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半夜被人追殺

原來北城在開黨委會。彭長宜就想,自己還是北城政府一把手,怎麼開會都不通知自己啊,我沒時間參加是沒時間參加,但是不能不讓我知道,這麼快就把我踢出來了?想到這裡,他又問道:“開什麼會?”由於跟姚平的姐姐是同事,姚平自然也跟彭長宜近一些,就小聲說:“我剛纔進去倒水,聽他們在說東方牛的事,任書記發火了,說進展太慢。”

“開多長時間了?”

“剛開。”

“好的,小姚,回頭見。”說着,掛了電話。

又是東方牛,而且任小亮還發了脾氣,肯定是因爲這項工作開展的不符合他們的意願才發火,難道要把這項工作強壓下去?眼看到了年關,作爲企業,年關,也是他們生存的一個關口,賈東方肯定着急,他着急任小亮就會着急,說不定鐘鳴義也會跟着急。想着想着,彭長宜就坐不住了,對,不能主動退出歷史舞臺,我還是北城政府主任,堂堂的一把手,這也是時下爲什麼許多老幹部退職不退崗的原因所在,何況,職位的本身是有着極其的尊嚴,是不能任人忽視的。想到這裡,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老顧正在樓下的政府辦看報紙,看見彭長宜下來了,趕快端着杯出來,彭長宜說:“回單位。”

回到單位後,他先把自己辦公室門打開,然後故意敲了敲劉忠和田衝的門,又往前走,敲了敲任小亮的門,這才推開了會議室的門,他看見班子成員都在,故意愣了一下,顯然沒有心理準備,吃驚地說道:“開會哪?”說着,就欲出去。

劉忠和田衝一見他進來了,就站起來,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

任小亮一見,皺了一下眉,隨後也站了起來,說道:“長宜,你回來了,今天大家都在,就開個小會,覺着你那邊工作緊、任務重,就沒通知你。”

劉忠說:“既然回來了,就進來吧。”說着,就把任小亮旁邊空着的椅子拉了出來,柳泉趕緊起身,用紙杯給彭長宜倒了一杯水,放在座位前。

任小亮一見這架勢,不得不說:“長宜,要是沒有要緊的事,就進來聽聽吧。”

任小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彭長宜已經進來了,他心說,我回來就開會的,當然要進來聽聽,但他的嘴上卻說:“我到是沒什麼事,就是回來向任書記請示工作的,看看這段時間有什麼事需要我。”嘴上這樣說着,就朝座位上走來,坐在他以往坐的座位上。

任小亮老大不高興,但是也不能表現出什麼,等彭長宜坐好後,就說:“長宜,是這樣,我們正在研究派養東方牛的事,這項工作在你走後這段時間裡,進展的一點都不理想,爲此鍾書記幾次問我,我都搪塞了過去,你回來的正好,咱們共同研究一下,看怎麼辦。”

彭長宜故意說道:“目前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什麼程度?是幾乎沒有進展。賈東方几次找到黨委,還找到了鍾書記,說這樣就會把他拖垮,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就準備撤資,到別處去投資。”

彭長宜嘴角往上一彎,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說道:“任書記,我說句話,您別不愛聽,他來到這裡,說是投資,他投什麼了,就是前期那點投入,也是咱們基金會的錢,他幾乎怎麼投錢,還惡人先告狀。說建廠房,到現在也不建,我早就說過,老百姓是最實際的,你不讓他們看見兔子,他們纔不撒鷹呢,都被蒙怕了。”

任小亮一聽彭長宜上來就給賈東方定了調,心裡很是氣惱,但是又不能爲這事總跟他發生爭執,就說道:“長宜,不能這麼說,既然他賈東方敢到鍾書記面前給咱們告狀,就有他的理由,你在帶頭說這個,他就更得理不饒人了。”

“哼。”彭長宜從鼻眼裡發出這個聲音後說道:“鍾書記調研的時候,他說的好好的,我聽說最早領養的奶牛,已經下了小牛犢,而且產出了鮮奶,他哪,怎不見他買罐車,也不見他回收鮮奶呀?”

任小亮說:“咱們老百姓現在的鮮奶經過人家檢測不合格,北京乳品廠不要,再有,就那麼一兩戶產了奶,你總不能讓他爲這一兩戶也要買罐車往北京送奶吧?”

