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的,給萬能的穿越者們丟人了啊……”
想到這這點,張然忍不住在心頭自嘲不已。
不過好在,毛鑽是個相對單純的傢伙,根本沒懷疑張然說出瞭解決之道,卻根本沒動過手這種問題,直接安排兩個學徒去準備,試試張然說說的幹蒸融化炸藥取藥的可能性,估計他自己也對這種又危險又耗時耗力的取藥方法早就不耐煩了,只是沒找到解決之道而已。
安排好了之後,毛鑽纔想起問問張然的來意。
“我讓鄧工勻了點母酸給我,試試看能不能試製底火!”
張然小心翼翼的將一點點裝在玻璃瓶中的硫酸給毛鑽看。
毛鑽是典型的經驗派,所做的一切完全是遵循經驗來進行試驗的,要靠他自己研發出底火來,那簡直沒有任何可能。
像這種從無到有的研發,肯定是需要像鄧方這樣精通化學反應的原理,知道爲什麼還知道因爲什麼的專業人員來才行。
但鄧方現在太忙了。
一方面要在煉焦廠那邊盯着煉焦的事情,還得盯着硫酸鍊銅爐那邊提取煙氣製備氨水和硫酸的事情,要是全靠他一個人,估計累死他也幹不成事。
張然現在就是想自己先試試能不能製備出底火來。
之所以在沒有詢問鄧方,張然就要了硫酸過來準備進行底火實驗,張然也是想證明給鄧方看,自己可不是浪得虛名。
當然了,張然自己也覺得挺有把握。
實在是因爲他曾經在網絡上看到過八路軍制備底火的事情,好像是用硫酸溶解銀元,最後製備了底火的。
“就溶解一下,沒有什麼難度嘛!”
張然回想了過程,更是自信滿滿。
雖然支隊現在賬面章快沒錢了,但一個幾個的大洋,那還是隨時能拿的出來的,來的時候張然就帶過來了,而且挑選了一個看起來比較乾淨比較新的大洋。
“走,跟我來,今天我讓你開開眼,激發激發你的思維!”
說完來意,張然志得意滿的帶着幾個洗乾淨以前用來裝黑市上買來的藥品的玻璃瓶,便帶着毛鑽來到後山腳下的一條小河中。
歷史上,那位老革命就是在小河邊製備成底火的,張然想在這河邊借一下運。
將一些硫酸倒入玻璃瓶,爲了防止爆炸,張然讓毛鑽用了一根長長的鉗子夾住了玻璃瓶懸停在水面上,這才小心翼翼的對着毛鑽道:“注意啊,這化學反應,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一旦情況不對,就將這玻璃瓶沉入水底,阻止反應!”
毛鑽滿臉冷汗的點頭。
張然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銀元放入玻璃瓶中,在那一刻,他的手都是抖的,緊張到了極點。
“隊長,你離遠點,萬一真的來不及炸了,至少不會兩個人死一起……”
毛鑽在銀元落入玻璃瓶的瞬間便開口道,滿臉都是英雄即將刑場就義的悲壯慷慨。
雖然不想當逃兵,但張然覺得這還是很有道理的,於是在銀元落入玻璃瓶中的瞬間,便一邊死死的盯着瓶中的反應,一邊飛快的退了開去……
有白煙冒出,還有些氣味。
瓶中原本無色無味的硫酸也開始變了顏色。
張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毛鑽一臉凝重,明顯也是如此。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過去了……
只是,玻璃瓶中的銀元還是銀元,那些硫酸除了微微的變了一點顏色之外,還是硫酸……
甚至最開始冒出的白煙都不冒了!
毛鑽臉上的視死如歸變成了疑惑,回頭盯着張然。
“這個,不應該啊……”
張然尷尬的過來,捏着下巴瞅着再無反應的玻璃瓶以及其中的銀元,糾結無比,心說不是應該溶解,結晶的嗎?甚至是爆炸的嗎?
這是幾個意思呢?
不甘心的張然甚至掏出了陶廠那邊爲鄧方特意燒製的耐腐蝕的陶筷子攪了一攪。
硫酸中冒出了一個氣泡,多一個都欠奉……
“咱們這實驗,是失敗了吧?”
到了這會兒,就算是傻子估計都知道實驗失敗了,更何況毛鑽還一點都不傻,甚至可以說相當聰明。
“沒關係,都是摸着石頭過河,實驗失敗那是正常的——失敗乃是成功之母嘛!”毛鑽安慰一臉尷尬的張然道。
張然點頭,心說特麼的,這話聽着怎麼這麼耳熟——不是老子常常用來說別人的麼!
悻悻的將銀元從瓶子裡夾出來在河水中洗乾淨,張然發現,相比之前,銀元上多了些腐蝕的痕跡,但並沒有被溶解的跡象。 wWW✿ t tkan✿ ¢O
很顯然,硫酸和銀元並沒有發生反應,硫酸變色和銀元腐蝕,只是因爲銀元在鑄造之時所含的雜質被溶解掉了而已。
怎麼會這樣呢?
