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這天剛矇矇亮,宮內的打鳴雞纔剛叫了三遍,葉紙鳶正以一種無比歡忭的姿勢臥躺在她的牀榻上時,便被青鸞公主揪纏爛打般從牀上拉起,非要她陪着自己放風箏去。葉紙鳶分明記得昨晚在東阿房裡,照顧了她一夜,今早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了西宮的碧落居內,以及黑暗中那抹朦朧的影子,溫暖的氅衣,一切似夢似真。

葉紙鳶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臉惶惑加疲憊的看着不遠處歡蹦亂跳的身影,想着這年頭果然行不得這英雄救美之事兒,若不是自己是女兒身,怕是這公主早就投懷送抱以身相許了,而以後發生的事兒,也着實證明了此刻葉紙鳶的猜測。

正想得入神,卻忽聞草地傳來鞋子軋倒草葉的聲音,似有人正緩緩靠近。驀地轉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龍紋暗底明黃色長靴,緩緩擡頭,約莫不惑之年的俊臉,頭戴一頂束髮瑪瑙紫金冠,眉目俊朗,卻難掩歲月爬過的痕跡,額前幾條擡頭紋襯托出男子不與尋常的幹練與神勇之姿。袖口各用金絲銀捻繡着一吞雲吐珠翻林覆雨的幡龍,栩栩如生。

身後一聲“父王”立時證實了葉紙鳶心中猜想,當下撲騰跪倒在地,俯身行禮:“國主聖安。”

本在遠處放風箏的公主提着裙裾歡快走來,剛纔那一聲“父王”也正是從她口中喚出。國主司徒巖見到青鸞公主,收回審視着葉紙鳶的眼神,轉而對着青鸞公主寵溺一笑:“鸞兒近日如何?聽韓公公說那日你險從虯枝墜落,倒是有驚無險,看你日後還敢提調皮不?”

雖是咎責的語氣,但卻洋溢着無限溫情暖意。

公主撒嬌地拽拽司徒巖的衣袖,朝着跪地的葉紙鳶努了努嘴,說:“父王,正是這位姐姐救了我,您是否該給她些賞賜呢?”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司徒巖,望着低眉的葉紙鳶,大袖一揮,道:“起吧。”緩緩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喚紙鳶,初次得見天顏,頓覺威嚴無限,冒犯之處,請國主見諒,寬恕奴婢的罪責。”

司徒巖若有所思地捋着鬍子,爽朗一笑,笑聲震天,“好一個玲瓏識體的丫頭,若朕沒記錯,你也曾救過西君殿下,

如此說來,你可是我麝國的大功臣,說罷,要何賞賜?”

“奴婢三生有幸,不敢邀功。倘若國主能允我一直近侍西君殿下左右,便是對奴婢最大的恩澤了。”

“哦?”一聲疑惑脫口而出,深邃的眼眸疑雲密佈,半晌,司徒巖才笑道:“果真是個忠心的主兒,朕倒是沒有錯看你。如若不加以褒獎,日後天下人怕是得說我皇室之人忘恩薄情無大國之風。這樣罷,朕便賞你一枚御賜宮牌,日後便可自由出入皇宮境內,便也少了些刁難之人。”

葉紙鳶雙手伏地,額頭緊貼手背,行了個大禮,道:“謝國主聖恩。”

“姐姐!姐姐!原來你在這兒!非揚找你好久!”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紊亂的喘息聲,由遠及近,迎面而來。

葉紙鳶下意識地乾咳了兩聲,本是想示意一同趕來的蘇公公攔住西君殿下,以免惹怒天顏。

“姐姐,你嗓子怎麼了?誰讓你不乖,到處亂跑的。”一臉不知所以然的西君司徒非揚很嫌棄地說道。

葉紙鳶只感覺自己眼冒金星,幾欲暈厥,就差口吐白沫,兩眼一瞪,四腳朝天了。幸虧她內力深厚,否則必得氣急攻心。

“殿下,快參見國主。”葉紙鳶壓低了聲音說道。

司徒非揚這才發現眼前站着的男子正怒目而視,嚇得腿一哆嗦,卻是半晌都未吭出一字。在場的人無不爲他捏了把冷汗。

空氣沉寂下來,似乎都能聽到蜂羣“嗡嗡”之聲。葉紙鳶不敢擡頭,只得靜候司徒巖的發落。

“擺駕回宮。”只是淡淡一句,卻氤氳着無限悲涼,似是嘆氣,又似哀婉。

葉紙鳶很是訝異,素問西君不受國主待見,可今日一看,傳言未必可信,雖說國主方纔並未予置西君,常人看來確實漠然異常,但司徒巖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慼之態,卻被葉紙鳶捕捉在眼。就好像那年,她家破人亡,在遍地橫屍的宅邸內悲涼無助的感覺一樣,刻骨銘心。

這次得見天顏,倒是讓葉紙鳶大受裨益。起碼,她知道了自己該送份什麼樣的壽禮,隆重卻不失心意。當下便開始琢磨着該去何地蒐集用材。

然靈光一閃,一拍自己的腦門,“差點忘了我不是有宮牌麼?看來得找個時機出宮一趟。”正洋洋自得之時,房頂卻傳來清晰可聞的腳步聲,若不是練過功的人,絕不會聽見,因爲此人必是腳底生風,用的是腳尖踮地,輕功移位,而一般人腳步沉悶,斷不會如此輕盈。

葉紙鳶坐在桌旁,腦子裡卻在思索着一個問題,此人會不會是上官律,如若是他,爲何不與自己相見?

院內疾風四起,腳尖蹬地之聲隱隱傳來,看來剛纔房頂之人已輕而易舉地進入了碧落居。此刻正朝着葉紙鳶的廂房走來。

腳步聲循循而來,葉紙鳶卻不敢貿然行動,若此人並非義父的人,而是派來試探自己的細作,怕到時候有口難辯,落下把柄,情急之下葉紙鳶腳尖輕旋,袖袍一卷,便將自己穩穩倒入了牀榻之上,迅疾抓起素衾,和衣而臥。

感覺耳邊傳來溫熱的喘息聲,一下又一下,刺得葉紙鳶耳背發癢,正狐疑之際,只聽“撲通“一聲,那人便應聲倒地。

葉紙鳶掀開被角,這纔看清眼前景況,只見那人左邊半張臉都被金色面具罩住,眉宇間卻也能看出此人面貌端正,臉部鐫刻分明,一身夜行衣裝扮的他,脣色發紫,手中左掌虎口穴處有被銀針刺過的痕跡,毒源便是從此處穴位流入。

“喂!起來啊!”葉紙鳶用腳踢了踢他的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想必是暈過去了。葉紙鳶推開房門,四下探視了一下,仍不放心,又走出碧落居在西宮宮門巡視了一下,確信沒有人搜查後才急忙趕回碧落居。

看來這男子還未有所行動便中了暗器,幸好沒有將官兵引來,否則自己若是被當成同黨,便是有口難辯了。

腳下的身子動了動,微微的呻吟引得葉紙鳶不禁側目。四目相接之時,葉紙鳶突覺身子一顫,只因那深藏在面具下的眼眸看得她心裡發憷。

感覺到尷尬的氣氛,葉紙鳶不自覺地擡手朝他揮了揮衣袖,問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地上的男子愣了一會兒,突然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兒,血沫星子濺到了葉紙鳶的素衣白裙上,霎時染成一朵妖豔的婆羅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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