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面對弗朗索瓦.皮諾的金玉良言相勸,約翰.魯伯特似乎完全沒有承情的意思。
“謝謝提醒,不過皮諾先生您還是管好您自己吧,我想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今天的一切都是意外,我還是會注意的。”魯伯特皮笑肉不笑地應付,但看他的態度,顯然還是受剛纔阿諾特與索雷對話的影響更大。
“你……你以爲我是在挑撥你們?我是爲你好!你會後悔的!”皮諾恨恨甩下一句話,卻也赫然發現自己再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尷尬地憤然離去。
顧鯤要是在場,肯定會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
陰人的最成功狀態,就是隻有被你直接陰的那個人本人忌恨你,而其他同行卻依然沒有意識到你的危險。
現在看來,只有被顧鯤截胡了古馳的皮諾把他恨死了,可世界第二的魯伯特和世界第一的阿諾特,依然沒有警覺起來,至少沒有覺得他有比皮諾更強的危險。
哪怕他們只是希望“顧鯤和皮諾狗咬狗”,那也已經足夠給顧鯤發展的時間和空間了。
打一個怪苟幾年,不會被BOSS主動找上門,繼續給你練級的時間,還有比這更加豈不美哉的生活了麼?
練級慢不要緊,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扮豬吃虎,遲早都能解決的。
……
當天晚上,答謝晚宴結束後。
最近依然在厄爾巴島托斯卡納酒莊裡下榻的顧鯤,如期從亨利.德.索雷那兒,得知了各方勢力被帶節奏之後的反應。
很顯然,顧鯤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他端着一杯香檳,站在窗前抿了一口,大度地宣佈:“幹得不錯,兩年內,蘭方藝術集團的CEO就是你了——只要你把古馳的整頓過渡工作做好,時機一到我就給你更大的舞臺。
另外,這張一千萬歐元的支票,先拿去零花吧,不用客氣。以後但凡公司以外的外交工作做得好,一律照舊。當然,這次的事兒,後續你也要跟進好了,我要看的是最終結果。”
顧鯤說着,隨手把茶几上一張簽好的瑞士銀行支票往前一推。
亨利.德.索雷也不客氣,直接往西服胸口的內兜裡一揣。
大家都是明白人,體面人,知道外交拉仇恨的事兒有多重要,多值錢。而且這事兒後續肯定還有更多善後遮掩的工作,不是今晚喝頓酒放放煙霧彈就能搞定的,索雷肯定還要付出不少勞動。
只要索雷能幫顧鯤解決掉“突然崛起後被同行們忌憚恐慌、引發圍剿和聯手封殺”的問題,區區幾千萬歐元的個人待遇算什麼?
這個世界,沒有人喜歡突然崛起的後來者的。
只有俾斯麥那樣的手腕,才能做到
“打贏了普丹戰爭後奧地利人依然不把你當成敵人、再給你五年種田練兵修整期。
打贏了普奧戰爭後,法國人依然不把你當成敵人、再給你五年種田練兵修整期。
打贏了普法戰爭後,英國人依然不把你當成敵人、再給你種田練兵修整期,直到俾斯麥死了”。
無腦武力獸纔會把德意志崛起的頭號功勞歸功於毛奇元帥的戰無不勝。真正有腦子的智謀之士,都知道最關鍵的是“打贏了仗還能不拉到仇恨值繼續苟”的外交天才。
那就像是魔獸世界裡一個開了無限消失外掛的賊,遇到一堆怪後可以每殺其中一個怪就強行消失、潛行脫離戰鬥狀態、坐下來吃喝回滿狀態加滿BUFF、再開下一個怪。
在顧鯤前面的開雲、歷峰、LVMH,就是普魯士崛起之路上的丹麥、奧地利、法蘭西,追求的就是讓他們一個一個上,葫蘆娃救爺爺送人頭送裝備,不要一起上。
……
聖誕節之後一週內,也就是到2001年元旦前,顧鯤給古馳注資的定向增發款項,總算是分批陸續認繳到位了。
60億歐元的海量資金,會在未來兩三年內,用於大刀闊斧的市場拓展、品牌定位強化宣傳、高端門店鋪設……這些都是CEO索雷要關心的,顧鯤讓心腹查查賬就行了。
與此同時,LVMH老闆伯納德.阿諾特,也如同他聖誕晚宴上跟索雷商量的那樣,一擊不中,即謀抽身。反正也已經控股不了,留下做小股東也沒意思,寧可稍微虧幾個億抽身。
所以顧鯤又出了20億歐元,把阿諾特那份增發後被稀釋到總股本19%的股權買下了——顧鯤入局的時候,是實際按照60億歐元換50%的優惠價注資的(相當於總市值120億歐元),注資後實際對外市值漲到了150億歐元,所以在注資合作的過程中,就因爲各種利好消息增值了一兩成。
