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部內,團參謀哭喪着臉垂頭喪氣的站着,盧方在屋裡來回踱步,焦躁不已,不時吼道:“你啊,這次給我找大麻煩了!”
“團長,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們當時看上去跟乞丐差不多,誰知道他居然是路遠啊!”
團參謀一臉懊惱的,接着又討好的笑道:“不過團長,這路遠看上去也還算好說話,咱們這麼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應該不會跟我們斤斤計較了吧?他這種大英雄被我們找到了,報告上去,說不定功勞不比找到那女人小呢!”
“我說的是這個嗎?”
盧方惱恨的瞪了他一眼,這才坐下道:“你啊,永遠都不明白事情的癥結在哪裡!”
團參謀便低頭哈腰,表示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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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路遠無論在蘇州平原上,還有南京城做的那些事,都跟赤.匪的游擊隊方面有牽連,聽上峰的口風,這傢伙立下了比天之功,卻在內部的軍報,還有對外的報紙上都極少提到他的名字?爲什麼?”盧方問。
團參謀忙道:“蔣委員長視赤.匪爲心腹大患,這傢伙跟****走的近,現在更有可能牽扯到唐式遵宋希濂的死,估計蔣委員長對他也是忌憚的緊吧?”
“這當然是其中很重要的幾個方面!”
盧方壓低聲音道:“這路遠,能力超羣是有目共睹的,可這傢伙的脾性,也實在太桀驁不遜了些,國人將目光都落在了他手刃朝香宮九砸癱宮本上身上,可人們看不到的是,他爲了控制挹江門陣地,居然下令槍殺一千多名士兵的事情——這軍隊跟政壇一樣,他還只是一個小有名聲的人物就敢如此肆意妄爲,要是他在藉着功勞當了大官,誰控制的了他?”
“明白了,蔣委員長是怕他功高震主!”團參謀恍然大悟。
“這方面的考慮肯定有,但他目前功勞再大,也沒資格成爲蔣委員長的對手,但我相信,蔣委員長也絕對不願意看着他坐大的!”
盧方輕嘆一聲才接着說道:“更別說,這傢伙據說在江蘇平原上還得罪過陳家……”
“陳家?那個陳家?”團參謀一凜。
“在國民政府內排的上號的,還能有幾個陳家?”
盧方悶哼道:“現在,路遠看起來是威風八面人心所向,所有人都覺得他一定會受到重用,封侯拜相都未必不能,可實際上,他就是塊燙手的山芋,因爲他槍殺了那麼多的士兵,沒有哪一系的軍隊願意接納他,因爲他得罪了陳家,所有的地方也不敢要他,可偏偏他又立下了大功勞而且表現出了傑出的軍事才能,要是蔣委員長不用他,那肯定會背上個有眼無珠的罵名,要是用,他本就因爲那麼多的功勞而人心所向,現在雖然還不至於到威脅到蔣委員長的地步,可要是將來他再幹出什麼大事來,未必就不能威脅到蔣委員長的地位……”
“……”
團參謀萬萬沒想到,路遠身上,居然揹着這麼多的糾葛,想了半晌才苦笑道:“看來,他要是死在了南京該多好啊,至少能成就一個英雄的名聲,現在活着,可真是爹爹不親舅舅不愛了……可他又有這麼多功勞在身,誰都還得在明面上幫着他說話,團長你是這個意思?”
“所以說啊,別人都巴不得有多遠推多遠的麻煩,偏偏你找上門去,還給人用槍頂了回來!”盧方沒好氣的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團參謀問。
“打電話,告訴軍統方面,就說路遠在我們這裡!”
盧方想了想道:“雖然不知道那女的跟路遠有沒有什麼關係,但軍統既然在查找那女人的下落,那麼路遠在我們這裡,軍統方面未必就不會從他身上找到那女人的下落……”
“把他交給軍統?萬一他出了什麼茬子,那全國的老百姓還有那些不得不幫着路遠的官員,不得把我們給生撕了呀?”團參謀一凜道。
“不但要給軍統打電話,還要給蕭山令蕭司令,以及易安華團長打電話,還有川軍方面的劉雨卿打電話,總之,能通知到的人全都給我通知到,就說路遠在我們這裡!”
盧方咬牙道:“現在,這燙手山芋我們不接也接了,通知誰不通知說我們都得得罪人,還不如咱們全都得罪了又全都不得罪——到現在這個地步,咱們就只能先保全自己了!”
“明白了!”
團參謀狠狠點頭,忽然開口道:“團長,我媳婦兒最近身體不好,我想請假回家一趟……”
“閉嘴,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
盧方急赤白臉的道:“咱們是兄弟,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擔,這回就算要死,咱們一起死!”
“……”
團參謀苦瓜着臉,差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同一時間,合肥。
從鎮丹平原和南京潰退下來的潰兵,以及情報機關,大多數都在合肥一帶被就地整編,加上原有的防禦力量,現在合肥的兵力達到了五六萬之多。
目前的情況,國民政府方面依舊以武漢會戰爲主要重心,但安徽境內大部依舊在****的控制之下,合肥這邊無論從戰略上還是從戰況上,都沒準備大打,但樣子還是要做的,至少在日軍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之前,國民政府方面不會主動的將整個安徽交到小鬼子的手上。
合肥城內,大量的軍人,潰兵難民聚集,簡直是空前的繁華熱鬧,如果除去難民潰兵們臉上的那種如喪考妣的神情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潰兵難民,以及駐紮的軍隊,都只是當這裡是一個臨時過渡的區域,隨時都準備接到命令撤退,整個城都充滿着山雨欲來的風雨飄搖之感。
“副司令!”
一名副官進來彙報道:“今天又有三百多潰兵被收攏整編,還有幾千難民進城,現在收攏的從南京和江蘇境內逃過來的潰兵近三萬人,各部的都有,已經都暫時安置了……”
“還是沒有路遠的消息嗎?”蕭山令臉色鐵青的問。
副官沮喪的搖頭道:“沒有……這些日子,我們已經派出了不少的搜索隊,都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當時下關死了十幾萬人,水裡又不知道死了多少,我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