盟主代爲照顧我的家人!”
所有人都知道這隻金翎鴿所承載的意義,所有人沒有入睡,而是同樣的就着漫山的馬血磨着自己手中的戰刀,最終抱着刀刃而睡。
三石峰。
“劉星,這些流言想必你也聽過了?”劉星在帳內坐着看着戰報,古青陽飲了一口水,擔憂的說道。
劉星擡頭看了一眼古青陽,“古前輩也信?”
古青陽一滯,沒有說話,而天辰,花雨,柳傾城,酒四清,百里長青等江湖重要人物全部坐在劉星的帳內。
“我們只想要個交代!”百里長青說道,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畢竟鄧定侯與其交情不淺。
劉
星沒有擡頭,繼續看着自己的戰報,“百里長青前輩,我記得鳳梧初入江湖之時便是救過你一命,此刻你也懷疑鳳梧?”
百里長青皺了皺眉頭,“盟主夫人,盟主救過在下,我銘記於心不曾忘記,但在下也同樣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蒙冤而死!”
劉星放下手中的戰報,緩緩站了起來,“古前輩,鳳梧交代下來的事情,可辦得妥當了?”兩日劉星就是看各路戰報信息,忙的連喝水吃飯的時間幾乎都沒有,工事卻是全權交給了古青陽。
“再需半日即可!”古青陽答道。
劉星點點頭,“孔雀山莊數百年來一直屹立在江湖頂端,各代家主從未出現過宵小之輩,如若最後,鳳梧有什麼做的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孔雀山莊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無論如何,這是鳳梧的安排,我聽聞這次江湖聯盟之初,你們自己就定下規矩,一切聽從盟主的安排,服從盟主的命令,不得違令,是也不是?”劉星強硬道。
“是!”衆人皆是眉頭一皺,還是答道。
“如今盟主交代此間事物,皆由我來定奪,古前輩,柳前輩,百里前輩,酒前輩輔佐,是也不是?”
“是!”
“盟主如今陷入敵後,出生入死爲我們爭取時間,是也不是?”
“是!”
“他只帶三千弓箭手,而鄧定侯,翟狼卻帶領了一萬五千人馬,是也不是?”
“是!”
劉星每說一句,眼圈就紅一圈,但是倔強的眼淚沒有掉下來,自己的丈夫深陷敵後,孤軍奮戰,三千弓箭手根本就不能幫助到他什麼,基本上是秋鳳梧憑一己之力在力抗二十萬兵馬,而如今因爲流言自己的丈夫受到所有人的質疑,何其不公?但現在不是喊冤的時候,她會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所愛的秋鳳梧!
“那衆位請聽令,從現在開始,此間由我一人定奪軍令,所有人不得違抗,違令者江湖斬之!”劉星拿出秋鳳梧給我盟主令,“古青陽聽令,明日午前,必須完成工事!柳傾城,酒四清,百里長青,天辰不得擅離其位,如若離開,視爲叛盟,人人得而誅之!”
“你……”百里長青一滯,“女娃,你信不信我可以奪下你的令牌!”
“老匹夫不必倚老賣老,憑你未必能奪走我手中的令牌!況且你若敢動,孔雀山莊,定會讓你百里一門雞犬不留!莫說你百里一脈,就是天衣門也承受不住孔雀山莊的怒火!”劉星爭鋒相對道。
“古前輩,天辰,對不住了,你們也一樣!”劉星看着古青陽,天辰說道。
衆人皆是心中一顫,從來都只聽過孔雀山莊莊主如何了得,今日卻是見到此女也絕非等閒之輩!
“是,盟主!”所有人均是無奈領命,得盟主令牌者是爲盟主,誰能想到至高無上的盟主令,當初秋鳳梧也給我劉星,直到戰後着塊令牌或許會失去效力。
而孔雀山莊的實力到底多強,沒有人見過,但是青龍會見其也要退避三舍,二十餘青龍會分舵突然襲擊之下依舊不能奈孔雀山莊何?何況要主動承受孔雀山莊的怒火!
劉星看是震住了諸人,便是收了令牌,“諸位,孔雀山莊定不會貽害江湖,但凡孔雀山莊有違江湖道義之事,我劉星戰後願以自刎謝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