而即使按照總股本120億歐的內部價計算,阿諾特的19%,至少也是23億歐左右,如果按利好消息消化之後的市值,更是值28億歐。
阿諾特肯20億落袋爲安跑路,也算是打了個七八折左右,算是好說好散。
顧鯤既然暫時要穩住另外兩個對手,又能小賺,自然是應該展現風度的。
所以,顧鯤前前後後在古馳身上砸了80億歐元,獲得的總股本也進一步上漲,目前是57%再加19%,總計76%。
這一系列的交易,讓顧鯤在法國、意大利奢侈品業界也刷到了更多的露臉機會和人脈。從聖誕大奧元旦,他幾乎每天都在參加各種觥籌交錯的上流業界人士宴會,漸漸地潛移默化把他的新人設植入到同業者們的腦子裡。
大家幾乎潛意識裡都已經把顧鯤認爲是“僅次於三大奢侈品巨頭的圈內大佬”。
可別小看這些摸不着看不見的意識。
這種認知,纔是奢侈品這個行業最大的財富,大家都覺得你高貴,您就真的高貴了。因爲奢侈品的價值就是來源於人的認可,尤其是上流社會的認可,而不是實打實的產品、質量、有形淨資產。
說白了奢侈業就是全世界唯心注意程度僅次於金融業的行業,一切全靠騙。
……
搞定了歐洲這邊的投資大業和外交工作後,顧鯤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該回國了。
品牌的日常經營,不是他這種外行人該管的,他只負責大戰略佈局。
他在意大利、法國這邊逍遙的半個月裡,放在漢堡呂森造船廠保養維護升級的“朱森號”,也早已修繕一新。
德國人在聖誕節前一天完成的修繕,顧鯤手下的船員們就第一時間開着船啓航了,花了大約一週的時間,從德國繞過法國西班牙、經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在元旦這天抵達了厄爾巴島。
顧鯤和亨利.德.索雷最後吃了一頓便飯,就帶着女助理和保鏢等一衆手下登船了。
御用女律師索菲雅倒是沒有同船,主要她時間比較緊張、日常要處理的事務比較多,沒時間花上個把月在海上飄着玩,只能當空中飛人,兩天就能往返歐亞。
反正索菲雅的命也不值錢,沒人會暗殺她的。
顧鯤坐船純粹是爲了安全。
第二天一早,太陽從船頭升起,主臥艙被迎面的燦爛陽光灑滿了每一寸表面,顧鯤就是在這樣壯麗的美景中醒來的。
“老闆,新年快樂。昨天都沒機會跟您說,您跟索雷先生喝酒散場的時候都喝醉了。”女秘書莎拉諾娃溫存如水地服侍他更衣。
顧鯤擡眼看了看鉑金臺歷,今天已經是1月2號了,看來船開的挺快,才一天就繞過莫西拿海峽,進入伊奧尼亞海(東地中海)了——如果還沒通過意大利最南端和西西里島的話,此刻船頭應該是朝着東南方向行駛、太陽應該從左舷升起。但現在太陽是從正前方升起,說明船正在全速向東行駛。
從厄爾巴島到西西里,300多海里的路程,昨天下午吃完飯才起航,現在已經開出那麼遠,只能說顧鯤的船好任性。
“今年過年是幾號來着?”在歐洲日子過昏頭了的顧鯤,一邊刷牙一邊隨口問道。
“24號呢,今年過年早,1月底就過了。”莎拉諾娃想也沒想就回答,雖然她是黑克蘭妞兒,從小文化裡沒有春節,不過跟了顧鯤幾年,早已扭轉過來。
刷完牙的顧鯤,喝了一口早晨提神的涼咖啡:“確實挺早,來得及趕回蘭方麼?還有22天了。”
莎拉諾娃:“我們這次走蘇伊士運河的嘛,一共也就6500海里,22天日夜航行絕對夠了,平均只要開16節的巡航速度就行,綽綽有餘,小年夜之前趕回蘭方都沒問題。”
“那就好,不過今年的生日倒是要在船上過了,回到蘭方,我就24週歲了。”顧鯤百無聊賴地感慨了一句,歲月流逝確實很快,他重生都已經第七年了。
莎拉諾娃還以爲他在擔心船上不能好好慶祝,連忙解釋:“這您放心,對您來說在哪兒過不一樣,我已經吩咐做好全部派對準備了,本來想給您驚喜呢。”
顧鯤吃着早餐,一邊笑笑:“想什麼呢?我是那種要浪漫不能吃苦的人麼?只是感慨一下時間流逝罷了。不過,悠然的生日倒是還趕得上年後到了蘭方給她過,她是雙魚座的麼,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纔多年幼,現在總算也要18週歲成年了。”
想到朱悠然即將18週歲,顧鯤的嘴角不由自主泛過一陣邪魅的淫笑。
十幾天的時間倏忽而過,始終保持20幾節以上航速的“朱森號”,終於在春節前三四天,回到了蘭方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