張然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了一個重要的細節——貌似,歷史上的那位老革命,是將銀元碾成薄片做的實驗!
讓毛鑽在小溪邊等着自己,不死心的張然興沖沖的去了二車間找到了程東國和崔三元,讓他們幫忙將銀元碾壓成薄片,這纔回來繼續實驗。
不過還是然並卵。
之前的情況再次發生了一片,被碾壓成薄片的銀元上多了一點雜質被腐蝕的痕跡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
張然百思不得其解,連了解一下程東國等人二車間有沒有什麼問題的心情都沒有了,鬱鬱不樂的回到了支部。
新兵們還在訓練,一個個被康挺操練的生不如死。
在休假的主力排和預備排的戰士們要麼在一旁看新兵們訓練的熱鬧,要麼就是湊在修建的教室裡看鄧英給孩子們上課。
美其名曰是學字掃盲,但事實上估計是看鄧英這個大美女的多點。
一羣老爺們,就每一個是心思單純的。
唯一的區別是康挺將自己的愛慕直接掛在了臉上付諸於行動,而這些傢伙則偷偷的過下眼癮。
“隊長,這半天去哪兒了!”
看到張然,正在不知道是掃盲呢還是偷瞄鄧英那窈窕身姿的王老拐打招呼,甚至邀請張然一起聽課,擠眉弄眼的道:“鄧老師講的課實在是講的太好了……”
老子前兩天還在康挺面前誇你個老光棍白誇了!
張然沒好氣的白了王老拐這個心地一定都不純潔的傢伙一眼,不過倒也多向教室裡看了一眼。
鄧英注意到了張然,淺笑着點頭示意,不過依舊在繼續教大家認字,並沒有停下講課。
這時候學的都是繁體字,讓張然這個習慣了簡體字的傢伙看的直眼暈。
而且教學的方法明顯沒有任何創意,就一點,死記硬背!
本來就是繁複的繁體字,又是這種生搬硬套沒有任何創意的教學方法,對這些沒有一點基礎的孩子們來說,那的確是太難了,一雙雙的眼睛裡充滿了求知慾,但表情卻苦的跟苦瓜似的,估計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怕是很難有什麼效果了。
“鄧老師,你出來一下!”
張然想了想叫道,叫完他就後悔了。
因爲打着爲自己掃盲而來的老拐等人都豔慕的看了過來,遠遠訓練新兵的康挺也瞅了過來,敵意甚濃的樣子。
“然哥你有事嗎?”
鄧英出來,俏臉微羞。
張然硬着頭皮問:“除了這樣死記硬背之外,有沒有別的可以用來輔助孩子們或者鄉親們理解的法子?”
鄧英可沒想到張然叫自己出來居然是跟自己討論授課方法問題,有點懵道:“認字不都是這麼認的麼?還有別的方法麼?”
最後甚至帶上了一點老師的口吻教育一般的道:“然哥,我知道你是關心孩子們和鄉親們的學習進度,不過認字的事情,只能慢慢來,沒有什麼捷徑可走的……”
張然尬笑撓頭,讓鄧英繼續回去上課。
遠遠的偷望着這邊的康挺頓時小跑過來,一臉嘚瑟道:“隊長,你鼻子上有灰!”
張然鬱悶,心說特麼你碰了一鼻子灰就算了,我可沒有——老子這是在跟鄧英討論嚴肅的文化知識的普及教育問題,你丫的能不能別幸災樂禍?
輔助學習,當然不僅僅只有死記硬背這一種。
拼音就是一個極好的輔助學習的方式!
只要會說,加上拼音的輔助記憶,對學習文字幫助極大,絕對可以用事半功倍來形容!
事實上,用拼音輔助學習,古已有之。
不過那是利用較爲簡單的同音字用反切的方式進行學習,而不是幾十年後常用的字母拼音輔助學習認字的方法。
相較於反切,字母拼音明顯更具優勢,更具有規律性。
這也是經過科學論證的最優秀的學習文字的輔助方面!
“要是我教會鄧英拼音,讓她用拼音教大家認字,肯定能大幅度加快大家的學習進度——要是遇到不會寫的字,直接用拼音代替,豈不美哉?”
張然興奮的想,甚至有想過乾脆直接連簡化字也教給鄧英……
但最後,張然還是決定飯一口一口吃,先將拼音教給鄧英算了,要是直接推行簡化字,那有點太駭人聽聞。
想到自己這羣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手下因爲拼音在短時間內學會了不少漢字,然後能將這些文字運用到作戰部署,消息傳遞上來,對支隊的建設,甚至是各方面都有極大的促進作用,張然又忍不住眉開眼笑了起來,之前因爲任務失敗而造成的不快心情,也因此爽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