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骸秘紋，什麼是代骸秘紋？”
王柳雲聽的一愣。他還從未聽說過代骸秘紋這個東西，於是壯起膽子，向人臉詢問道。
人臉上依舊帶着森冷的笑意。
“你知道這是什麼吧？”
血肉般的藤蔓繞過王柳雲的脖頸，人臉的目光看向王柳英脖頸處的血紅色圖案印記，他的眼裡似乎在泛着光。
“這是秘紋。”
王柳雲老實的回答道，但他並不知曉自己身上的秘紋叫做什麼名字。
當初他被人臉選爲天人教在萬流城的通信者後，人臉留下了這個印記，只告訴他，可以通過這個秘紋聯絡到他。
但是對於這個秘紋叫做什麼名字？是否還有其他的作用？王柳雲一概不知。
“沒錯，這是秘紋，它叫做召之秘紋，是我天人教六大秘紋之一。”人臉解釋道，彷彿在述說一件奇異的寶藏，獨屬於天人教的寶藏！
細長的舌頭忍不住舔舐了一下王柳雲脖頸上的召之秘紋，人臉似乎輕顫了一下，然後又再次迴轉，繞到王柳雲側位。
“我要你去尋找的代骸秘紋，是最頂級的秘紋！”
“它是由救難神降下！”
“它是救難神的代骸！”
“它是我天人教的至寶！”
人臉的五官越發扭曲，神色越發瘋狂。
“必須找到代骸秘紋！一個月後，我們將會在萬流城如期舉行救難法會，傳播救難神的榮光！”
“太初救難，天人永恆！”
它的聲音就如同在嘶吼一般。
王柳雲抑制不住的身軀微微顫抖，他從未見過人臉會表現出如此瘋狂的一面，即使它的內心本就是瘋狂的。
但從人臉的話中，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神使大人，人頭陀已經被殺死了，救難法會還要如期舉行嗎？”
王柳雲被選爲通信者，雖然對於天人教的佈置並非全部瞭解，但一些細節還是能夠推敲到。
人頭陀與天人教將在萬流城舉行的救難法會關聯重大。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第一時間通過秘紋聯絡人臉的原因，一旦未能及時上報，影響了天人教的計劃，那他的生命安全可就成問題了。
聽到王柳雲的疑問，人臉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他。
“爲什麼不呢？”
“人頭陀雖然被殺，影響了我們的計劃，但代骸秘紋出現了，無論是否製造厄難都不重要。”
“救難神需要的不是厄難，而是傳播！”
“世人需要救難神，救難神必然降臨！”
天人教的教義，從來都不是爲了製造厄難，纔會去舉行救難法會。
那屬於本末倒置。
就像救難神從來都不是爲厄難而來。
而是在這充滿苦難的世間，人們需要他。
王柳雲對此似懂非懂，他能從人臉的話中琢磨出一些東西，但他卻不敢再問下去。
因爲越問，他越覺得心驚。
即便他自己本就屬於人臉的附庸，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像自己這種可有可無的角色，隨時都能找到其他的替代品。
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就代表越危險。
對此，他只能選擇沉默，甚至必要的話，他永遠不會反抗。
對於王柳雲的表現，人臉似乎顯得很滿意。
那如同藤蔓般的血肉開始從王柳雲的脖頸處，抽離得更多，拉伸得更長。
直到人臉的位置已經到了半空，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王柳雲。
下一刻，它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嘯。
王柳雲只感覺自己的耳膜像是一個被用力捶打的鼓，震得他差點暈過去。
就只見到人臉突然張大了嘴，那根細長的舌頭倒捲回到他的咽喉中。
伴隨着“嘶啦”一聲，像是某種東西被用力的撕扯下來。
一張捲曲的，如同皮肉一樣的物體，被人臉從嘴中扯出。
舌頭一卷，將那噁心的皮肉拋到了王柳雲的身前，一攤腥臭的黏液濺落在王柳雲的手上，給他帶來了灼燒般的刺痛感。
但他卻一動也不敢動。
人臉又快速的縮了回來，直到貼近王柳雲才停下。
他看向那地上的皮肉，彷彿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我將它賜予你，有了它，你一定能找到代骸秘紋。”
他笑着看向王柳雲。
“使用的方法很簡單，貼在你的心臟位置，就像這樣！”
還不等王柳雲有任何的反應，人臉細長的舌頭一卷，將那皮肉捲起，直接印在了王柳雲的胸口上。
霎時間，王柳雲只感覺到一陣鑽心般的疼痛，忍不住慘叫。
那皮肉剛一接觸到王柳雲的身體，自動舒展開來。
皮肉之上無數細小的肉芽瘋狂的蠕動着，無視衣衫的阻隔，向着王柳雲的身體內鑽入。
鮮血溢出，將王柳雲的衣衫浸溼。
直到他感覺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疼痛，已經達到了快要痛暈的程度。
人臉強行纏繞着拉起他低垂的頭顱，細長的舌頭直接從他的嘴中鑽進去。
王柳雲痛苦的掙扎着，一股窒息感傳來。
直到心臟內外已經完全和那皮肉牽連在一起，像是紮了根一般。
終於，人臉再次脫離開來。
王柳雲也恢復了神智，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他的胸口位置，那皮肉開始如同充氣般的鼓脹起來。
沒過一會兒，就長大到了拳頭大小，像是一個噁心的肉瘤。
又過了一會兒，王柳雲才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注視着自己胸前這顆醜陋的肉瘤，卻根本不敢露出任何嫌惡的神情，只能討好般的，向着人臉跪地行了一禮。
“多謝神使大人恩賜！”
人臉之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像是看着一件滿意的造物。
“有了它，只要代骸秘紋出現在附近，你會有所感應。”
“另外……”
“感覺到了嗎？新生！”
王柳雲握着拳頭，人臉的話音剛落，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
他感受着一股異樣的力量似乎正在和自己的身體融合。
逐漸的，他的臉上開始出現喜色……欣喜……狂喜！
他的身體在一步步的拔高，渾身的骨骼都發出一種奇特的聲音。
三兩個呼吸後，王柳雲已然變成了一個近三米的巨人。
他突然覺得，自己所忍受的苦難，一切都是值得的。
“太初救難，天人永恆！”
這一次，他完全趴伏在地，口中瘋狂的唸誦。
“太初救難，天人永恆！”
人臉瘋狂的大笑着，同樣做出了迴應。
“試試吧，儘快找到代骸秘紋，一個月後的救難法會將是萬流城的榮光！”
“是！”
王柳雲興奮的點頭。
他能夠感受到，體內力量的流動，瘋狂肆意。
他的嘴角上揚，然後將手輕輕的撫摸在了胸前的肉瘤上。
“我一定會找到它，接下來就讓我看看，它在哪……”
此時此刻。
寂靜黑暗的夜色中。
立於屋頂之上，如同融入了這片天地的林央，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心裡，一股十分強烈的危機感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