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萬全之策

聽到盧老說到第一部分魯王秘藏後,二公子道:“這位魯王心腹果然好算計。這麼說,我們只能找到三分之一的魯王秘藏,其他兩部分,就不好找了?”

盧老點了點頭道,“是啊,馬陵湖方圓幾十裡,就算其餘兩處秘藏都在湖中,恐怕也難以找到。幸虧這幾十年來,馬陵湖周圍的地質狀況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否則,就算秘藏的第一部分,我們也難以找尋了。”

二公子問道:“那麼,馬陵湖如此之大,第一部分秘藏投到什麼地方了呢?”

盧老道:“據蔣達臨終所說,魯王的這名心腹粗通一點機關算學,他們將寶物投入湖中時,是在中秋的前三天,即八月十二。他們八月十一日半夜從密州出發,趕到馬陵湖時已經到了八月十二日辰時。他們準備了一下,將盛寶物的箱子與石塊綁在一起,再分別用網罩住,然後投入湖中,最後又在投寶地點扔了不少石塊,將下面的寶物壓住。那時太陽升起,將馬陵湖東側的山峰投影到湖中。投寶的地點,便是最高山峰峰頂在湖中的陰影處。”

二公子道:“果然不簡單,山頭在湖中的投影隨着日頭不斷變化,每天都有所不同。那麼他們投寶的時候差不多是巳時正點(上午10時)。”黑衣老者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巳時。”

二公子思索了一會道:“這次尋寶,雖然我們暗中進行,但一次調集上百名人手,恐怕也難以瞞過那人耳目。那人勢力與家父不相上下,又掌軍中要職,雖然那人現在在汴梁(開封),但他還掌控着人數衆多的皇城司,監察各地百官,萬一走漏了風聲,可就不妙了。所以,我們必需速戰速決,找到寶藏後,立即啓運,還不能走陸路。”

盧老道:“正是如此。此行我們先到海州,安排那裡的商船前往莒縣南的日照鎮(今山東日照市)。我們找到寶藏後,立即運往日照鎮,再由海船運到京師。”

二公子想了想,道:“盧老安排甚好。不過,我還有一策,可保萬無一失。”

盧老喜道:“二公子請講。”

二公子微微一笑,道:“在馬陵湖我們可做兩手準備。寶物啓出後,分出七十人,運送假的寶物走陸路,真的則運往日照鎮的海船上。海船到達海門(今江蘇海門境內)後,那邊人手充足,我們甚至可以分三手準備,兩假一真,那就定保無虞了。”

盧老道:“二公子果然智計過人,雖然稍費人手,確是萬全之策。如此我們先到海州,然後就安排行事。”

二公子點了點頭,一揮馬鞭,跨下之馬便飛快地躥了出去。盧老急忙和兩個家丁急忙跟上。

二公子與盧老在海州安排好諸事後,開始向密州趕來。此時的宋錚正滿意地看着手中的啞鈴,躊躇滿志。經過二十多天的鍛鍊,宋錚收穫頗豐。首先就是身子變壯實了,不但全然恢復了健康,臉色也比原來紅潤了,身高也長了一點。

在高老頭那邊,宋錚不但學了五禽戲教,還看了一些醫書,包括《傷寒雜病論》、《千金方》什麼的,宋錚自然心喜。名義上宋錚過去是教齊兒識字,可齊兒哪裡用他教。反過來,醫書上的有許多宋錚不明白的地方,齊兒倒解釋給他聽。雖然讀古文對宋錚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畢竟這算得上專業書籍,自然要由專業人士講解一下。齊兒話極少,說話也聲音沙啞,像是嗓子不好似的。起初,宋錚還以爲他是感冒了,後來高老頭解釋說自小如此,宋錚也就沒有在意。宋錚也曾想講個笑話,耍耍寶,逗逗齊兒,然而,每一次齊兒都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如是兩三次,宋錚也沒了興致,只好安心地學拳看書。

這一段時間宋錚也在做準備。他讓小萍淘來一些細沙,用水清洗乾淨,曬乾。又按照前世沙綁腿和沙袋的樣式,裁好了布。考慮到今後自己要長身體,宋錚讓小萍先縫製了一個沙綁腿,與自己小腿粗細相配,又縫了三個大小不一的,以保證身體漸長後,還有沙綁腿用。

