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卿踢踢驚雨的身子,發現驚雨已經死絕,他懊悔剛剛自個大意,竟然讓他把信息送了出去。
君樂坊的這一場惡鬥,暫時讓徐敬守他們佔了上風。
陸少卿擡眼瞧着依然飄灑着小雨的天空,思索着,這時辰已經不早,在這裡打殺了好一會子,連崔雲凱的藏身之處也沒摸清,要是到了夜裡,恐怕會更加的難以搜尋。
徐敬守也是英雄不減當年,手持長劍斬殺了好幾個君樂坊的人,他笑呵呵的說着,“老子的手種田已經快磨廢了,還是這痛快!”
守着君樂坊地下賭場的小頭目聽到外面亂糟糟的,感覺上面必定是出了事,就打發人上去查看。
一個賊眉鼠眼的人走到上面的園子裡,瞧到血腥的場面,差點嚇癱了。
他亂滾帶爬的回到賭場,“大爺,不好了,官差來抄場子了!”
那小頭目一腳把報信的人踹翻了,惡狠狠的罵着,“你慌個鳥啊,官差怕啥咱主子和軍師都在這裡!你個狗東西,用得着嚇成這模樣!”
那人用手揉着屁股委屈的說着,“大爺,外面已經是血流成河了,咱的人都被殺光了,那官差可還多着呢。”
有輸光銀子還不捨得走的人,聽到有官差,都急了眼,“哎呦,今兒是倒血黴了,銀子沒了,要是再被官差抓了,那可咋辦?”
“咋辦?逃唄!難不成傻着臉去蹲大牢啊?”
“就是!”
這幾人一吵吵,正賭的行頭上的人,腦子也亂了,開始亂抓場上的銀子,和銅板。
一時間,你爭我搶,高聲叫罵,這地下亂的不亞於上面。
小頭目眼瞅着鎮不住這些慌亂的人羣,就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晃着,“別搶銀子,你們哪個敢亂動這上面的銀子,都把爪子留下來!”
見到閃着寒光的匕首,搶銀子的都把手撤離了賭檯。
有不少的人開始往上走,原本寬闊的門口也被擠的水泄不通。
身子弱的更是被人踩到腳下,鬼哭狼嚎的。
身子強壯的倒是擠了上來,可是上面的情況讓他們傻了眼,四處都是打打殺殺的,缺胳膊少腿的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呻吟哭嚎,花園子的綠草都被血染紅了。
上來的人瞧着明晃晃的大刀和長劍,都蜂擁着又掉頭往下面的賭場裡擠。
下面的人急着出去,好容易出去的又害怕外面的廝殺,都腿肚子直打轉的往下擠。
人摞人,人擠人的場面讓守賭場的人也嚇的肝膽俱裂。
守場子的小頭目,瞧着正門亂的已經出不去,就把賭檯上的銀子用檯布包了,丟給了一旁的手下,壓低聲音,“別聲張,咱走密道出去!”
容老七瞧着這裡的人被他們殺的差不多了,他掂着大刀四處巡視,自然發現了地下賭場的慘烈境況,就興奮的大喊,“徐大人,陸公子,你們快來,這裡還有一個賊窩!”
義渠擎天聽到驚雨的骨笛聲音,面色大變,他抽出腰間的長劍,“是驚雨的骨笛的聲音,承茗,外面出了大事,快跟我出去!”
鍾承茗愕然的望着義渠擎天驚異的臉,有些不在意,“擎天,我在一個時辰前和驚雨纔在園子裡見過面,哪裡會有啥事,你咋這樣驚慌?”
“驚雨的骨笛從來不回貿然吹響的,必定是出了大事!”義渠擎天已經越過了鍾承茗,陰冷滲人的聲音好像是從喉嚨裡發出的。
“擎天,即使真的出了啥事,你的身子只怕也不能和他們廝殺呀?”鍾承茗憂心的望着義渠擎天,發現原本因心疾突發慘白的面色已經變成了灰青色,急忙勸阻,擎天,要不咱把這地宮的門口封死,他們找不到咱們,不就可以……”
“承茗,在這節骨眼上,我們怎可爲了自個的生死,讓我辛苦創辦的君樂坊毀於一旦!”打斷了鍾承茗話的義渠擎天陰狠的眼淚噴射着仇恨的光芒,“想必,又是李煜那狗欽差來了,我今兒要他命喪於此,給驚雷他們報仇雪恨!”
