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娜還是感覺冷。突然她想到尹龍教她的內功心法,她靈機一動,現在不如就練一練尹龍教她的小週天,尹龍已經幫她打通了任督二脈,於是她盤腿而坐,調息內念,意守丹田,蓄勢待發。然後緩緩引領真氣在任督二脈往復循環。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她竟然感覺有股暖氣護住了自己,熱烘烘地。
她也不知練了多久。突然聽到哐噹一聲,原來外面有一個小格,可是推進冷藏品,現在不是推進冷藏品,而是她的午餐,還不錯,米飯加一碟農家臘肉炒香乾,菜心,都是農家菜,再加一壺熱開水。
劉娜趕緊說:“我要小便。”
又是哐噹一聲,推進一個便桶,哐噹一聲把格門推上了,裡面亮了,外面可以控制開關的。劉娜只得坐下來,吃她的午餐,吃完就扔在一邊,趕緊小便。過了一段時間,有人過來開格子,劉娜再把碗、筷、便桶裝進去,那人抽出去,再換了一個便桶給她。
“喂,你是誰?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十萬,一百萬,行不行?”劉娜想收買那人,那人悶聲不響,哐當把格門推上了。劉娜在裡面推,就像一個整體。
吃了飯,喝口水,感覺舒服多了。她的思維也活躍了。顯然,她被帶到了郊區的鄉村,這個農家有冷庫,農家有冷庫的,那是莊業戶才能建得起,用來保鮮或存貯需要冷凍的肉類。從她對來路判斷來看,這裡駐火車站並不遙遠,估計在二十公里左右。
真不知道尹龍有沒有覺察得自己被綁架了?他要是知道了,他會怎麼樣來救我呢?劉娜突然一驚,他會不會冒失追查到朱友三的總部?那尹龍就凶多吉少了!朱友三愛結交牢改釋放犯,很多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像陳瑞龍可是魔獸!
劉娜不知爲什麼,她自己身處險境,倒沒多想,一心想着尹龍的安危,可能尹龍的安危也是自己的安危。
現在,擔心尹龍安危的也不只劉娜一個人,肖月娥局長開完會出來,打尹龍的電話就打不能了,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孩子肯定冒險救人去了,這樣冒失行動,不但救不了人,可能連小命都搭上,那劉娜更沒希望脫身了。
肖月娥不敢隱瞞給丈夫劉康沂秘書長打了電話。劉康沂吃了一驚:“這、這怎麼是好?尹龍這傻小子,怎麼不跟她同行呢?”
“早晨上班,你讓小龍大清早就來等她?別人看了笑話。”肖月娥不耐煩地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快想辦法呀!”
“她是女孩子——”劉秘書長是儒生生來膽小怕事,她可不像尹龍敢打敢殺,他方寸大亂,想到女兒可能受到的傷害,他想吐血。
肖月娥聽那邊只有急促喘息聲,安慰似地說:“你把自己嚇壞了,有什麼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想辦法啊。你自己氣出毛病來,誰去救她呀?康沂,你聽到沒有?尹龍的電話也打不通了,我估計他不是省油的燈,他一定關閉電話,現在就在採取行動,而且是單槍匹馬。”
“這是蠻幹嗎?月娥,你說的對。我們要準備錢,綁匪如果是衝着錢來的,我們借也要借給他,過了這一關再說。”劉康沂正在起草一份省府國民經濟預算草案,這可是要在人代會上準備提交審覈的。
“我還是
給龔廳打個電話吧?他手下干將雲集,讓他派高手去援助尹龍吧。”
“還是我來打吧。你想辦法籌錢,營救的事交給尹龍做,贖人的事,我們自己想辦法。做好兩手準備。”劉秘書長不愧是海歸高參,他的思維是冷靜的,可行的。
龔志華一大早接到了王博打來的電話,他馬上召集省直公安系統負責人開會。可是尹龍遲遲沒到。他親自撥了一個電話打過去,這小子給出的信息竟然是你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龔志華命技術部主任魏曉彬趕緊查找尹龍的電話信號在哪個位置。
王博簡單介紹了尹龍發來的信息。他分析:“如此窮兇極惡的人一定是被尹龍打痛的朱友三一夥人,還有跟他合作的毒梟。我昨天審問了醫院搶救出來的重要人物風子敖,他交待他們的毒品是從境外運進來的。境外收了他的錢,就有人發貨過來,至於發貨人,他只知道大哥叫蘇貌,貨是他組織從臘戍走水路運進來的。他們將貨藏在船艙夾層,船體注入樟腦,警犬是沒辦法嗅出來的。”
邢立偉說:“王局,這個線人應該交給我來辦。你是不是該把注意力轉移到解救娜娜身上去?”
洪恩生氣了:“立偉,這是一盤大棋,我們局部利益要服從整體利益,要從大局出發。我們沒有說,公安局就不可以緝毒了,你就不可以抓刑事案件了。你們兄弟合睦,其利斷金。阿龍這個小傢伙,一切都好,就是不喜歡跟你們這些大師兄打配合,他就喜歡獨來獨往。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
王博笑道:“嫌我們礙手礙腳唄。”
邢立偉指着王博說:“你不礙手礙腳纔怪,坐上個局長寶座,就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能跟着他飛檐走壁嗎?”