“那他怎麼不派出技術指導,來指導農民怎麼生產合格的鮮奶。”

任小亮說:“他指導也沒問題,買罐車也沒問題,現在關鍵是形不成規模,你總不能讓他的罐車,拉着幾斤牛奶天天往返北京和亢州兩地吧?這也不現實。再說了,他現在給產奶戶每天每頭牛補助20元錢,用以補償農民的損失。”

彭長宜嚴肅的看着任小亮,說道:“任書記,你說這樣下去是個事嗎?他掏錢補助,農民產出的鮮奶倒掉,這是做產業經濟的人該有的做法嗎?”

任小亮壓住火,說道:“長宜,我們也要理解企業的難處,他們已經在做了,前兩天購進了許多鋼材,準備建車間了。”

“哦,有這事?”彭長宜反問。

“那還能假,我騙你幹嘛,咱們可以去看看嗎?”

彭長宜心想,總不能把任小亮擠兌的下不來臺,更不能把他將在尷尬的地步,就故意露出喜色,說道:“哦,那還不錯,不錯,他總算動真格的了。”

劉忠剛要說什麼,彭長宜趕緊截住他的話茬,說道:“任書記,與其咱們在這裡爲賈東方發愁,不如到他那裡看看,把老百姓的擔憂以及他建廠房的事互相溝通一下,這樣,咱們再去做老百姓的工作也就順利一些,不然咱們在這裡爲他着急,他賈東方不急也沒用啊,你們說對不對?”彭長宜看着其他班子成員說道。

劉忠附和道:“對,任書記這幾天爲養牛的事上了大火了,他賈東方不涼不酸的跟沒事人似的,得讓他知道咱們工作的難度,也讓他加快廠房建設進度。”

任小亮對劉忠這幾句話是感同身受,鬼知道他爲賈東方操了多大心、非了多大力,可是賈東方非但不領情,還時不時的給他臉子看,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來刺激他,某種程度上讓賈東方知道自己的難處也有好處,想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柳主任,你去聯繫一下,看看賈總在不在?”

柳泉看了一下彭長宜,說:“任書記,我……好像聯繫賈總不夠資格吧?”

彭長宜說道:“這話怎麼說?任書記讓你聯繫你就聯繫,你就說是任書記說的,難道他連任書記的賬也不買了嗎?”

柳泉吐吐舌頭就出去打電話了。

任小亮也聽班子其他成員抱怨過賈東方比較牛,別說機關幹部,就是班子成員去了他也是愛搭不理,北城機關,他只認得任小亮。爲此,任小亮暗地裡沒少說他,讓他注意跟機關幹部尤其是班子成員搞好關係,他就是不聽,現在用到這些人了,我看你還這麼牛不?這些個商人,怎麼做事總是這樣顧臉不顧屁股?

隨着交往的深入,任小亮越來越覺得賈東方有點像假大空了,真不知老吳介紹來的是什麼人?不過他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不管對賈東方多麼的厭惡,他也沒辦法了,因爲賈東方已經將他套牢了,甚至捎帶着套牢了鐘鳴義,唉,這個賊船真是他媽的好上不好下!

這時,柳泉從外面進來,她說:“任書記,我跟賈總聯繫上了,他出差了,在青島,說改天邀請班子成員過去視察。”

瞎話,明擺着是瞎話!昨天晚上他們還在一起喝酒呢,也沒聽他說今天去青島,而且中午還給自己打電話,說來了幾個客人,想讓自己去陪一下,他不想接觸賈東方的什麼朋友,就說自己中午有應酬沒去。難道幾個小時的時間,你賈東方現在就到青島了?

這個賈東方,真是不懂事,這哪是解決問題的態度?你以爲你擺平了我,工作就能開展下去了,北城,不同於其他鄉鎮,這裡的老百姓離城裡近,獲取信息渠道多,這裡的機關幹部個個都手眼通天,也不是好命令的,爲什麼就不能放下你那臭架子,好好跟這些幹部溝通一下,取得他們的理解和支持?這項工作,還要指望他們替你去完成呢,總不能我天天下去給你做工作去吧。

想到這裡,他既生氣又窩火,但是還不能發泄出來,就問柳泉:“他說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他沒說,我也沒問。”柳泉說道。

“知道了。”任小亮轉向彭長宜,說道:“長宜,你看,咱們還是接着議吧,他不在,但是工作還得咱們這些人去做,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想想辦法,畢竟我們前期投入了那麼多,老百姓也領養了有百十來頭牛了吧,不爲別的,也要爲我們的百姓着想。”