鍾承茗摸摸懷裡揣着的迷藥,這可是關鍵時候保命的東西,瞧着義渠擎天急速離去的背影,他只好咬牙跟了上去。
陸少卿還在遺憾驚雨死的太快,沒問出崔雲凱被他們藏在哪裡,就聽到容老七的大喊,他持劍就往那邊走去。
容老七瞧着通往地下賭場的門口擠滿了人,下面還有哭聲和哀嚎聲傳來,就揮舞着手裡的大砍刀,吆喝着,“你們擠個啥?不想死,就一個個的上來!”
擁堵在通道里的人瞧着容老七滿臉滿身的血,都驚恐的瞪大了眼,也停止了騷動。
在容老七滿臉血腥,和兇狠眼神的震懾下,下面的人都緩慢的爬了上來。
徐敬守來到這裡,瞟了一眼,見上來的都是些下三濫和混混,他頓時失了興趣。
徐敬守和陸少卿說着,“陸公子,我聽徐濱說過,這薛博父子,就是被君樂坊的人弄進了地下迷宮,他兒子死在這裡,那薛博也只剩了半條命,崔雲凱肯定也被他們帶到了那迷宮裡,這次趁着這機會,就把那地下迷宮給他挖出來!”
“徐大人,我和你想到一塊了!這君樂坊就是個毒瘤,這次就給他來個徹底大清楚,也好爲民除害!”陸少卿也笑着附和着。
“老七,你把這些人清點一下,待會就把他們弄回去,交給你們李大人!”徐敬守說罷就就拉着陸少卿去找地下迷宮。
他倆在滿是血腥的園子裡找遍了,除了瞧着一個長滿小樹和很多綠草的大山包,上面的山石有些怪異,還真找不到那地下迷宮的進口。
陸少卿也發現了這山包的蹊蹺,他瞧着臨近山包的邊上有兩顆稍微大些的橡樹,那橡樹遮住了一大片的山石,樹下有些不太明顯的痕跡,他把臉貼近了那片山石開了口,“徐大人,這裡會不會就是進那迷宮的路徑?”
還沒等到徐敬守搭話,忽然山石突兀的動了動,緊接着就是咔嚓一聲悶響。
徐敬守急忙拽過頭湊近山石的陸少卿,“陸公子,小心有詐!”
他們後退兩步,眼瞅着一道石門隨着那聲悶響緩緩打開。
陸少卿目不轉睛的盯着那道石門,欣喜浮上心頭,“哎呦,這下好了,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不費功……”
那夫還沒出口,陸少卿就瞧見裡面竄出來個人。
義渠擎天面色難看的走了出來,瞧見徐敬守和陸少卿滿身都是血跡斑斑,瞪大了眼,厲聲呵斥,“你們是何人?爲何來到我君樂坊傷人?”
陸少卿不屑的撇着嘴,“你就是君樂坊的惡賊?快把我們崔掌櫃交出來!不然就掀了你的老巢!”
他說罷還不忘叮囑徐敬守,“你稍微的歇息一下,這傢伙讓我來應付,我還沒過癮呢!”
“哼,說這話得有那本事,既然殺到我的門上,就要付出代價!”義渠擎天拿着劍就朝陸少卿的面門刺來。
陸少卿嘻嘻的笑着,閃開了身子,“又是這一招,好像你們君樂坊都是二話不說就動手,這也忒沒君子風度了!”
雖然沒被劍刺傷,衣裳卻被義渠擎天的箭刺破,陸少卿佯裝惱怒的跳着腳,“哎呦,可惜了我的衣裳,這可是十兩銀子買的,徐大人,你瞧這傢伙的心可真夠黑的,上手就刺破了我的衣裳!”
徐敬守提着長劍搖着頭,“陸公子,你可別大意,這廝的手段厲害的很!”
義渠擎天聽着他們若無其事的對話,差點氣暈,把手中的長劍舞的乎乎生風,“混蛋,拿命來!”
陸少卿見這劍鋒逼人,也收起了輕視之心,一邊跳躍,一邊揮劍招架,“徐大人,你別坐山觀虎鬥啊,這廝的劍法好凶狠,我要遭殃了!”
“你不是要單打獨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