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著又向她解釋:“信達是江京的企業,也是這次入駐我們湘城的合夥人,到時信達高層也會蒞臨。”
陳著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在場其他人面面相覷。
江京信達的晚宴……
江京啊。
很遙不可及。
大部分湘城人都沒想過的地方,很多人包括之前的寧肖,考試考慮的大概也就是北城了。
這場晚宴對任謙來說都很重要。
這是擴充人脈的最好機遇,信達一幫高層當日都會到達湘城。
人脈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
陳著跟任晚萱都不覺得白蘞會拒絕。
上次書協的事發生後,任謙幾乎有十天沒有跟任晚萱說話,只讓她好好反思自己,好在秘書長經常安慰她。
跟紀家的關係幾近破裂,任謙自然拉不下這個臉找紀家人。
就把這件事交給任晚萱去做。
任晚萱對任謙要帶白蘞去晚宴這件事十分不滿,但這種時候,她不會惹任謙不快,還是照他的吩咐來找白蘞。
“說完了?”白蘞沒看請帖,只將手機一握,眉眼垂下:“那就讓讓。”
“這是你自己不要的,”任晚萱詭異地看了白蘞一眼,心情倏然放鬆,幾乎要笑出聲,“你別後悔。”
白蘞耐心沒了,微笑:“好狗不擋道。”
任晚萱面色漲紅。
八班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讓開堵在門口的路。
信達企業入駐湘城的事已經在引爆了商業圈,財經頻道今天一上午都在說這件事,不少人聞風而動。
畢竟……
所有人都知道信達是江京的,他們絕對有關於湘城的內部消息纔會入駐。
經濟圈的交易不就是信息差的交換?
陳著看着白蘞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跟着任晚萱一起離開。
這件事任晚萱直接告訴任謙。
任謙拿着手機,沉默許久,“算了,她眼界也就在這裡了。”
“那,”任謙身邊,新調的行政助理詢問,“白小姐的禮服還要做嗎?”
任謙擺手,“有收集到珍稀的菸草嗎?”
他現在手中權力被瓜分,眼下在策劃怎麼重新奪回來。
又在計劃怎麼才能約到陳爺。
紀家的事,他只能分出十分之一的心神。
暫時管不了那麼多。
**
白蘞並不知道這些。
她日常去張家,指點閆鷺的槍法,纔回去。
並向姜附離吐槽——
【有時候發現你很有用】
姜老師:【?】
姜老師:【有時候?】
白蘞挑眉,【1】
紀家院子今天很熱鬧,除了蘭斯,紀紹榮也終於回來,“爸,這麼嚴重的事,你們怎麼都瞞着我?”
紀紹榮指的是沈清那件事。
他皺着眉,剛回湘城看望紀衡,就聽到這事。
“你在工作,況且找你回來也沒用,”紀衡拿着菸袋,倒是很平靜,“人現在不是沒事嗎。”
紀紹榮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有多危險。
以爲沈清傷的不是很嚴重。
“下次這種事還是要告訴我一聲。”紀紹榮嘆息一聲:“我就算在工作,也能請假回來,他們也不會因爲這件事爲難我。”
白蘞拿着銀針出來,給蘭斯扎針。
紀紹榮又看着白蘞,小聲問紀衡:“她在幹嘛?”
“做實……”
“咳咳,”紀衡一頓,話到嘴邊自動轉彎:“鍼灸。”
他言簡意賅。
紀紹榮:“……?”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蘭斯,這個外國人這麼信任白蘞的?
他們兩個,真是一個敢扎,一個敢信。
紀衡也這麼放任白蘞?
“這個星期六,邵軍搬家,他跟你說沒?”紀衡問起正事。
紀邵軍那個小區已經開始拆遷,沈清早就物色好新房,跟青水街距離近一點,這個星期六準備搬過去。
搬新家總要有點人氣,熱熱場子。
人越多越好。
“嗯,”這種事,紀紹榮肯定會去,只是有些詫異,“他那竟然還會拆遷?”
他專心研究,對其他事不關心。
“嗯。”紀衡瞭解的不多,迷迷糊糊地應付一聲。
兩人身邊。
白蘞幫蘭斯扎完針,就接到許恩的電話。
“阿蘞,”手機那頭,許恩喜氣洋洋的,聲音溫和有力:“週六你過來吃飯嗎?”
