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藍辰聿對古文一向是很頭疼的,但是司鐸再一次證明了棍棒教育的威力和效率,藍辰聿雖然背得雲裡霧裡,但背的速度竟是奇快,在葉梓鳴回來之前已經將整本書要求背誦的篇目都完成了七七八八,司鐸很好心地准許他提起了褲子,但依舊讓他鼻子抵着牆面罰站。
藍辰聿不知道如果背不完司鐸會不會真的讓他當着葉梓鳴那麼不留面子的背書,但想到司鐸言必行行必果的“壞習慣”,他還是不準備去挑釁司老師的權威。
直到藍辰聿站到渾身僵直的時候,葉梓鳴才戰戰兢兢地開門回來,手裡提着陳氏拉麪經典的紅白色外帶包裝盒,司鐸悠悠地說了句,“你還挺閒的麼。”
葉梓鳴表示吃飽了纔有力氣學習,於是把盒子放到桌上,很自覺地也貼到牆邊罰站,司鐸卻一揮手,指着座位說道:“當盆栽好玩嗎?坐下吃飯!”
葉梓鳴想要過去坐,一擡頭卻發現藍辰聿依舊挺拔地貼在牆上,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敢變一下,於是也立刻調整了姿勢重新站好,對司鐸的“盛情邀請”表示遺憾。
司鐸看了眼手錶,已經是4點20分,於是自己打開一盒三寶面的蓋子,“五點的訓練照常進行,我想你們都很清楚遲到或缺席的後果。”司鐸的目光兇狠地射向藍辰聿,後者即使背對着司鐸也立刻感到一陣陰冷,司鐸冷笑,“還有,不吃晚飯的後果。”
藍辰聿只得深吸一口氣,試探性地邁開幾乎變成化石的腿,可一步還沒挪出去就感受到雙腿由下到上一陣酥麻,牽動了臀部的傷,痛得他僵在那裡不敢再動分毫。
司鐸卻彷彿看不到似的,“三個數,坐不過來就對着牆吃。”
藍辰聿的脾氣竄起來,強迫自己邁開長腿兩步跨到桌子旁,不顧臀上的傷,重重坐在木質的硬椅子上,死死咬緊嘴脣才剋制住想要立即跳起來的衝動,端起一碗至尊拉麪就往嘴裡送。
司鐸知道他鬧脾氣,卻也不說什麼,擡眼去看葉梓鳴,目光裡的意思很明瞭:他都乖乖就範了看你還敢死扛?
葉梓鳴咽了一口口水,將身子貼的更緊些,“四哥,我吃過了,我還是繼續罰站吧。”
司鐸不再勸他,悠悠閒閒地拿起小勺來舀了一口鮮美的湯,然後雲淡風輕地說出那些如響雷炸在葉梓鳴耳邊的話,“不用急着找罰,省點體力應付凱溱哥吧。”
葉梓鳴嗖地轉過頭直瞪着司鐸,明朗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恐,“四哥,不會吧?!”
司鐸一臉我只是好心建議聽不聽在你的無辜表情,然後將自己碗裡的滷蛋放到藍辰聿的碗裡,再用眼神逼着後者嚥下去。
葉梓鳴早已無心罰站,近乎頹廢地癱到牀上,腦海裡全是上次捱揍時葉凱溱那些驚悚的威脅,一時間覺得世界末日即將來臨,抱着被子在牀上哼哼。
藍辰聿本來很不平衡爲什麼自己捱揍罰站葉梓鳴卻可以逍遙法外,現在看來葉梓鳴也許會比自己更慘,於是難得地表現出一絲同情。
司鐸走到牀邊在葉梓鳴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筆記。”
葉梓鳴即使被打擊得心灰意冷,卻還是不敢不從,只得哼哼着爬起來從包裡拿出一個嶄新的本子遞給司鐸,司鐸接過黑皮的筆記本,只用了第一二頁,顯然是纔買的。葉家的家教很嚴,葉梓鳴也是從小練字的,本子上是藍色筆跡工工整整的楷書,司鐸還算是滿意,只是指着上面幾個錯字讓他修改過來,然後把本子扔給藍辰聿,“抄五遍。”
藍辰聿瞪大了眼睛望着司鐸,他不明白這破筆記抄五遍有什麼用,司鐸不是一向不喜歡做無用功的嗎?
