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初，”他的表情歉意更甚，“抱歉……”
話說到一半，便被她捂住嘴，她搖搖頭道：“你先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三個怎麼會喝的那麼醉？”
曲耘柏沉默片刻，低聲說：“師父應該都跟你說了吧？”
“明叔只說你看見趙青山……”她回答，擔心的看着他，“那個人……是不是他？”
“是。”他點頭，表情更加晦澀難辨。
“那……”蕊初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他的眉毛狠狠的擰在一起，眼中滿是不知所措，“許是跌下懸崖時撞傷了腦袋，他癡了……”
“癡了？”蕊初喃喃重複，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我是誰……”曲耘柏越說聲音越高亢，情緒也越激動，“他甚至忘了他曾經做過什麼事！他怎麼能忘了他做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他眼中燃起烈火，呼吸急促表情猙獰，雙拳緊握，似要一把掐斷那人的脖子。
蕊初不說話，只伸手握住他的拳頭，輕輕掰開指頭，緩緩的摩挲。半晌，他的氣息平復下來，聲音低不可聞：“我竟然沒有殺他……我竟然下不了手……爹，娘……”他的頭深深的低下去，再也沒有開口。
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了出來，她開不了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想抱住他，想讓他不再那麼難受。
雙手一觸及他的背，就感覺到他顫抖一下，隨即反手緊緊擁住她，把頭埋進她右邊頸窩。當片刻之後蕊初感覺到右肩的溼潤時，她哽咽的幾乎不能呼吸，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兒，曲耘柏沙啞的開口：“我又讓你爲我哭了……”說着擡起她的頭，愛憐的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淚。
她搖頭，深吸一口氣，忍住哽咽開口：“嵐，別，別難，難受，爹孃不，不會，會怪，怪你的。”
“會麼……？”他蒼白着臉開口，眼中的不知所措刺痛了她的心，“爹跟娘，不會怪我麼？”
“不會。”她連連搖頭，語氣堅定道：“那個人已經，已經得到了報，報應，爹孃他們，他們明，明白的！嵐，你已經報了仇了，知道嗎？”
“……”他不說話，表情脆弱的讓蕊初忍不住再度抱住他。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在他耳邊低聲道：“嵐，記得嗎？娘希望你能過得幸福，你現在幸福嗎？”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親親他的耳廓，“我也很幸福……你已經報仇了，以後我們要做的，就是加倍的幸福，讓爹孃他們放心。”她頓了頓，接着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你，永遠陪你……”
他更緊的抱住她，在她懷裡發出壓抑的哭聲。那沉悶的哭聲，低沉暗啞的像從最深的心裡傳出來……
她緩緩撫摸他的背，希望能把自己心中洶涌的愛意傳達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