彭長宜說:“任書記說的有道理,我的意見是繼續給老百姓做工作,加大養牛好處的宣傳,我看現在電視對東方公司的報道力度很大,我們也可以藉助媒體的影響,敦促東方公司實現回收的諾言。要說這是一個好的農業產業模式,課本上管這叫訂單農業,是一種很穩固的鏈條式經濟,這項工作做好了,對發展地方經濟是很有益處的,農民沒有後顧之憂,公司回收產品,非常符合眼下中央對扶持三農的政策,應該是一個多贏的產業模式。”

彭長宜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很有唱高調的天賦,想想,這都是讓賈東方之流逼的,沒有辦法,只能以這種形式拖延,就像他走時跟劉忠、田衝說的那樣,拖的越久,賈東方的尾巴就越容易暴露。

他在心裡已經暗暗下了決心,如果東方牛真的是一個騙局的話,那受的損失就不能讓農民一頭承擔,北城區必須要爲自己的行政命令買單,即便不補助農民現金,也要減免他們的提留款,北城又不是沒有這個經濟實力,也不是買不起這個單,如果不這樣做,以後的工作就沒法做了,誰還聽你政府的話?政府的信譽何在?他不管別人,反正這項工作他參與了,他就要負責到底,能爲農民爭多少就爭多少。

任小亮說:“長宜說的對,那這樣吧,你既然回來了,咱們班子成員聚聚吧,第一,給你祝賀,第二,還是給你祝賀。”

“行嘞,任書記,你就別拿我開心了,我都愁死了。”

劉忠說道:“第一祝賀我理解,第二怎麼也是祝賀啊?”

任小亮說:“第一祝賀長宜榮升市長助理,市長助理就是備用市長,這一定要祝賀,第二祝賀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長宜打了大勝仗,扭轉了這項工作在錦安的落後局面,錦安通報表揚了亢州,說咱們在這項工作中措施得力,組織有方。長宜爲咱們市掙得了榮耀,你們說,當賀不當賀?”

“當然是當賀。”田衝是積極響應。

其他人也都響應。

彭長宜趕緊作揖,說道:“別、別、別,可別,今晚可能會有行動,我不能喝酒,如果我不喝酒,咱們還聚什麼勁?你們說是不是?”

“不行、不行,正好今天大家都沒事,你別掃了大家的興了。”任小亮堅持着說道。

彭長宜想了想,說:“那行,你們讓我少喝點,晚上的確有行動。”

“行行行,你們聽見了嗎?咱們都不喝酒,上來就悶頭吃菜,行不?”任小亮衝着大家說道。

柳泉撲哧笑出聲,其餘的人也都笑了。

彭長宜跟着大家下樓,老顧聽見動靜後就出來了,彭長宜說:“老顧,走,任書記請客。”

老顧一聽,遲疑了一下,說道:“彭主任,我不去了,我回家看看去,反正都是咱們單位的人,您也用不着我。”

彭長宜一想,老顧這幾天很辛苦,連着好幾天都沒回家,就說:“行,那你開車回去吧,在家吃完飯再去找我。”

老顧說:“我不開車了,劉書記他們肯定坐您的車,還是您自己開着方便,我吃完飯就回單位等您。”

“不用,你吃完飯在家等我,如果有事我就去接你,如果沒事你就安生跟嫂子睡覺。”

“好吧,我在家等您。”老顧說着,就把手裡的鑰匙給了彭長宜。

劉忠、田衝還有柳泉等下來了,他們紛紛走向彭長宜的車,彭長宜接過老顧手裡的鑰匙,人心都是肉長的,那天晚上老顧奮不顧身的救了自己,才使張二強的片刀沒砍着自己,他就對老顧多了一些親切。

以前,儘管面上過得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打心眼裡就沒拿正眼瞧過老顧,他最討厭沾小便宜的人了,但是那天老顧跟他表白以後,甚至救了他以後,他就不這麼看老顧了,該讓老顧得的實惠一點都不少。這觀念一經轉變,言談話語都能透出近乎。

任小亮還沒有下來,他們幾個人就站在院子裡等任小亮。

任小亮回到辦公室,穿上外套,剛要出門,就聽手機響了,他便接通了電話,是賈東方,就聽賈東方在電話裡說道:“任書記,今天下午什麼意思呀?你明明知道廠房我現在不可能蓋起來,還要帶人來參觀,是不是成心寒磣兄弟呀?”

