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馨來到糧食鋪子找到那日的小夥計,交代他們明日把豆子送到花溪村去找吳大發和劉翠蓮就行。
葉婉馨安排好事情,原本要回醫館的。瞅見自個腳上的鞋子,自嘲的笑笑。
這些日子東奔西走的,又在山上竄了一趟,腳上的鞋子已經破了個小洞,自個的腳趾頭已經按捺不住的想出來瞧外面的精彩世界。這鞋子不能再穿了,要趕緊買雙鞋子去。
在鎮上找到賣成衣的鋪子,葉婉馨慢慢走進去。
店老闆是個中年婦人聽見有人進鋪子,原本準備熱情的招呼她,瞧見葉婉馨的窮酸樣子,鄙夷的瞅她一眼繼續和挑衣裳的倆年輕媳婦說話。
葉婉馨並不在乎掌櫃冷漠鄙視的眼神,見牆上掛的都是各種樣式的衣裳,她對衣裳沒興趣。
就仔細專注的瞅着擺在貨架上的各種鞋子。她瞧見女孩能穿的繡鞋都是嬌嫩的粉色和淺藍色,自個整日的在外面跑,只怕這樣的鞋子一日就髒了。
往櫃檯西面望去,見一個小木架子上放了幾雙繡鞋,就走過去瞧瞧。
嗯,這鞋子不錯,不但樣子別緻,做工精細,布面上面繡着蝴蝶和蘭草的鞋子,蝴蝶的眼睛是兩粒小珠子做的。
她挑了一雙棗紅色的,心想這顏色耐髒一些,就滿意的拿起鞋子,先試試再說,見旁邊有個木凳,剛想往木凳上坐。
“喂,丫頭,你買不買,不買就別試!當心弄髒了鞋子!”掌櫃涼薄尖刻的聲音傳過來。
葉婉馨挺直才彎下去的腰,盯着掌櫃充滿嘲諷的臉,也慢悠悠的說道,“掌櫃的,買鞋不讓試,咋知道合適呢?”
見旁邊的倆婦人也帶着嫌棄鄙夷的眼神瞅着她,葉婉馨把鞋子往地上一撂,氣咻咻的說道,“我不來買鞋子,進你店裡幹嘛!”
見葉婉馨把鞋子扔在地上,掌櫃的走過來。
她黑着臉語氣不善的說着,想把地上的鞋子拿起,“呦,小丫頭脾氣還不小呢,別光說大話,這鞋子上釘的可是上好的名貴珠子,要一兩銀子一雙呢,要是摔壞了,你賠的起嗎!”
前世老媽戴的首飾哪樣不是極品高端貨,就這小小的破琉璃珠子還名貴。啊,呸!葉婉馨在心裡暗暗吐槽,她用腳把鞋子踢到一旁讓掌櫃的手落了空。
掌櫃的彎腰拾鞋子撲了個空,臉色不自在的抽搐着,“你這丫頭咋沒一點教養啊。”
旁邊的婦人瞧着葉婉馨的舉動,嘴裡說出的話更氣人,“你這丫頭還真是不識好歹,恐怕把你賣了也不值五兩銀子,掌櫃的,別給她個窮酸貨好臉!”
她身邊的年輕婦人輕輕拉拉她,低聲說道,“嫂子,別管閒事,不買東西咱就走吧。”
“哎呀呀!這打哪竄出來的野狗呀,咋叫喚的恁膈應人呢!”嘴裡說着難聽的話,葉婉馨不忘再補上一個眼刀子。
“你……你這野丫頭咋說話的!”替人出頭反被罵了,那婦人氣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身子直哆嗦。
店鋪裡又進來幾個婦人,其中就有楊紅英的孃家嫂子劉氏,她們瞧着現成的熱鬧,就不看衣裳和鞋子了,都瞪着眼瞧着葉婉馨和人吵架。
葉婉馨原本就是瑕疵必報的個性,她豈會讓人欺負,仰着臉不屑的望她一眼,“本姑娘就是這樣說話的,你說的話是人話嗎?還說起賣人的混帳!”
“姐瞧你這副德性,生的閨女連三兩銀子也沒人要!這事和你有半文錢的關係嗎?活該讓人罵!”
掌櫃的忍着心裡的怒氣把葉婉馨踢遠的鞋子撿回來,聽到葉婉馨的話實在難聽。
她陰沉着臉,“你個姑娘家,說話要留口德,別能說不能說的,就滿嘴胡咧咧。”
“呦,大嬸,我明白了,敢情這髒話賴話都是你們這些潑婦和娘們的專利呀!”葉婉馨嘿嘿冷笑着,“還真是狗眼看人低!你們哪隻眼睛瞧見姐沒銀子了!”
她自動忽略身上的麻布粗衣,把露出腳趾的鞋子往後縮縮,掃了一遍屋子裡的人,大言不慚的說着,“敢嘲笑姐窮,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趕明姐開個錢莊讓你們瞧瞧!閃瞎你們的狗眼!”
“你個滿身窮騷味的丫頭片子,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捱罵的婦人聽了葉婉馨的話,氣的更狠了,她惡狠狠的說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東西!你以爲那銀子是你家茅廁裡的屎呀,屁股往那一蹲,就拉出來了!”