白蘞慢條斯理地將剩餘銀針收起來。
一邊回房間,一邊道:“不行,週六我舅舅搬家,我要去他家。”
紀邵軍要搬家這件事只有親近的幾個人知道。
並沒有通知許恩跟紀慕蘭。
許恩掛斷電話,他按着眉心,問助理:“記者發佈會還能改時間嗎?”
助理被他嚇一跳。
可許恩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許總,時間已經定好了,請帖也發給所有合作商了。”助理小心翼翼的,“這個時候改時間……不太好。”
發佈會日子也是他們挑好的黃道吉日。
生意人總相信這些。
若是臨時改時間,不僅破壞日子,公信力也會下降,對許氏來說並沒有明顯益處。
許恩也就問問,他只是可惜。
怎麼剛好就跟紀邵軍搬家時間一樣?
“陳爺那邊有消息嗎?”許恩放下手機,又開口。
發展湘城的大事,這也是許恩唯一邀請到陳爺的機會。
助理搖頭,“請帖遞出去了,但是聽局裡的人說,陳爺星期六有事。”
看來星期六真的不是一個好時間,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有事?
許恩取下眼鏡,視線平穩地落在窗外:“本家有幾個人會來?”
這……
“四個人,”助理擡頭,“老夫人他們都沒有時間。”
**
星期五。
下午。
北城,時光傳媒總部。
曼希的經紀人穿過大門,按下電梯,直達總經理辦公樓層。
“叮——”
電梯打開。
經紀人看到曼希,露出笑容,“曼希,萬導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大永》這部劇沒有傳統的男女主角色,是一部歷史劇,幾乎每個人都是主角。
經紀人的消息總要先其他人一步。
上午其他的角色已經確定下來,只剩下“白湘君”這個角色。
“看來我要提前恭喜你了,”曼希身邊,容色清冷的青年露出一個笑,“我的歌也要抓緊時間。”
這是安奇,當紅歌手。
也是跟曼希在網上一直炒cp的人。
兩人一開始的熱度都是因爲炒cp。
這次曼希要出演《大永》,安奇也簽約大永,並給曼希出演的角色量身打造一首歌,
聞言,曼希跟經紀人都笑笑,兩人沒有反駁安奇的話,那天萬秋山對曼希的滿意肉眼可見,所以這個角色。
曼希跟經紀人都勢在必得。
但是,其他角色消息都放出來了,劇組還是沒給曼希打電話。
“總要壓軸,”經紀人不着急,“再等一會兒。”
一個小時後。
其他演員的超話都放出來了,曼希還是沒有消息。
“再等等。”經紀人安撫曼希。
兩個小時後,經紀人終於也坐不住了。
他拿出手機,給《大永》劇組的人打電話,詢問白湘君這個角色的人選怎麼還沒確定。
“白湘君的角色?”劇組人員也詫異,“早就確定了啊。”
經紀人心下一個咯噔,直覺不妙:“我們曼希一直沒收到消息。”
“曼希老師啊,”劇組人員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語焉不詳,“這個角色導演給其他人了。”
“誰?!”經紀人幾乎破音。
下一秒他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太好,補救,“老師,上次導演不是誇我們曼希長槍耍的不錯嗎,怎麼突然間換了人選?是誰啊?”
他幾乎把所有人面試的藝人名字想過來,也沒想到還有誰能比曼希出色。
人氣、演技、長相。
她不輸給任何人。
更別說她還專門找人學了長槍。
劇組人員給曼希這邊一個準確的回覆:“閆鷺。”
“閆鷺,怎麼會是她?!”掛斷電話,經紀人看着辦公室的兩人,“她怎麼可能會拿到白湘君的角色?”
就她那演技,那黑料?
曼希臉上的笑意也一點點消失,她咬着牙,“腿張得開吧。”
關於閆鷺的黑料,所有人都知道。
曼希說話的時候,身邊安奇也冷了臉,“我去跟經紀人說,這個角色的歌曲我不接了,除非他們換人。”
**
湘城一中。
傍晚放學。
姜鶴明天要跟白蘞一起去紀邵軍家,所以早早蹲在湘城一中門口等白蘞。
他身邊,明東珩雙手抱胸,冷酷地站着。
看到白蘞出來,明東珩放下手,“白小姐。”
“嗯。”白蘞拎着姜鶴的衣袖,朝明東珩懶洋洋的揮手,“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帶他坐公交,晚點我發個東西給你。”
她要去看閆鷺,就讓明東珩一直在這等她。
白蘞現在在明東珩這的威信並不比姜附離弱,明東珩將二人送到張家之後,直接離開。
張家後院。
張爸端了個小板凳讓姜鶴坐着,他就回前面忙幫張媽的忙。
路曉晗跟聞其還沒在前面幫上忙就被趕到後院,兩人就圍觀閆鷺練槍。
欣姐十分激動地跟白蘞彙報消息,“白小姐,角色確定了!是閆鷺!真的是閆鷺啊!”