任小亮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他很反感賈東方的痞氣,就反鎖上門說道:“什麼叫成心寒磣你?這本來就是你該做的,今天下午我們正開黨委會研究這事,彭長宜回來了,就把會給攪了,是他提出去你哪兒參觀的,我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怎麼好賴不分了。”說完,一堵氣就扣上了電話。

剛扣上電話,電話就又響了,任小亮沒好氣的說道:“你還幹嘛?”

賈東方連忙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也是着急,最近貿易做的也不順心,摺進去大幾百萬元錢,心情不好,請任書記不要見怪。那個彭長宜怎麼回事,他怎麼總是跟我過不去?”

“我哪知道他是怎麼回事?早就跟你說要跟他搞好關係,跟班子成員搞好關係,你聽嗎?你根本不聽。他要出來制肘,我還真拿他沒撤。”任小亮說道。

“他不是去市裡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賈總,他去市裡不假,可是他還是北城區政府一把手,市裡又沒免他的職,他當然要回來了。”任小亮沒好氣地說道。

賈東方恨恨的說道:“明白了,您晚上有事嗎,沒事過來吧,我請客。”

“你請個屁!你不是在青島嗎?”

“唉,那不是糊弄那個小娘們嗎?”

“不許胡說,她不是小娘們,是北城副主任。”

賈東方樂了,說:“是是是,我是粗人,您別見慣,看來我今天氣着您了,這樣,我讓車去接您,您別開車了。”

“今晚不行,我們剛散會,全體班子成員現在去酒店,給彭長宜祝賀。”

“你們去哪兒?”

“我們能去哪兒,金盾唄。”

“那好,我不勉強您了,下來給您賠禮道歉。”說着,率先掛了電話。

任小亮憤憤地罵了一句“流氓”,扣上電話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金盾酒店,儘管彭長宜事先說了要少喝,但往酒桌上一座,他就不是彭長宜了,尤其旁邊坐着任小亮,就顯得有些興奮,什麼老兄啦、書記啦、鄰居啦,說了好多,直把任小亮弄的五迷三道,跟他喝了好多的酒。

論酒量,任小亮喝不過彭長宜,幾杯下肚,任小亮白白胖胖的臉上通紅,眼珠也紅了。

柳泉歲數最小,每次都是她第一個敬大家酒,今晚也不例外,挨個敬了大家一圈後,纔到任小亮這。柳泉端着杯,站在任小亮的面前,笑盈盈的說道:“任書記,感謝對小柳的幫助,我敬您。”

任小亮睜着紅紅的眼睛說道:“你還沒敬彭主任呢?”

彭長宜一聽,說道:“人家小柳在打圈哪,從我這裡轉過去的,第一個就是跟我喝的。”

任小亮說:“我沒問你,小柳,是嗎?”

柳泉說:“沒錯,我本來想先從您這開始,您不同意,讓我從彭主任哪兒開始,現在轉到您這兒了,來吧您,我敬您。”說着,就端起任小亮的酒杯,遞到他的手上。

任小亮說:“不行,得讓彭主任陪咱倆一起喝。”

彭長宜說:“我不喝插足酒,要喝就單練。”

任小亮跟柳泉說:“你聽到他說什麼了嗎?他不插足,讓咱倆單練。”

柳泉也是有着幾年鄉鎮工作經驗的女幹部了,對於這類的話,她早就有了免疫力,她大方的說:“行,咱倆練就咱倆練,您只要喝了,怎麼練都行。”

立刻彭長宜就帶頭鼓起掌來,其他人也都跟着起鬨鼓掌。

大家都知道任小亮的毛病,喝多了就開始耍賴,彭長宜見柳泉總是也讓不下這杯酒,就端起杯,說道:“你們倆先慢慢商量、慢慢溝通,我是等不急了,我敬其他的人。”說着,就舉起杯。

任小亮一看,就說道:“你逞什麼強,我等着跟柳主任喝交杯酒呢。”

彭長宜一聽,又帶頭鼓起掌,起鬨道:“哦,交杯,交杯。”

他這一起鬨,大家也都跟着起鬨。

任小亮睜着紅紅的眼睛,看着柳泉,說道:“怎麼樣柳主任,敢交嗎?”

