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鐸很少這樣正式地跟葉梓鳴說什麼,比起葉凱溱兄長似的嚴厲,司鐸對葉梓鳴更像是對待一個好哥們。WWWGUANMCOM
葉家的庭院並不大,司鐸沒有把車開進去,只是停在了大門前。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出於感情,司鐸都沒有不進屋的道理,司鐸從反光鏡裡望着後座那個鬧彆扭的小孩,後者甩過頭大大地哼了一聲。
葉梓鳴已經開門下了車,司鐸拿出手機來按了葉家的電話,葉凱溱似乎並不驚訝司鐸不向往日那樣進屋蹭晚飯,只是淡淡地囑咐他不要熬夜按時吃飯,即使葉凱溱的聲音不大,但在靜靜的車裡藍辰聿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暗暗腹誹原來司這麼三八都是跟葉凱溱學的,司鐸一邊頻頻點頭應着一邊從反光鏡裡對藍辰聿吐了下舌頭。
等到葉凱溱都交代完,司鐸又對葉凱溱說道:“梓鳴還是個小孩子呢。”
葉凱溱的聲音依舊低低沉沉,“你還不是?”
司鐸笑,“我現在都桃李滿天下了。”
葉凱溱忍着笑意調侃他,“整天整夜不吃不喝打遊戲,真是天下學生的典範啊,葉盛的遊戲要是大賣了第一個就該感謝你。”
司鐸被戳到痛處,無奈地叫了一聲哥。
葉凱溱不再笑他,半真半假地警告着,“上次給你留了面子,別再犯我手裡。”
司鐸紅了臉,嗯嗯地答應着,剛想再說些什麼,葉凱溱卻打斷了他,“知道你想爲那小子求情,什麼都不用說了,本來這個年紀翹個課逃個學都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給他個教訓,你也知道浮躁要不得。”
司鐸自是明白,於是也不再多說,只是輕咳了一聲,裝出嚴肅的聲音道:“我以網球隊指導老師的名義,批准葉梓鳴同學免訓三天在家休息。”
葉凱溱笑他的孩子氣,說起正經話有模有樣的,只是笑過之後說出的話讓司鐸很是鬱悶,“你知道那不可能。”
司鐸掛了電話轉過頭對着藍辰聿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副駕駛座,“過來坐。”
藍辰聿微微翹着嘴脣,栗色的眼眸裡滿是驕傲,偏着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司鐸知道小破孩還在慪氣,雖然他不認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有任何值得檢討的地方,但是哄一鬨他可愛的情人是應該的,於是將車熄了火,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空隙爬到後座上緊挨着藍辰聿,藍辰聿卻只是望着窗外不看司鐸。
“辰辰?”司鐸試探着在他耳邊輕叫了一聲。
藍辰聿不動聲色,他承認自己很喜歡司鐸這樣的稱呼,但怎麼可能輕易被收買。
司鐸一邊想他的辰辰真是可愛死了,一邊繼續逗他,“不理我?”
“真的不理我?”司鐸憋着笑,清了下嗓子,“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拉過藍辰聿的身子翻過來按在自己的腿上,藍辰聿本來心裡正在猜想司鐸會有什麼辦法逗自己開心,卻突然間又被按成捱揍的姿勢,見司鐸高高揚起了手,一時間又急又氣又委屈,急急地叫道:“司,別???”
還沒叫完,司鐸的巴掌已經柔柔地覆了上來,及時地安撫了膝上趴着的小孩,藍辰聿緊繃的神經頓時鬆了下來,轉過頭恨恨地瞪着司鐸,不甘心地蹬了幾下腿。
司鐸的右手在他臀上輕輕揉着,“不慪了,好不好?”
藍辰聿的腦袋埋在胳膊裡,積累了一下午的委屈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用膝蓋狠狠頂了司鐸的腿幾下,司鐸吃痛地吸了幾口氣,藍辰聿發脾氣他又怎麼會躲,生生受了幾下給他出氣,然後又好脾氣地摸摸藍辰聿栗色的頭髮,“我們去買Cakiee好不好?”