旁邊的人都讓這婦人的話說的哈哈大笑,有個婦人接腔,“李氏,你能拉出銀子你家男人準保把你當祖宗敬着!”
衆目睽睽之下,葉婉馨把荷包裡的兩錠銀子掏出來,往櫃檯上面一放,“各位都瞧好了,這可是真真的白花花的銀子,可不是誰拉出來的屎!”
掌櫃的瞧着兩錠銀子眼睛猛的一亮,哎呦,今兒看走眼了,差點壞了生意。她訕訕的笑着,口氣立即轉了回來,點頭哈腰的給葉婉馨陪着笑臉,“瞧着丫頭生的一副好模樣,還伶牙俐齒的,別和我們這些老婆子計較,這鞋子你隨便試,不合適我給你再拿。”
那李氏也傻呆呆的望着櫃檯上的銀子,喉嚨裡重重的嚥了口唾沫,見掌櫃的態度瞬間變了,她漲紅的臉更加難看,心裡暗罵,你個死老婆子見利忘義。
劉氏也納悶的望着葉家的小丫頭,她娘幾個不是窮的叮噹響嗎,哪來的銀子,楊紅英這個蠢豬就會回孃家倒弄東西,瞧人家個丫頭片子,一出手就是兩錠白花花的大元寶。
她腆着老臉上前去套近乎,“葉家丫頭,你不認得我了,我是你舅母呀?”
上下打量一遍劉氏的葉婉馨,心裡想到的是,如今這世道,還真是人心不古啊,瞧見銀子比爹孃還親,咋亂認親戚。
她不禁冷笑,“你誰舅母,我有這麼老而且還醜的舅母嗎?”
“哎呦,小丫頭咋記性恁不好呢?你嬸子楊紅英是我嫡親的小姑子,你可不就是我外甥女嗎?”劉氏言辭灼灼的說着,還想去拉葉婉馨。
避開劉氏的手,葉婉馨鄙夷的瞅着這醜婆娘,“你可別亂攀親戚,你那好小姑子,連大嫂和親侄兒都打的昏迷不醒,誰要和你家做親戚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劉氏心裡暗恨這丫頭不開眼,面上還是一團和氣,“都是讓公爹慣得,她就是個蠢貨,小丫頭別和那樣不知禮的蠢婆娘計較。”
和劉氏一塊進來的婦人,哈哈笑着奚落她,“劉氏,你個眼皮子淺的,見人家丫頭有錢,就開始攀高枝。”
劉氏不滿的瞧瞧那婦人,“你知道啥,我每次上她家,就和她娘說說話的。”
掌櫃的瞧見劉氏和葉婉馨說起話了沒完,就不耐煩的打斷,“劉氏,你想買啥隨便挑,別耽擱人家買東西。”
今日出門撞鬼了,鬱悶的葉婉馨把櫃檯上的銀子裝回荷包,“對不住了,姐今兒不痛快!不想買你這破鞋,你這裡風水不好,掌櫃的心太黑!”說罷理直氣壯地出了鋪子。
聽了葉婉馨的話,掌櫃的臉拉的老長,她想拽住那這丫頭,“姑娘……”
劉氏也屁顛屁顛的跟着葉婉馨出了鋪子,“丫頭,別走,舅母還有話和你說。”
“說啥話,我忙着呢,沒空搭理你。”葉婉馨不耐煩的說着,心想,還真是狗皮膏藥啊黏上了。
劉氏見人就不待見,眼瞅着死丫頭走了,就憤憤的低罵着,“你個賤丫頭,得瑟啥呀,老孃不瞧着你有銀子,懶得理你。”
後來的婦人們瞧見葉婉馨出去,狐疑的望望掌櫃的也尾隨這出了鋪子,走着還小聲說着,往後再不能來這家鋪子買東西了,沒準就讓掌櫃的給坑了。
這幾個粗野的婦人雖壓低聲音,可讓緊跟着出門的掌櫃聽了個清楚,氣的差點暈了過去。
她黑着臉回到鋪子,見李氏又拿着衣裳在翻看,氣就不打一處來,劈手拽過衣裳,“李氏,你走吧,今兒不賣你衣裳了,都是你多嘴多舌的,壞了老孃的生意!”
李氏愣住了,暗自思量,我好心幫你,你個死老婆子還不領情,“呵,掌櫃的,咋能怪我呢,我還不是瞧那野丫頭鼻孔朝天,替你抱不平嗎!”
“走吧,走吧,誰要你假殷勤的!”掌櫃氣呼呼的想把李氏姑嫂二人趕出去。
那李氏也不是省油燈,她破口罵着,“你個不講理的婆娘,老孃好心你不承情,還怪罪我,活該你生意做不成!”
“走吧,嫂子。”李氏的小姑子緊拉着她往門外去。
掌櫃的衝李氏背影狠狠的吐口唾沫,惡狠狠的罵着,“啊呸!窮鬼裝啥大頭蒜!老孃就不愛伺候你!”
最後葉婉馨又找了一家鋪子,花了一百文買了兩雙鞋子,瞧着怪結實的就是樣子不好看。
想想自個目前的情況,還在風雨飄搖之中,連溫飽都沒解決,還要繼續努力,手裡的銀子多了,纔有資格去尋求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