柳泉說:“我敢交,不知道任書記敢不敢交?”

“哦——”彭長宜又帶頭起鬨。

任小亮說:“我有什麼不敢的,來,是大交,還是小交?”

大交杯,指兩人環脖而繞,然後再喝各自杯裡的酒,這種交杯方式必須緊摟着對方的脖子,不然喝不到杯裡的酒,兩人就會臉貼臉、嘴對嘴;小交杯就是兩人胳膊互相纏繞,然後喝乾彼此杯裡的酒。

柳泉聽他這麼說,臉不由的紅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彭長宜說道:“小柳,跟他交。”

劉忠他們也起鬨,喊道:“大交,大交。”

任小亮色迷迷的看着柳泉。

柳泉狠狠心,說道:“大交!”

任小亮一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小柳,你怎麼上他們的當呀?”

柳泉一看任小亮是紙老虎,就來了精神,鼓足勇氣說道:“沒有,我沒上他們的當,我就是想和任書記大交。”

“哦——”大家又是一陣起鬨。

彭長宜雙手伸到任小亮的屁股下,用力一掫,就把任小亮從椅子上掫了起來。柳泉決定“乘勝追擊”,給他端起杯,送到他的手上,然後自己也端起杯,伸出胳膊,就要去摟任小亮的脖子,任小亮嚇的一縮頭,就逃出柳泉的胳膊。

大家一陣鬨堂大笑。

彭長宜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說道:“任書記,我看你是葉公好龍,有賊心沒賊膽呀——”

任小亮畢竟沒有喝醉,公衆影響還是要注意的,就說道:“我任某就這點能耐了,光說不敢練,來吧小柳,我認輸,咱們也不大交也不小交,纔不讓他們看西洋景呢,幹。”說着,和柳泉碰了一下杯,幹了。

彭長宜一看,沮喪的說道:“沒勁,雷聲大雨點小。”

任小亮吃了一口菜,說道:“要不你去交。”

彭長宜說:“我也沒跟人家說要喝交杯酒,還假模假樣的徵求人家的意見,是大交還是小交?”

任小亮撲哧一聲笑了,大家都笑了。

官場的普遍現象就是,不管私下有多麼的不和諧,不管彼此恨得有多麼的咬牙切齒,但是一坐到酒桌上,大面上還是相當和諧、友好的,有的時候還會是快樂、多趣的。

等喝完酒後,彭長宜一個一個把他們送回家,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冬天夜裡的馬路上,漆黑清冷,車輛很少。他在車上給龔衛先打了電話,龔衛先說他帶人已經出來了,正在河套兩岸巡視,沒有發現偷熬油的,還說郭局長在單位值班,他如果喝了酒,就回家休息吧。

彭長宜絕不是那種讓別人幹活他回家睡大覺的性格,他說:“我去環保局等你們,有情況及時聯繫。”

彭長宜又給顧師傅打了電話,告訴他放他一宿假,讓他睡個安穩覺。老顧聽出彭長宜喝了酒,就勸他開車注意安全。彭長宜大着舌頭說“沒事的啦”,就收了線,往城北方向的環保局開去。

這是一條新開通的馬路,路上幾乎沒有車輛,彭長宜打開大燈,降下車窗,慢慢的前行。今晚的確喝了很多,也很開心,想起任小亮被他們整的那個樣子,不由的笑出聲。

這時,後面一輛沒有牌照的車超過了他,但卻不開快,而是靠着他走。

彭長宜心說這個司機八成也喝多了,就不停的按喇叭,以提醒司機注意。但他漸漸發現,這個司機沒有喝多,完全是有意而爲,因爲彭長宜的車已經被擠到了外手的路邊,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此時,前面的車已經停下,彭長宜立刻意識到了不妙,酒也醒了一半,他趕緊踩住剎車,隨後右手到副駕駛座下邊一摸,就摸到了那隻狼牙棒,隨後,立刻開門下車,因爲他看見前面車兩邊的車門已經同時打開,他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煩,他不能躲在車裡挨死打。

這時,前面的車上同時跳下兩個人,手裡提着亮閃閃的片刀。彭長宜雙手舉着狼牙棒,緊張得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大聲喝道:“你們要幹嘛?離我遠點!”

其中一個人比劃着手裡的刀,說道:“你是彭長宜嗎?”

彭長宜儘量保持內心的冷靜,說道:“我是彭長宜沒錯,請問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們了嗎?”

