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語氣堅定,又恐若不答應她,惡劣的心情也會導致傷情惡化,於是便點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只是,你未必能瞞得過他,他可是醫毒雙絕的慕容楓,你裝睡他定能發覺的。”
“我已經快死了,我便是清醒着,脈息也不好,我也已經痛到呻吟不出了,他不會發覺的。”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沒有什麼好的了,希望你儘量能支撐至鬼方族駐地,那裡可能真的有解救你的辦法。”
“當然,爲了候爺,我會盡量堅持的。”
二人就此達成了協議,姜環很是感激地了聲謝謝。
如此這般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虞雲荻從帳中走了出來,對慕容楓道:“她已經睡着了。”
慕容楓道:“謝謝,剛纔,對不起。”
虞雲荻一笑,“她是你的女人,你維護她本來就是應該的,沒有什麼對不起。”
慕容楓還想什麼,虞雲荻已經手微微一擡,阻止了他,“莫要多了,還是進去看看她吧。這幾日,希望你儘可能多守在她的身邊,她很需要你。”
她完,便離開了。
尚未回到帳中,便見鄧盧匆匆而來,神色有些凝重,“郡主,我們找到了王爺,但是王爺不讓我們接近,也不願跟我們一起回來,更不願我們替他縛藥。”
這個李墨!——
虞雲荻腳步不由轉了方向,想立刻奔到李墨那裡去,但僅僅是轉了方向,卻是沒有向前走動一步。
便做個對他無情的女人吧。
明知道不可能,又何必再糾纏?
想了想她道:“他願意回來便回來,不願回來便不回來。我是管不了的,你們自行想辦法吧。”
完,她冷漠地進入了帳中。
雙手握得骨節發白……
這時候,施柔終於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叫人過來問鄧盧,發生了何事?
鄧盧如實告之,施柔聽到回覆後,便進入了帳中,一會兒功夫,又走了出來,身上加了件黑色的斗篷,兩個奴才擡上肩輦,她便上了輦,往李墨所在的方位行去。
鄧盧在帳外道:“郡主,施妃娘娘去請殿下了。”
虞雲荻從帳中跑了出來,見一隊人在施妃的帶領下,果然往李墨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有種很惶然的感覺。
然而,想到自己與李墨這般不清不楚,終究會害到二人都傷心難過,不如早斷了好。
於是硬了心腸,再次回到帳中,又對鄧盧道:“今晚再莫讓別人打擾我,等他回來通知我。”
鄧盧應了聲,“是。”
虞雲荻回到榻上,斜靠在被上,一時間心煩意亂到極點。
另一方面,施妃漸漸行至李墨所在的地方。
今夜天氣晴朗,月掛中天,清冷的月光下,李墨獨自坐在石上,像一尊雕像,但那清貴高傲的神姿卻依舊難以改變。
施柔早聽過李墨的名聲,那可是個極度低調又極度高傲的男,據是整個大越最英俊的男,又是最難搞定的男,靜王身爲皇,直到現今,身邊從未出現過任何一個女人,除了虞雲荻,不過虞雲荻出現在靜王身邊,也不過半年多而已。
“停。”施柔輕聲下令。
從肩輦上下來,她在奴才的摻扶下,心翼翼地到了李墨的面前,李墨並未向她行禮,只道:“施妃娘娘來此有何貴幹?”
“聽你受傷了,我來請你回營治傷。”施柔道。
“這點傷,奈何不了我,就不勞施妃娘娘大駕了。”
“可是,你已經勞煩到我了,堂堂靜王,深夜獨自坐於荒山野嶺中,不回營,這可是大事。”
“我只是在這裡欣賞風景而已,算什麼大事。”李墨聲音平淡,好似自己留在這裡的目的,真的就只是欣賞風景。
施柔無奈,又換了種態度,關切地道:“靜王,是不是與郡主之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需不需要本宮做個和事佬,爲你們化解矛盾?”
“我與她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若真的有,也不是娘娘能夠化解的。更深露重,娘娘還是回營休息吧。”
“那你呢?”施柔問道。
李墨不回答。
施柔笑了笑,便坐在他的身邊,“你不走,我也不走,想必這裡風景好得很,我也好好欣賞欣賞。”
她擺出這幅無賴的樣,李墨一時倒拿她無法了,只道:“娘娘何必如此?”
“靜王又何必如此?”
“我心中,有一個疑問,着實無法解開,今夜,我便要解開這個疑問,不管多久,我都等。”
“只有她,能解開你心中的疑問嗎?”
“正是。”
施柔一聽,瞳孔不由縮了下。
“靜王,真的愛上了她?”
李墨再次選擇了沉默,不回答她的問題。
施柔呵呵一笑,又道:“你愛她,誰也不能阻止,但是我覺得,她定不愛你。你在這裡等待她的答案,你曉得她回去後做什麼了嗎?”
李墨終於轉過臉,看向施柔。
施柔道:“她回營後,便將慕容楓請入帳中,二人在帳中話良久,又到了姜環的帳中,我來這裡的時候,她剛剛從姜環的帳中出來,於慕容楓便在姜環的帳前話。”
李墨聽了,又將目光轉到黑黝黝的深林中,“想必是爲了姜姑娘之事。”
“好,便算是爲了姜姑娘之事吧,可是我見她與慕容楓在一起時,話極不自然,想必二人關係不簡單。”
“娘娘,很喜歡妄議他人嗎?”
“你是我多嘴多舌?”施柔心內很生氣,可是語氣還是溫柔的,“你真是不知好歹,我只是爲你感到不平罷了,畢竟,你選擇來鬼方族駐地,也是爲了她吧?可是這一路之上,她與你保持着相當的距離,可以想見,此事完結後,她也不會對你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