王博說:“每天處理幾百份文件,一天有十二個小時要處理文件,運動量一減下來,人就虛胖了。你別笑我,不用半年,一個邢胖子就打造出來了。”
龔廳掛了電話,板着臉,一屁股坐了下來:“王博,你怎麼不勸他不要身邊行動?你做爲大師兄,怎麼這句話都不知道講呢?”
王博當時也懵了,他沒想到尹龍採取什麼行動,他只想到自己應該怎麼採取行動。龔廳訓他,他只得默默承受。龔廳知道罵王博也無濟於事,話鋒一轉:“據我看來,尹龍很有可能潛伏在朱友三的總部。這小子,非出此下策不可。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他絕對會摸進對方的總部,來個斬首行動。”
洪廳說:“這絕對是冒失行爲。一方面他沒有搜查令,這是有違組織紀律;第二,他可能身陷險境,有性命之憂;第三,對方可能正是以此爲誘餌誘他上當,想泄私憤;第四,他在白天採取行動,沒有任何掩護,增加了行動的風險係數,更是凶多吉少。針對這個情況,我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以朱龍三手下鐵旦走毒爲名,大張旗鼓搜查朱友三總部大樓,助尹龍安全脫險。”
龔廳說:“省市兩級政府的壓力,我頂着。希望你們動作要快,要搜出有價值的線索,即使上面有壓力,我也頂得住。事實勝於雄辯。”
所有參戰人員,全部起立,敬禮:“請龔廳、洪廳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劉秘書長的電話打過來了,龔廳走到密室接聽:“龔廳,有個情
況,我不得不跟你反映。我就這一個女兒,她可是我們夫婦這一輩子唯一的骨血。可是——”
“老劉,我知道了。我正在佈署警力,包圍總部大樓,全面搜查。”龔廳說出了他的行動方案。
“不行!龔廳啊,你是老領導了,你不能犯小龍的錯誤。這是誘兵之計啊。我問你,你要是捉了我的女兒會關在總部大樓嗎?小龍,糊塗,你可不能糊塗,我一定要沉住氣,等對方聯繫我們,你們如果風風火火介入,這不是逼他們對娜娜下毒手嗎?”劉秘書長知道匪徒一聽說報警,怕夜長夢多,怕留下後患,逼他們撕票。
龔志華猛醒,他剛纔爲尹龍的安危,也是急昏了頭,還是劉秘書長高瞻遠矚,是啊,搜總部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不等於告訴綁匪,現在警方懷疑誰了。要是朱友三,他肯定爲了洗脫自己的罪名,對娜娜下毒手!
龔志華深感歉意:“對不起,老劉,你的話很有道理。我們採納你的正確建議,重新制定行動方案。相信尹龍,憑他的實力,也不會輕易落入敵手。”
“小龍啊,你們不搜總部大樓,他可能出入如無人之境。你們一搜,正壞了他的大事。因爲他現在可能正在一步一步接近對方的機密,一旦他得手,肯定第一時間跟你們取得聯繫,你們等着行動就好了。那肯定十拿九穩。”劉秘書長是此中高手。
接完電話,龔志華招手讓大夥坐下來,他首先傳達了劉秘書長的建議。洪廳嘴脣咬出數道刀刻的紋路來,嗯了一聲,首先表態:“劉秘書長的意見,確實分析得很透徹。我們都有點衝昏了頭腦。那麼,我建議,加強審問力度。要從抓獲的人犯手中,找出蛛絲馬跡出來。鐵旦、路錦紅完全有可能知道朱友三的一些秘密窩點,我們可以秘密排查。”
龔廳支持這個行動方案:“對,從實處入手,我們不能再去撲個空。一定要讓鐵旦、路錦紅交待出全部窩點。我們分頭行動,有的放矢,可能比尹龍的行動更靠譜。我們這麼多人,應該比小傢伙更能解救出人質。”
洪恩可能爲了鼓舞同志們的士氣:“我設一個賭局。小龍解救行功,我贏了,龔廳請同志們的客;要是在座的諸位兄弟解救成功,龔廳贏了,我請客,請大夥喝烤肉。小傢伙一提烤肉,可能就冒了出來。”
王博和邢立偉搶着說:“師父輸了,就是我輸了。我請客。”
龔廳變色道:“不要爭,越爭越輸。好了,如果我們輸了。分成三份,每人出一份,吃大餐。行動吧!”
龔廳不能閒着,跟洪廳分工,他組織反應極快的特警待命,洪廳負責監督審訊工作,以及佈署神不知鬼不覺摸排窩點行動。
這些日子尹玉善也上火,兒子做了處長,他做辦公室主任,反而日子過得提心吊膽地,訓練完之後,他按往常一般到辦公室上班,辦公室靜得鴉雀無聲,不正常,極不正常。老尹開始以爲楊處滿禁閉時間了,人人怕禍從口出,都噤若寒蟬。他本來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他按往常一樣,接上面的文件,具體落實到各個部門。因爲一個晚上抓捕的人員,都要逐個覈實身份,形成處理意見,該立案審查的要立案審查,該處分的按《治安管理處罰條例》處罰,工作開展得張馳有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