其中一個人說道:“你到是沒得罪我們,但是你得罪我們老闆了,今天我們不要你的命,只想要你的一條胳膊或者是一條腿,你是自己砍下來還是我們幫助你?”

彭長宜一聽,怒火中燒,他吼道:“媽的,誰指使你們來的,告訴你們,老子是勞動人民出身,身強體壯,血管裡有的是血,真打起來指不定誰吃虧哪!”說着,手握狼牙棒,虎視眈眈的看着來人。

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顯然不想跟他磨嘴皮子,慢慢靠近,其中一個率先揮動着片刀,向他砍來。彭長宜晃動着狼牙棒,使勁的擋了回去,但是,另一個人又揮動着刀向他撲來,彭長宜一想,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按着一個死打,即便今天自己被他們砍死,也要找一個墊背的。於是他揮着狼牙棒,一轉身,躲過了這一刀,隨後,就向第一個揮刀的人打去。這時,另一個再次衝他襲來。彭長宜邊打邊往路中央跑,希望這時能有汽車經過,但是路上黑乎乎的,就連附近都沒有店鋪和人家,他知道對方選擇這個地方動手是預謀好了的,索性他也不後退,豁出去了,就揮着狼牙棒反而衝這兩個人殺了過來。就在這時,一輛汽車疾馳而來,從上面跳下來三個人,手裡都拿着一米多長的棍子,直奔他們衝來,彭長宜腦袋“嗡“的一聲,心想,我命休矣!

哪知,這三個人不是衝着他來的,而是衝着追殺他的那兩個人來的,很快,後來的人掄着棍子,對那兩個人一陣猛打,那兩個人被他們追的棄車而逃。

這幫人不再去追他們,其中一個矮個的人從懷裡掏出匕首,對着他們留下的那輛車的四條輪胎一通猛扎,彭長宜這纔看清,那輛沒有牌照的車,是一輛紅色桑塔納。

彭長宜雙手抱拳,喘着氣說道:“多謝弟兄們相助,能告訴我你們是誰嗎?將來彭某定會報答。”

那個矮個子說道:“是老闆吩咐我們來幫你。”

“你們老闆是誰?”

“你別問了,走吧,你去哪兒,我們護送你。”

彭長宜知道自己最近得罪了那幫熬油的人,即便是眼前的人也敵友難辨,他沒敢說去環保局,就說道,“我回家,不用送了,謝謝你們。”

那個人也不強求,就說道:“那好,你受傷了吧?去醫院包紮一下吧,對了,最好別報警。”說着,就招呼人上車走了。

彭長宜摸了摸,沒覺得那裡疼呀,雙臂晃動了一下,這才發覺右肩涼嗖嗖的,用手一摸,黏糊糊的,是血,而且衣服也開了一個大口子,但不怎麼疼,他這才知道自己受傷了,趕緊鑽進汽車,當他用手擰動鑰匙時,才感到臂膀疼,他咬牙堅持着發動着車,一手把着方向盤,直接向醫院開去。

路上,他擔心那兩個人不死心,再追他到醫院,就開着車兜了幾個圈子後,來到中鐵醫院,他不能去市醫院,因爲岳母的原因,那裡的人都認識他,那樣他被砍的消息就會不脛而走,沈芳就會大呼小叫,所以他纔來到了相對清靜一點的中鐵醫院。他確信後面沒人追趕他,才跳下車,捂着胳膊,跑進了急診室。

彭長宜傷的不太重,那一刀砍在了臂膀肉多的地方。小護士在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沒好氣的數落他說:“看你年歲也不少了,怎麼還酗酒鬧事?”顯然,她聞到了他口腔裡的酒味。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沒鬧事,是他們鬧事。”

小護士懶得跟他理論,這種人她見的多了,就沒拿好眼看彭長宜。

彭長宜被送進手術室,他的傷口需要縫合。他頭進手術室的時候,給陳樂打了一個電話,陳樂正好在所裡值班,彭長宜沒有時間跟他解釋過多,讓他帶人到北城路東段去,那裡停着一輛紅色桑塔納,讓他去查看車輛情況,看看是哪裡的車,即便沒有牌照,也會有發動機號,也能查出車主是誰。