這對欣姐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頂級團隊,頂級資源。
閆鷺肯定會火。
“嗯。”白蘞也站在一邊,看閆鷺練槍。
她身板筆挺,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幫閆鷺調整姿勢。
夕陽落在她精緻的側臉上,眉眼清淺,語氣懶散,有種所有皆在掌控之中的睥睨。
欣姐看得愣住。
直到被手機鈴聲驚醒。
是劇組那邊的電話,她下午剛存起來,“哎萬導,您說……”
通話時間不長。
也就兩分鐘。
欣姐接完電話,臉色不太好,她走到角落,壓低聲音打電話給時光娛樂高層。
身後,白蘞看了欣姐一眼。
時光娛樂,曼希、安奇跟他們的經紀人都在高層辦公室。
接到電話的時候,高層心底暗歎,“安奇他跟閆鷺有矛盾,這是我先前不知道的。我跟萬導也溝通過,會找其他老師給閆鷺制定曲子的,就是……可能找不到安奇這樣的了。”
閆鷺沒名氣,又沒實力,即便她出演白湘君的角色,也不會有知名作曲家給她寫歌,最後只能找個不知名的作曲家了。
辦公室內,安奇臉上沒有表情。
曼希則是低頭,諷刺一笑。
欣姐咬着脣掛斷電話。
這就是人不紅。
白蘞伸手,將閆鷺的槍往上挑了挑,“蹲穩。”
調整完姿勢,語氣一如既往的散漫,“怎麼了?”
白蘞看着欣姐,說話的嗓音也懶洋洋的,眉眼慵懶,漆黑的瞳孔印着欣姐的倒影,像是一隻慵懶的大貓,總讓人感覺到安心。
欣姐漸漸平緩,“那個安奇,跟閆鷺一起出道的,當初閆鷺長得好看,出道時也小火,安奇跟她的cp很火。不過安奇有些才華,恃才傲物,他本來就看不上閆鷺,曼希到了時光娛樂之後,他直接公開點贊跟曼希的cp,他的粉絲就對閆鷺冷嘲熱諷說她是吸血鬼。”
當然,沒人記得一開始的時候閆鷺比安奇紅。
“啊?”聞其撓頭,他壓低聲音,“閆鷺先跟安奇炒的cp嗎?”
欣姐不知道聞其是曼希的粉絲,她點點頭,接着道:“這次《大永》,本來是安奇要給白湘君的角色寫歌,他聽到演員是閆鷺,直接不幹了。”
路曉晗在一邊,小聲詢問:“不能找其他人嗎?”
“先不說找不到比安奇更有實力的,”欣姐看着路曉晗一眼,“角色歌是提前就約好的,安奇一個月之前就應該在準備了。下個月進組就要錄角色歌宣傳,他臨時反悔,這麼短時間內,我們能找誰?”
“角色歌?”一片寂靜中,白蘞忽然出聲,“有具體要求嗎?”
欣姐看向白蘞,“沒有。”
“哦,”白蘞點點頭,右手拿着手機,正一下一下地敲着左手掌心,在下一秒又倏然將手機一握,她擡頭,背後是夕陽:“那我給她寫。”
欣姐跟路曉晗三人被嚇一跳。
尤其欣姐,她下意識地看向白蘞,“白小姐?您……您寫過歌詞?學過樂理?”
她記得白蘞是個高三生,還是學理的。
白蘞輕聲笑了笑,“沒,不過應該能寫。”
她沒寫過現代的歌,沒學過現代的樂理,但除了詩之外,她還留下了幾十首的詞,至於作曲——
她是《白衣行》的曲作者。
千年了,她終於……
再次作曲!
爲什麼超話的《大永》選角投票會有我?既然如此,暫停一切,我先穿個書客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