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啓明是知道宋泯本身就極其優秀。
不僅僅是在學習上,金融方面也十分敏感,再加上宋泯外公是江京人,從小就得到與北城不一樣的資源。
他已經不止一次跟白少綺說,她今年運氣不好,遇到了宋泯這一屆。
北城一中校長自然的也就想起白蘞。
自從沒有聯考之後,他們就不知道白蘞的具體成績,宋泯進步很大,卻不知道白蘞進步如何,“希望我們一中能再次摘下省狀元的桂冠。”
白啓明覺得校長跟班主任話裡有話,不過他沒多想。
確定白少綺能上江京大學就行,吃完飯他將二人送走,回到白家之後,就與白家宗族的人說這個好消息。
“我就說,這倆兄妹可以,”宗族的叔公在白氏家族向來很有威嚴,“我馬上通知村裡的人,等高考成績出來後,就開祠堂慶祝。”
族人除去過年,基本上不開祠堂。
去年白少柯考上省狀元后,爲他開過一次祠堂,不過開的都是側門,中門不輕易開放,除非有重大貢獻。
這是白家宗族這兩年來最熱鬧的時候了。
白啓明與宗族的人說話,素來冷肅的臉上也難掩自豪。
光宗耀祖,沒有人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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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號,星期六。
白蘞跟寧肖他們備戰高考,一中不放假,所以她今天沒來看張世澤。
姜附離帶着遲雲岱去的。
白蘞不在,他就更生人勿近,兩個獄警不太敢接近他。
旁邊的遲雲岱一進這裡,自動切換成一張“送你進去十年”的臉。
將兩人送到會見的房間,獄警才相互對視一眼,鬆下一口氣。
房間裡面。
張世澤早就等在這裡,看到姜附離跟遲雲岱,他愣了一下才站起來,悶聲道,“姜哥,遲老師。”
遲雲岱將鑰匙扔到張世澤那兒。
張世澤低頭用鑰匙打開手銬。
遲雲岱瞥了一眼,“還挺熟練。”
張世澤將手銬放下,鬆了鬆自己的手,就跟着姜附離學了一會兒,白蘞不在,姜附離對他耐心有限。
賀文在姜附離面前出錯了都要捱罵,他坐在張世澤對面,白色的襯衫袖口往上捲了兩道,精緻的眉眼染了一層霜雪,“就你要考政法大學?”
遲雲岱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眉心跳了跳,“姜少,我來我來。”
姜附離伸手扯了一下領口,冷冷地站起來。
一個小時後,遲雲岱冷靜地發問:“你介意再蹲十年嗎?”
張世澤:“……”
沒有白蘞在,那位賀文學長在也好啊,今天怎麼偏偏來了兩個活閻王?
漫長的探監終於結束。
張世澤寧願回去再蹲十天,臨走時姜附離纔將兩個東西遞給張世澤。
張世澤接過來一看。
先打開紅色的橫幅,“這是什麼。”
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開,很快就看到了上面的字——
【攜張世澤(一匹好人)同拍】
張世澤:“……”
這會兒他纔看向另一個東西,是一張照片,白蘞他們攜同他這張橫幅的照片,他看着這張照片,恍惚間想起來,“要畢業了,他們都拍完畢業照了啊。”
他珍重地將這張照片收起來,彷彿他也隔空參加了這次的畢業照。
“對了,姜哥。”張世澤又拿出手上的一封信,遞給姜附離,“你讓蘞姐到時候交給陸媽。”
這是張世澤給陸靈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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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紀衡院子。
十五班的畢業服做好後,他就閒下來了,做做自己的小物品,姜鶴這段時間都跟着紀衡,他跟紀衡一樣話不多,跟其他這個年紀的小孩不一樣。
他聰明、獨立,就是話不多,容易跟自己過不去。
奇異的,他跟紀衡相處得非常好。
兩個人通常一個人畫畫,一人繡花,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許恩提着一堆禮物過來的時候,院子門是開着的,他一眼就看到姜鶴坐在石桌上,慢悠悠地拿着畫筆畫畫。
紀衡一擡頭,看到許恩,有些意外:“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他站起來。
許特助跟在許恩身後,他手上也提着一堆東西,“許總怕打擾白小姐備考,沒有提前說。”
“我也不打算多待,來看看您跟阿蘞,阿蘞這不要高考了,明天就要趕回去。”許恩將一堆禮物放到客廳裡,看到客廳裡的電視,有些意外,“您買電視了啊。”
他以爲紀衡不愛看電視,也沒想着給他們買。