陳樂一聽彭長宜負了傷,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熬油那幫人乾的,他迅速帶着兩個人,來到北城路東段,果然發現一輛沒有牌照的紅色桑塔納車趴在那裡,輪胎已經被扎破。他們把車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又用手電照着,查看了發動機號,只見發動機號碼早就模糊不清了,根本看不出。眼下已到了後半夜,陳樂留下另外兩個人,讓他們聯繫拖車,把車拖回所裡,安排好這一切後,陳樂趕往醫院。

醫生給彭長宜縫好傷口後,沒有讓他走,爲防止感染,讓他必須輸液。他沒敢通知沈芳,而是把在工商所上班的侄子叫來。侄子工作了一段時間,已經很懂事了,當他知道叔叔被人暗算,唯恐有人再追殺到這裡,所以他不敢掉以輕心,始終支愣着耳朵傾聽着一切動靜,當他聽到陳樂的腳步聲後,立刻起身,雙手攥住一把椅子,以防不測。

陳樂穿着一身警服出現在門口。

侄子不認識陳樂,他見陳樂進來了,就緊握着那把椅子,隨時準備掄起來,他站在門口,警覺的問道:“你是誰?”

陳樂笑了,他聽彭長宜說過他侄子的事,就說道:“你是彭鬆吧,我是陳樂,是彭主任叫我來的。”

彭長宜睜開了眼睛,示意侄子讓陳樂進來。

陳樂進來後,看見彭長宜腫脹的胳膊,眼睛立刻瞪圓了,他說道:“主任,誰幹的?”

彭長宜搖搖頭。

“傷到骨頭了嗎?”

彭長宜又搖搖頭。

陳樂握緊了拳頭,惡狠狠的說:“我一定要查出是誰幹的?”

彭長宜搖搖頭,疲憊的地:“不急,那個車你去看了嗎?”

“看了,發動機號碼估計在幾年前就被做了手腳,模糊不清,我讓人拖到所裡去了,天亮的時候在仔細查看。”

侄子彭鬆見他們說正經事,就出去了,站在門口守着。

彭長宜閉上了眼睛。

陳樂說:“是那幫熬油人乾的嗎?”

彭長宜說:“不好判斷。”

“那有什麼不好判斷的,你又沒得罪過別人?”

彭長宜笑了一下,心想,我得罪的人不少了,眼前明擺着就有兩路人對他恨之入骨,一是賈東方,一是這幫煉油的人。在彭長宜的潛意識中,前者比後者更有可能。從他見到賈東方的第一眼,他就感到這個人不像是做實業的,無論是他那滿屋的明星照還是他的行爲做派、言談舉止,都和一個實業家不相符。對於一個心懷不軌的人來說,你堵住了他發財的道,他當然對你要紅眼相見了。

陳樂又說:“那幾條輪胎是您扎的嗎?”