至於沙袋,宋錚也準備了三個,現在身體瘦弱,擊打起沙袋來,沙袋肯定秋毫無損。但隨着身體漸長,拳力變重,沙袋肯定經不起長年累月的擊打,多準備幾個自然有備無患。

除了沙袋和沙綁腿,宋錚還找到宋湜,說要準備幾個石鎖。宋老爺子自然全力支持。宋湜找到村子裡的鄭石匠很快,五個大小不一的石鎖就做好了。不但如此,宋錚還做幾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其中一樣,是用海碗大小的石頭,中間鑿上圓洞。然後把一尺長、直徑兩寸的棗木棍穿進去,木棍的另一端同樣也掛上一塊石頭,最後把兩端用木榫固定好。宋錚用銅錢和細木枝做樣子,比劃了半天,宋湜才明白。他問宋錚這是什麼東西時,宋錚當然不能告訴他,這是後世常用的啞鈴,只是推說不知道,是高大夫出的主意。宋湜卻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原來是他弄的,他在那個地方啥沒見過,怪不得弄得怪模怪樣的。”宋錚隨口問道:“哪裡啊?”宋湜卻不再說,只是催問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宋錚也沒在意,接下來,便把單槓、雙槓的樣子說出來。這個倒簡單,宋湜很快就明白了。長工裡就有一個叫二黑的,會點木匠活,幾根簡單的粗木棍很快就做出來了,並按宋錚的要求在西院安放好。儘管宋老爺子住的東院經常有村民進來,西院卻安靜得多,幾乎沒有外人過來,這讓宋錚安心不少。再把這些東西都用草蓆遮蓋起來,那就天衣無縫了。

關於宋家和錢家的矛盾,宋錚也側面瞭解了一下。原來,錢有財和宋老爺子從小就關係不睦,長大後,錢有財特別驕橫,算是村裡的一霸。宋湜當兵回來後,有武藝在身,把錢有財痛打了一頓,差點沒鬧出人命。從此錢有財收斂了不少,儘管對宋湜恨之入骨,但有了這次捱揍的教訓,所以,他見了宋湜都是繞着走。再後來,宋家出了個進士宋珏,錢有財更安份了,雖然爲人依舊刻薄,但也只有夾着尾巴過日子。

最近這幾年,宋家的第二代沒有一個成器的。第三代只有宋錚一個人,卻是一個書呆子。由於後繼無人,宋老爺子也有點擡不起頭。錢有財又拽了起來。錢有財有兩個兒子,一年前,老二在營縣府當上了衙役,雖然是最差等的臨時公務員,但在宋家莊這種小地方威懾力非常大。於是,錢有財更加變本加厲,雖然不敢對宋老爺子叫板,對別人卻壞得要命,宋家莊近一半的土地都被他強買下來。

錢有財的事,宋錚還沒有精力去管,先把這副小身子骨練好是正經。這天一大早,宋錚起牀後,便踏着晨露直奔西山。目的一是加大運動量,二是想在山上找塊平地,好進行太極拳之類的既定項目。在家中練拳雖然不錯,但怎能比得山上安靜。再說,宋錚這廝有那麼一點俠客情結,前世看的那些電影電視中,那些武林高手都是在山石上或者密林中練拳,要麼弄得劈山裂石、石塊亂飛,要麼大樹盡折、樹葉飛舞,雖然都是瞎扯蛋,但如果能一個人在幽靜的山石叢林中鍛鍊,心境也不一樣,效果肯定要比在家中好得多。

宋錚來到西山腳下,又碰到了宋瑜。 這一段時間跑步,宋錚多次碰到他。由於宋瑜是“哥倆好”中偏女性的那一位,所以宋錚也不擔心自己菊花不保。每次見到宋瑜,他都規規矩矩地叫一聲“三叔”。宋瑜給宋錚的臉色也越來越好,從一開始的不搭理,到微微點一下頭。這一次,聽到宋錚叫“三叔”後,宋瑜還衝着宋錚笑了一下。嚇得宋錚本能地摸了一下屁股,然後纔想到對方是“男人中的女人”,也就回笑了一聲。

由於宋家莊的人砍柴打獵,山底的樹林間倒有幾條錯亂的小路。再往上,穿過那片鬆槐林,除了那條直通馬陵湖的山路外,其他的地方便沒有路了,只是一些灌木和很小的松樹,以及一些茅草、蒲公英和其他不知名的雜草。宋錚沿着山腰搜索了半個時辰,纔在北面靠近西山最高峰的地方,看到一大塊較爲平整的地方。這個地方是一塊大石,大約有三四十平方米,一側靠着斷崖,另一側突起在漫緩的山坡上。不過,由於山坡上有幾棵松樹,連着下面的密林,樹冠高出大石,所以從山腳下根本看不到大石,而從大石上卻可以眺望東南方向的宋家莊。

這塊大石大體上還算平整,只是由於風化,也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地方,不過,很容易用土石填平。整理一下,這裡就是一個非常理想的練拳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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