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上了觀光車後,紀天行有些緊張地問道:“小馥,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田馥笑道:“咱們先去見我小姑。”
“你小姑?”
一聽這話,紀天行渾身一震。
紀發與紀婷婷身體都同時繃了一下。
雖然在來之前他們就很期待這一幕的出現了,但是臨到近前仍舊緊張無比。
那個女人現在長什麼模樣?
她會認得我嗎?
見到她,我該說些什麼?
衆人心思各異,心情卻是一樣的。
甚至連纖纖都彷彿感應到了大人們的心情,攥起粉嫩嫩的小拳頭,目中透着些許光彩。
感受着迎面吹來的微風,田馥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從她小時候,小姑就在她耳邊說這些年在外面的經歷,引得田馥嚮往不已。同時,田馥也打心眼兒裡想要看到小姑一家能夠團聚。
如今,美好的結局已經要來了,田馥怎麼能不開心呢?
觀光車穿過了好幾條綠蔭道、花叢道,甚至還過了幾道石橋。
在路邊,紀發等人看到有英倫風古堡、歐洲風建築、東方塔狀建築等等風格的建築林立,而觀光車的目的地,則是一座四合院也似的建築。
這四合院飛檐翹角,古香古色,竟彷彿從京城直接搬來的四合院說的,做工非常精細精美。
田馥帶着衆人下了車,笑道:“這就是小姑住的地方啦。小姑說小姑父以前就喜歡這種古香古色的建築,不喜歡那些高樓大廈,所以回到田家之後,就讓人蓋了這麼一座四合院。我們田家的孩子,打小就喜歡在這四合院裡玩兒,這裡當真有許多我們田家孩子的快樂記憶,而且因爲住在異國他鄉,田家的大人們偶爾也會住進四合院,感受一下華夏風光,以解思鄉之情。”
紀天行此刻哪有心情聽田馥講解這些東西,迫不及待地道:“那個……小馥啊……我們能不能邊走邊聊啊?我感覺我的心臟都快從嗓子裡面跳出來了……”
田馥哈哈一笑,道:“好的小姑
父。”
說話間,田馥已經帶着紀發等人走進了這座位於莊園內的四合院。
剛進入四合院,紀發立馬感受到了數道氣息掃了過來。
這些氣息都非常強橫。
紀發微揚眉頭,衝着田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啊。”
田馥並沒有疑惑於紀發爲什麼說這句話,只是笑道:“這是你遲早要面對的事情,從我們進入四合院的剎那,消息就已經傳向我父親和我爺爺的辦公桌了。”
紀婷婷與紀天行都擰起了眉頭。
田馥笑道:“你們先一家團圓再說,小姑見到你們一定很開心。而到時候小姑和你們在一起,我父親與爺爺想要太過暴力,也是不可以的了。”
紀發笑而未語。
在田馥的帶領下,衆人很快就來到了四合院的後院。
田馥道:“因爲總有孩子在後院玩,小姑喜歡看孩子們玩,所以就搬到了後院。”
紀發等人點了點頭,看着這個田紙居住的地方。
田馥帶着衆人來到了後院一間房子前,笑道:“你們先在這兒等着,我去告訴小姑,給小姑一個驚喜。爲了今天,小姑當真是等了許多年啊。”
衆人齊齊嘆息。
田馥說着已經走進了屋子,不多時,便聽裡面有陶瓷破碎的聲音,接着便有一道白影快速衝了出來,定格之時,眼中已經寫滿了悲慼與思念之色。
這是一個看起來頗有韻味的女人,皮膚雖然說不得細嫩,卻也不算粗糙,穿着一身白衣,並不顯得臃腫,反而和年輕女人一樣正常,時光留下的滄桑感並沒有刻印在她的臉上,只是留在了她的眼睛裡。
儘管如此,她的眼睛依舊如此動人。
她已經四十八歲了,看起來卻像一個三十剛出頭的美婦人。
這個氣質不俗的美婦人本該享受着屬於她的美好生活,但現在臉上卻有多種表情匯聚,一時間百轉千回,縱有千言萬語也難以說出一句話來。
終於不知過去了多久,紀天行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小……
小紙嗎?”
田紙沒了往日的淡然自若,早已渾身抖若篩糠,難以自控,淚水一下流了出來,道:“天行?”
“小紙,真的是你?”紀天行的眼淚也流了出來,顫顫巍巍上前兩步。
“天行,真的是你?”田紙也上前兩步。
兩人對視良久,忽然難以自控地相擁在一起。
儘管他們已經許多年沒有抱過了,儘管他們已經算是半百老人了,但也依舊擁有擁有愛情的權利。他們的這一擁抱,無法讓旁人說出半個“不”字來。
紀天行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忙抹去眼淚,笑道:“小紙,咱們先別顧着自己說話……你,想念咱們的孩子嗎?”
“孩子……”
一聽這兩個字,田紙的心都揪了起來。
田紙一直期待與孩子丈夫見面的這一刻,但是卻又非常擔心,因爲她沒有盡到一個當媽媽的責任,她讓兩個孩子的童年變得不完整,她很擔心孩子會恨自己。
所以,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兩個孩子就站在紀天行身後,卻依舊只敢用餘光去看,卻不敢正眼去瞧,唯恐看到了兩張厭惡的嘴臉。
不過,不等田紙多說什麼,紀天行已經拉着她來到了紀發身前,激動地介紹道:“小紙,你還記得嗎,你走的時候,這孩子剛剛記事,特別懂事的那個,紀發,發兒。”
“發兒……”
田紙看着紀發那張英俊的面容,不自覺地又流出淚來,道:“發兒……已經長這麼大了?我現在做夢,還能夢到發兒那個時候的樣子……”
紀發也激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了,終於憋出了個字來:“媽。”
這聲媽當真像一道電流擊中了田紙的身心。
田紙一下擁住了紀發,痛哭流涕,道:“好好好……好孩子……你能夠不生媽媽的氣,這比什麼都讓媽媽開心……”
感受着懷中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愛意與歉意,紀發知覺心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紀發慶幸,慶幸自己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