彭長宜搖搖頭,今晚的事他一直都琢磨不透,有人追殺他,有人救他,還不讓報警,於是他就跟陳樂說了這一情況。

第198章 前妻喝醉了第80章 我就是要非禮你!第12章 黑惡勢力的囂張第27章 掃黃第79章 轉正的好消息第22章 你快成精了第80章 有一個字常被人濫用第142章 鵬飛再表心跡第115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正文405你就認了寶寶吧第129章 彭長宜被實名舉報第274章 直面父親第89章 他們安好第254章 把事情挑明第108章 刑辯女律師第14章 半夜她敲開了市長房間第295章 見到兒子的小腳印第139章 給別人留下發展的空間第53章 抑制不住的興奮第68章 英俊的新郎第41章 你小子都敢教訓我了!第148章 當年的照片第32章 過於和諧的常委會第24章 浪漫溜冰場第148章 當年的照片第48章 你就是破囊之錐第245章 廖書記授課第22章 此刻他想到了妻子第85章 非常之戀第82章 只能釋懷第2章 喜歡她的眼睛第89章 捨不得離開他第89章 捨不得離開他正文407舅舅五迷三道找不着北第24章 突然抱住她第282章 心神不寧第91章 張華要調走第113章 和葉桐鬥智鬥勇第150章 他突現病房第28章 一對可愛的小天使第265章 是誰逼走了她第115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第269章 江帆來找彭長宜第166章 久別的聲音第92章 我們結婚吧第2章 大領導家出事了第264章 留給他的絕筆信第43章 該來的總會要來第91章 病中的美好時刻第78章 這時候他想到一個人第8章 女人最高的待遇129 .129老教授回國第162章 從容開會第27章 江帆的悲哀第57章 不必擔心背後放冷槍第79章 香餌之下必有死魚第112章 接待上級領導第70章 必須忍!第87章 恭喜前妻第21章 “小鹿,江帆喜歡你”第128章 在屬於他們兩人的空間裡第51章 那個男人就那麼有吸引力第1章 受到刺激的古卓跑了第209章 人事工作暫時凍結第3章 丁一婉拒他們的邀請第206章 開球技巧第75章 來之不易的相會第14章 讓矛盾公開化第259章 彭長宜又進了一小步第291章 孩子是誰的第146章 快速反應第91章 病中的美好時刻正文311辭職引發的風波第113章 家庭會議討論她的問題第22章 這是原則問題第60章 來自美國的賀卡第108章 危情一觸即發第94章 女兒的擔心第168章 衝突遠沒有結束第174章 揪心地想第22章 領導們都在加班第139章 部長的告誡第36章 奉女兒命去請科長彭長宜第9章 代市長周林遲到第63章 突然襲擊第99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第161章 丁一逃開了第218章 漂亮的女博士第70章 官殤第208章 出主意用幹部第74章 書記的暗示第83章 令人困惑的關係第115章 跟岳父攤牌第207章 你就是人才第48章 醉飲督城第108章 給過他美好的女子第42章 有意疏遠最愛的人第19章 神童第30章 鐘鳴義亂髮火第208章 舒媽媽耐心開導女兒
第198章 前妻喝醉了第80章 我就是要非禮你!第12章 黑惡勢力的囂張第27章 掃黃第79章 轉正的好消息第22章 你快成精了第80章 有一個字常被人濫用第142章 鵬飛再表心跡第115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正文405你就認了寶寶吧第129章 彭長宜被實名舉報第274章 直面父親第89章 他們安好第254章 把事情挑明第108章 刑辯女律師第14章 半夜她敲開了市長房間第295章 見到兒子的小腳印第139章 給別人留下發展的空間第53章 抑制不住的興奮第68章 英俊的新郎第41章 你小子都敢教訓我了!第148章 當年的照片第32章 過於和諧的常委會第24章 浪漫溜冰場第148章 當年的照片第48章 你就是破囊之錐第245章 廖書記授課第22章 此刻他想到了妻子第85章 非常之戀第82章 只能釋懷第2章 喜歡她的眼睛第89章 捨不得離開他第89章 捨不得離開他正文407舅舅五迷三道找不着北第24章 突然抱住她第282章 心神不寧第91章 張華要調走第113章 和葉桐鬥智鬥勇第150章 他突現病房第28章 一對可愛的小天使第265章 是誰逼走了她第115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第269章 江帆來找彭長宜第166章 久別的聲音第92章 我們結婚吧第2章 大領導家出事了第264章 留給他的絕筆信第43章 該來的總會要來第91章 病中的美好時刻第78章 這時候他想到一個人第8章 女人最高的待遇129 .129老教授回國第162章 從容開會第27章 江帆的悲哀第57章 不必擔心背後放冷槍第79章 香餌之下必有死魚第112章 接待上級領導第70章 必須忍!第87章 恭喜前妻第21章 “小鹿,江帆喜歡你”第128章 在屬於他們兩人的空間裡第51章 那個男人就那麼有吸引力第1章 受到刺激的古卓跑了第209章 人事工作暫時凍結第3章 丁一婉拒他們的邀請第206章 開球技巧第75章 來之不易的相會第14章 讓矛盾公開化第259章 彭長宜又進了一小步第291章 孩子是誰的第146章 快速反應第91章 病中的美好時刻正文311辭職引發的風波第113章 家庭會議討論她的問題第22章 這是原則問題第60章 來自美國的賀卡第108章 危情一觸即發第94章 女兒的擔心第168章 衝突遠沒有結束第174章 揪心地想第22章 領導們都在加班第139章 部長的告誡第36章 奉女兒命去請科長彭長宜第9章 代市長周林遲到第63章 突然襲擊第99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第161章 丁一逃開了第218章 漂亮的女博士第70章 官殤第208章 出主意用幹部第74章 書記的暗示第83章 令人困惑的關係第115章 跟岳父攤牌第207章 你就是人才第48章 醉飲督城第108章 給過他美好的女子第42章 有意疏遠最愛的人第19章 神童第30章 鐘鳴義亂髮火第208章 舒媽媽耐心開導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