藍辰聿哼道:“少拿蛋糕賄賂我。”
司鐸將藍辰聿抱進懷裡哄道:“那麼司想吃,辰辰願不願意陪司吃?”
藍辰聿心裡自是答應,但嘴上依舊道:“讓我開車。”
司鐸皺了下眉,“你有駕照嗎?”
藍辰聿昂起下巴,哼道:“小看我?我十二歲就有自己的車了。”
司鐸輕笑,他自是相信藍辰聿的說辭,他自己十幾歲的時候也早已經駕着法拉利四處飆車了,於是拽起被藍辰聿扔到一旁的墊子放到駕駛座上,藍辰聿的雙頰瞬間變得粉粉的,踹了司鐸一腳便爬到駕駛座上,故意沒有繃着力狠狠坐在駕駛座上,司鐸不禁輕笑着搖頭,坐到副駕上綁好了安全帶。
葉梓鳴進家門的時候已經過了葉家的晚飯時間,但是葉凱溱還是命人留了飯菜在餐廳,葉梓鳴沒有去吃飯,而是先去了葉凱溱的書房,葉凱溱正對着電腦看新的遊戲開發案。
葉凱溱擡頭看了葉梓鳴一眼,淡淡地問道:“輸球了?”
葉梓鳴搖了遙頭。
葉凱溱關掉電腦,站起來走到葉梓鳴身邊,“那就別擺出這麼喪的表情。”
葉梓鳴不自覺地挺了下身子答道:“哥,我知道了。”
葉凱溱擡起頭盯着牆上的表,“二十分鐘吃飯,十五分鐘洗澡,九點四十去你的書房反省。”
即使知道逃不掉懲罰,但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葉梓鳴的心還是狠狠撞了一下。
葉梓鳴的書房在二樓,緊挨着他的臥室,於是洗過澡後他換了軟軟的家居服隨便擦了下頭髮便直接到書房去了,葉凱溱並沒有在書房等他,葉梓鳴很自覺地從書桌旁的支架上取下戒尺,走到書房中央背對着門穩穩跪下,纔將戒尺頂到頭上,臉頰就已經瞬間羞得通紅。這是例行的反省環節,任何人都不會在這個時間段裡進入書房,但頂在頭上的畢竟是戒尺,這種警告式懲罰在獨自完成時依舊是令人羞愧難當的。
一個小時過去後葉梓鳴的臉依舊又紅又燙,書房裡沒有時鐘,在葉梓鳴的概念裡彷彿已經過了幾個世紀之久,他所能想到的僅是自己翹了一些無聊的課,雖然翹課的性質不怎麼好,但他不覺得這值得反省這麼久。或許司鐸說得有道理,學生要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但是他很不喜歡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一個不可企及的高度。而恰好相反,他的哥哥葉凱溱常常如此,比如葉梓鳴小時候跟別的小朋友打架,葉凱溱就會說他恃強凌弱,他常常會爲此覺得委屈。
在葉家反省的時間是不固定的,一切由反省的人自己衡量,當反省人自己認爲錯誤認識得足夠深刻時,便可以起來了,如果葉梓鳴按照自己意願的話,跪五分鐘就可以起來了,但他知道這樣的做法在葉家是過不了關的,即使沒有人逼迫,那樣草率的反省也太沒誠意了。
覺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葉梓鳴便起身結束了反省,他感到膝蓋處一陣陣麻木,由此判斷這次應該是超過一個半小時了,面子上的誠意已經足夠了。於是將戒尺託在手裡,去葉凱溱的書房領罰。
作者有話要說:
梓鳴和司、小藍、凱溱都不同,因爲他沒受過挫折和傷害
不知道這樣的孩子,是少數還是多數
還有7天,整整一週,期待到不敢期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