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發爲了讓妹妹安全,不僅拒絕了一千萬補償,還得付出得罪千京的代價。
不過聽於小雅與王婧甜這麼一說,衆人忽然覺得紀發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是啊,又有哪個普通的人寧願要道歉,也不要一千萬補償呢?只是,此刻衆人眼中紀發的不普通,並不是因爲他有魄力拒絕一千萬,而是因爲他思維的縝密性。
先前千京用紀天行來威脅紀發,卻被紀發用三言兩語破解了,引人驚歎;此刻,紀發又拒絕了一千萬補償,只要道歉,細細分析下來,竟是對紀婷婷最大的安全保障。
擁有這樣縝密思維的人,哪裡會是普通人呢?
“只是……”
衛影兒神色忽然一緊,看向紀發道:“千家道歉,婷婷安全了,你就會危險。他們一定會將矛頭全都指向你。”
衛影兒一語中的。
衆人都看向了紀發。
衛影兒都能想通此節,紀發怎麼會想不通?
紀發分明是爲了保護妹妹,而甘願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啊!
無論紀發思維縝密,還是擁有躲避子彈的能力,又或擁有抵抗誘惑的毅力,衆人都只將他當成一個神秘而不尋常的人;可當衛影兒將重點道出的時候,衆人才意識到,紀發之所以表現得強勢而有魄力,是因爲他同時還是一個女孩的哥哥。
他要保護這個女孩。
兄愛如山。
親情總能觸碰到人類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於是紀婷婷再次熱淚盈眶了。
與此同時,李南天手中的電話出現了忙音。
千京掛了電話。
李南天看向紀發,揚聲道:“現在千京已經掛了電話,你打算如何處置千筇?我終究是法律的執行者,不能一直浪費時間,你得有個主意才行。”
紀發揚眉道:“千京掛掉電話,顯然不願道歉,這是去找幫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手機,該響了。”
話音剛落,李南天的手機鈴聲果然響了。
李南天驚異地看了紀發一眼,然後接通電話,道:“你好,我是李南天。”
聊了幾句,李南天的神色愈發凝重,待得掛掉電話後,有些爲難地看向了紀發。
紀發道:“李處,是你的上司給你打電話,讓你快把千筇救下吧?”
李南天佩服紀發頭腦的靈活同時,點了點頭,證實了紀發的猜測。
紀發想了想,道:“李處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李南天意識到紀發想要找關係,微微揚眉,點了點頭。
紀發掏出手機,撥通了黃天涯的號碼。
紀發一直覺得黃天涯非常神秘,而且在本市,也只有這位老者幫得了自己,或者,也只有這位老者願意幫助自己了。
接到紀發電話的黃天涯有些驚異,道:“紀小子,怎麼想起給老頭子我打電話啊?”
紀發慚愧地道:“黃老爺子,實不相瞞,小子遇到了點事兒,想找您幫忙。”
黃天涯笑問道:“哦?這世間還有你小子擺不平的事兒?”
紀發哭笑不得,道:“老爺子,您太擡舉小子了,是這樣的……”
在電話中,紀髮長話短說,將千筇的惡行以及自己在廢棄修車廠內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黃天涯聽。
頓了頓,黃天涯忽然道:“紀小子,你爲什麼覺得,這種棘手的事兒,我會幫忙呢?”
紀發誠懇地道:“因爲您善。”
黃天涯笑道:“真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從哪兒看得出我善?這世界善惡曲直,誰又能一眼斷定?我表面善,心地惡也說不準。更何況,你我僅僅相識一天,即便我善,就會幫你了嗎?如果每個人說我善,我都要幫,豈不累死了?”
紀發禮貌地道:“小子還未說完,不僅因爲您善,同時,也因爲您想將我豎立成本市古玩賭石界的防僞標杆,讓造假分子聞之膽寒,給您減去一些負擔。”
“呵呵。”
黃天涯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道:“在聯誼會上,我只道你頗有儒者之風,還想培養你。可現在看來,你讓我幫你度過難關,卻以利相挾,實在不是君子所爲。兩番行徑如若兩人……究竟是我看錯了人,還
是你兩面三刀?”
紀發聞聲一怔,繼而認真地道:“黃老先生,小子不做虧心事、不爲虧心人,如今只是想幫助妹妹獲得長久性的安全,不得已才尋求您的幫助。您幫是人情,不幫是本分,小子不怪您。只是,‘挾’這個字,老先生未免言重了。既然老先生不願幫,小子再找他人就是。實在抱歉,打擾老先生了。”
正當紀發有些失望,等待忙音響起的時候,黃天涯再次笑了起來。
“紀小子,老頭子逗你呢。兩輛車在街道上狂飆,又撞到一名交警。這事兒我怎會不知?我不僅知道這件事情,還知道你現在面臨的情況。剛纔,我不過是想試探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因爲我拒絕幫忙而翻臉。現在看來,無論面臨什麼結局,你都謹遵禮數,儒風甚佳,而且你做這一切並非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妹妹……這個忙,我怎會不幫?”
聞聲,紀發先是一愣,繼而滿心歡喜,驚喜地道:“您答應了?”
黃天涯笑道:“自然。只是待得事了,你得陪我去辦件事。”
紀發笑道:“只要不違背道義,陪您做什麼事都行。”
黃天涯無奈笑道:“你小子倒也謹慎,好了,掛電話吧,我且幫你一把。”
紀發尊敬地應了一聲,待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忙音,纔將電話掛掉,揣入兜裡。
而在紀發掛斷電話不久之後,李南天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通話完畢後,李南天不敢置信地看向紀發,驚道:“所有人都只道你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可現在看來……你的身份絕不簡單。”
張曄天上前一步,不解地問道:“李處,怎麼了?”
李南天長吸了一口氣,道:“剛纔接到上面的電話,讓我不要顧及任何勢力的插手,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
張曄天一驚,道:“這意思是……千京使的關係,沒了用處?而這些,竟拜紀發區區一個電話所賜?”
有一句話張曄天沒說,只在心裡發問:現在,誰纔是弱勢羣體?紀發嗎?不,我和李處纔是真正的弱勢羣體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