司鐸只是道:“或是你想默寫五遍也可以。”
藍辰聿恨恨地看着司鐸,司鐸只要看他的嘴型也知道他在罵他“死板”,卻沒空陪他大眼瞪小眼,拍拍他的腦袋坐下來繼續吃麪,藍辰聿知道抗爭不了,只得接過本子塞進包裡。
司老師果然說到做到,四點五十五分的時候三個人都已經到球場開始做準備活動了,藍辰聿因爲身上痛而狀態不佳,葉梓銘則是被葉凱溱的電話打擊得沮喪不已。
球場上容不得這些私人情緒,即使標榜快樂教育的駱城以快期末考試了要注意休息爲由免去了體能訓練,但司鐸還是罰藍辰聿和葉梓銘跑了五千米,賭氣加上身上是真的疼,藍辰聿的速度足以令司鐸皺眉,於是很爽快地得到了兩千米計時跑的加罰,網球社衆人對司老師的魔鬼體罰早已見怪不怪,因爲這體罰的另一層含義,叫做器重。網球社有些實力不錯的人私底下甚至是極其羨慕藍辰聿和葉梓鳴的,之前與景雲的那次比賽所有人都已經見識過司鐸的實力,在體育競技裡,實力就是絕對的話語權。
司鐸吩咐駱城讓網球社一干衆人都散了,只留下藍辰聿繼續在場上罰跑圈,葉梓鳴擡手看了下表,已經接近八點了,葉家的門禁是九點,再不快點回去難免罪加一等,司鐸卻命令他在一旁等着,因爲答應了葉凱溱要把葉梓鳴送回去。
藍辰聿覺得臀腿處一片火辣,明明拖着跑會舒服很多,但是心裡慪着一口氣便怎樣也不肯妥協,固執地像沒受過傷一樣大步跑着,即使冬天室外的溫度很低,但藍辰聿栗色的頭髮都已經被汗水打溼得蓬蓬的,隨着他的步伐一上一下地起伏,白色的臉頰也泛起健康的紅暈,跑完後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卻倔強地把自己拔成一條直線,和不遠處的旗杆共同垂直於地面。
司鐸帥氣地一揮秒錶,朗聲道:“合格!”
那歡快的語氣簡直像是在宣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一樣,藍辰聿從司鐸明顯溫柔下來的臉部線條也看出來司鐸是在告訴他魔鬼時間已經結束,現在他只是他的完美情人。
從魔鬼到天使,司鐸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可藍辰聿確是明顯不接受,冷冰冰地說了聲“謝謝老師”就打算擡腿走人,司鐸知道他心裡慪着,安撫似的攔着他的肩膀,“跟我一起送梓鳴回家。”
藍辰聿大大地哼了一聲,“我纔不去葉凱溱的家!”
司鐸給藍辰聿講過葉凱溱與那件事沒有關係,如果只是因爲葉凱溱是葉家的人,那麼葉梓鳴也應被藍辰聿列爲拒不往來戶,藍辰聿辯駁說葉梓鳴不一樣,司鐸便說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分辨是非更不應該。
葉梓鳴後來也知道了那件事,特別鄭重地買酒向藍辰聿道了歉,兩個人在寢室裡醉到不省人事,但葉梓鳴爲這個事始終對藍辰聿心懷愧疚。
藍辰聿那句話本來是故意說來氣司鐸的,但是葉梓鳴聽到了卻一臉嚴肅地湊過來,剛要再次代表葉家表示歉意,藍辰聿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求他別再道歉了,然後好兄弟似的拉着他去換衣服,根本不理身後的司鐸。
司鐸坐在駕駛座上開車,藍辰聿沒有像平時那樣坐副駕,而是跟葉梓鳴一起坐在後排,坐進去的時候他發現有個軟軟的墊子,知道是司鐸準備的,卻故意把那個墊子扔的老遠,司鐸沒說什麼,只是穩穩地開着車。
葉家離東國大學有好一段距離,司鐸不敢開的太快,自己今天下手有多重他自己最清楚,可是葉家有九點的門禁,於是他在穩的狀態下把車開到極限,可是從反光鏡裡看到藍辰聿隱隱抽動的嘴角和繃緊的雙腿,又不自覺地把速度慢了下來。
葉梓鳴看着路邊熟悉的景物,期期艾艾地對司鐸說道:“四哥,我申請缺席幾天訓練。”
司鐸挑眉笑道:“就算我準了,凱溱哥會準嗎?”
葉梓鳴撇撇嘴靠在椅背上,“我都已經是大學生了,翹幾節課有什麼的啊。”
藍辰聿立刻點頭表示贊同。
司鐸冷冷道:“受了這麼多年的精英教育,你以爲你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嗎?學習知識本就不用來讀大學的,你小時候家裡的七個老師難道沒告訴過你嗎?”
葉梓鳴爭辯道:“本來我也不想讀大學。”
司鐸的聲音更冷了,“是什麼角色的時候就做好這個角色該做的事,凱溱哥只是爲了告訴你這一點,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本來寫好了些,但是突然斷電,更文失敗
恢復期,有點小累,不過還好,儘量多寫寫文
今天突然想到,會不會有人看JJ的文不方便啊,以後我也在博客更新好了
JJ抽風的時候大家可以去我的BO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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