這次回來許恩給他們帶了一堆禮物,除卻菸草,還有給白蘞準備的衣服與飾品。
“阿蘞買的,”紀衡去泡了兩杯茶,讓兩人坐下,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其他人來,他沉吟了一下:“慕蘭沒回來?” 許恩放好東西,“湘城遠,醫生說她這胎不穩,我就沒讓她回來。”
紀衡看了一眼許恩,他點燃菸袋,“你不用替她解釋。”
紀慕蘭在想什麼,紀衡很清楚。
即便不是路途遙遠,紀慕蘭也沒打電話詢問一下白蘞的高考成績。
她現在只要不強迫白蘞,紀衡也不想過多參與紀慕蘭的事,他知道現在紀慕蘭眼裡只有她肚子裡那未出生的孩子。
紀衡低頭,吸了一口煙。
目光很沉。
白蘞是跟姜附離一起回來的。
兩人回來時,許恩正在大廳裡跟紀衡說話。
看到白蘞二人回來,許恩不由站起來,他走到外面與白蘞打招呼,目光在姜附離身上停了一下。
姜附離今天穿着白色襯衫,燈光下整個人身上的鋒銳被隱去。
只是那雙淺色的眸子淡淡看過來,依舊讓人覺得很有壓迫感。
許恩心底暗自思忖,這位姜先生到底是誰。
姜,姓姜……
許恩只思考一瞬,就轉了思緒,他伸手拿出一個“金榜題名”的金色掛件給白蘞,“你過兩天就要高考了,提前預祝你一躍龍門。”
這是他讓金鋪打造的掛件,許知月跟白蘞都有。
旁邊,許助理跟着說吉利話,“知月小姐都說了,白小姐數學這麼好,必能金榜題名。”
“謝謝。”白蘞低眉,接過這個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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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京。
許家老宅。
許知月還在學校,家中只有老太太許文堯跟紀慕蘭一起吃飯。
“知月高考那天我去送考,”許老右手拿着筷子,左手還在轉佛珠,“文堯你學校忙,就不用特意趕回來。”
許文堯頷首。
臨近高考,許老太太也焦慮,她吃了兩口飯,又想起來什麼,“你爸呢?”
“他回湘城了,”許文堯開口,“阿蘞妹妹也要高考,他提前回去看望他們。”
許老太太知道白蘞要高考。
但沒想到許恩竟然還特地回去一趟。
她看了眼對面的紀慕蘭,人家親媽都沒回去,他倒好趕着回去。
許老太太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老太太依舊去後面的祠堂,給菩薩上香,保佑許知月的成績。
“老夫人,”許管家在旁邊,恭敬地稟告,“據消息說,齊小姐似乎見過那位許三少爺。”
許三少爺,許家宗祠那邊的風雲人物。
許晉跟許錦意兩人風頭全被許三少爺蓋過,很多人都說許家下一任族長應該要越過父輩,直接落在許三少那。
“你說真的?”許老太太猛地睜眼,渾濁的眼睛露出精光。
她是沒資格見許三少那一行人的,但不影響她一直在關注他們的消息。
許管家回答:“十有八九。”
許老太太將佛珠掛在手上,雙手合十,“過兩日我去一趟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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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4日。
紀邵軍這邊,一天的課程學完之後,紀邵軍跟樓管家等人提出來要回湘城。
而且是明天一早就回去。
“馬上就要端午節了,”樓管家看着紀邵軍,不贊同他回去,“我準備帶你過去見老爺,你這時候回湘城幹嘛?”
紀邵軍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隱瞞樓管家,他語氣不緊不慢:“回去看我爸跟阿蘞。”
“人什麼時候都能看,”樓管家放下茶杯,他手指滿是溝壑,“老爺這次也是抽出空才準備見你的。”
“樓管家,”旁邊,沈清開口解釋,“不一樣,阿蘞要高考,我跟邵軍準備回去送考。”
她坐在紀邵軍身邊,來江京這麼久也沒了之前那股侷促勁兒。
高考?
樓管家頓了頓,他想起來白蘞,確實是今年高考。
而且,送考……
他知道白蘞,跟紀衡住一起,在湘城一中上學。
樓管家神色嚴肅,心裡納悶:“我知道你們關心她,但不過是高考而已,值得你們回去送考?”
他也知道沈清跟紀邵軍一向很關心白蘞,可眼下兩人也未免過於看重白蘞的高考,多加關注一下他還能理解,不至於要爲此這麼遠回一趟湘城吧?
沈清跟紀邵軍這麼激動像是她要考狀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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