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元年七月,中州各郡相繼淪陷,軒轅軍已經到逼到洛陽境內,與高揚、沈之辰帶領的大軍所對峙,陳州軍勢如破竹,一連拿下武寧、偃平兩郡,急匆匆的向着下一個郡城進發,劍指洛陽的趨勢。
鎮北軍更是厲害,後來居上,先是攻下了中州西邊門戶赤桂郡,後又掃平了中州幾個險要關口,不出五日時間定可到達洛陽。
現在的中州如夏季的蝗災一樣,百姓四處逃難,遠離這烽火四起的狼煙之地,恐被戰爭所波及。
驛關,軒轅軍所要經過的最後一道險障,但是已經被洛陽衛戎大軍給堵死,韓軒已經派了三波人過去勸降了,三波人都鎩羽而歸,韓軒就是想不明白,李幕大勢已去,高揚爲何還要苦苦撐着,跟李幕一起陪葬,難道高揚是傻子不成?
高揚要是知道韓軒的想法,肯定會破口大罵,你以爲老子願意啊,只是這兵權不在我手裡有什麼辦法呢。
現下中州已經被分成幾個小塊,沈之辰也是知道的,要是別人,他肯定會早早帶着兵馬跑路了,可惜這軒轅軍領兵的乃是韓軒,當初讓他被逐出洛陽的罪魁禍首,那是沈之辰一生的恥辱,纔有沈之辰不顧祖父的阻攔,自願請命過來攔截軒轅軍的原因,此仇不共戴天,不殺韓軒不苟活,這是沈之辰此時的心裡。
“沈監軍,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讓本王領兵過去把他們殺得落花流水。”最憋屈的還是高揚了,原手下的大部分兵馬被打散打跑,幾名校翎要麼被殺,要麼失蹤,僅存下來的幾千士兵被打散編進了衛戎大營中,不然也輪不到李幕和沈之辰叫囂,他早早就領人歸降哪個諸侯或者像費玉清那樣打下個州做佔山王。
“韓軒我比你瞭解多了,要是這麼容易對付也不是那個名陽候了,”沈之辰搖搖頭,似是看錯了高揚的心思,或是有了什麼好的計策。
要不是沈之辰身邊跟着李幕派給他的幾個江湖高手,高揚早就想把他給殺了,把兵權奪過來,但此時聽完沈之辰的話卻是無可奈何,搖着頭走了出去。
沈之辰看着高揚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
驛關外,韓軒壓住了已經安奈不及的諸將領,思考着怎麼能不損失太多兵力的前提下,拿下驛關,不然在這裡僵持太久,恐怕洛陽都被人攻破了。
“來人,叫人過去再勸降一次,如果高揚再不知趣的話,直接強攻。”韓軒考慮再三,下了命令。
“軍師,這寨子易守難攻,難是得損失好些兵馬才行啊!”就連南宮無名也覺得這驛關困難了。
“誰想到這高揚這麼頑固,當初早知道快些行軍,在他們沒過來的時候拿下就好了,只是現在錯過最佳時機,要麼耗時間,等溫揚和拓跋司康攻下兵臨洛陽城下,逼得他們回救才能進去,但估計也好長時間才行啊!”韓軒搖頭晃腦的道,一面心裡暗暗懊惱,不應該讓將士們喝酒,要不然多上個一兩日的時間,這驛關早就是軒轅軍的了。
半個時辰後,過去關寨勸降的將領回來了,手上還受傷了,衆人大怒,這高揚是鐵了心頑抗到底了。
“軍師,屬下無能,沒能完成任務,請軍師責罰。”那將領走到韓軒面前,手臂上的鮮血淋漓,咬着牙根跪在地上,向韓軒請罪。
“何罪之有,快去把傷口給包紮好,勿要感染了。”韓軒帶着關心的口吻吩咐道。
“謝軍師,屬下告退。”
響午時分,烈日高照,守在寨門前中州兵的依然頂着灼燒般感覺,這道關口狹窄又不高,兩邊的山石把上面遮擋住了,儼然形成了一小截通道,只要中州兵的人不讓出去,軒轅軍的休想攻進來。
“敵人攻關了,**警報。”
“嗚嗚......”
沒一會,關口內大片的士兵涌出來,團團的把關口給堵住,高揚也走了出來,看見黑騰騰的大軍衝殺上來,頓時皺起來眉頭,現在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抓緊可能連命都要搭上,想完高揚轉身走了回去,“守好了,不要大意。”
“殺,”漫天的喊殺聲從下而上傳來,要是以前那些新兵,怕早就被嚇破膽了,但這些守衛洛陽的衛戎軍,都是李幕從各郡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許多人舔着有些乾裂的嘴脣,一臉嗜血的樣子。
“放箭......”
“滾石......”
“啊......”
隨着一陣的喊叫聲響起,已經衝了大半路程的軒轅軍倒下一片人,鮮血染紅了斜坡,隨着後面一陣號角聲,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沈之辰從裡面走出來,看見下面的大片屍體,頓時揚起嘴角笑了氣來,嘴上呢喃着,“這次我看你拿什麼贏我,就是洛陽被攻下,你也休想過得了我這關。”從這話可以看出,沈之辰瘋狂了,徹底跟韓軒卯上了。
“並肩王呢?”現在的沈之辰可謂是春風得意,絲毫不把高揚這個並肩王看在眼裡。
“監軍大人,並肩王身體不舒服,已經回去休息了。”
“不舒服?”沈之辰被逗樂了,想了下也對,要是換做自己,肯定也不會舒服的,“叫人上去喊話,叫軒轅軍的軍師韓軒出來。”
一名士兵緩緩的走到前排,對着下面大吼道:“我家監軍大人請你們軒轅軍的軍師出來對話。”
另一邊的軒轅軍士兵聽了,個個撇着嘴巴,大喊道:“你以爲你們監軍是誰啊!我們軍師是你想請就能請的嗎?”
“......”
“你告訴他,金科狀元沈之辰請他出來喊話,”沈之辰一臉平靜的說道,他想要看看韓軒一會看見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一想到韓軒那精彩的表情,沈之辰就揚起得逞的笑容。
待那士兵一喊,果然,韓軒得到稟報後,就過來了,遠遠的看見沈之辰只是微微的驚訝了下,又恢復的笑容,對着身邊的鬼七吩咐了一句,只見鬼七上前大笑道:“沈之辰,怎麼,好了傷疤往了疼是吧,上次讓你逃過一劫,這次特意送上門來是吧,敢不敢上前幾步,我家公子想要跟聊兩句。”
沈之辰冷哼了一聲,直接往前走去,身邊的人連忙勸阻,“監軍大人,不要聽他......”沈之辰擺擺手,不理會他們,徑直走了幾步,大喊道:“韓軒,現在可以出來了吧。”
韓軒也不扭捏,大步往前走了幾步再停下來,對着沈之辰點了點頭,“沈之辰,真沒想到,我說高揚不是那種不識時務的人,怪不得。”
“很意外是吧!嘿嘿......”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好像許久沒見的老朋友似的。
在關口內後方不遠的閃上,一道人影趴在那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之辰的背影,頓了會,從身後拿出一把弓,把羽箭搭上去,閉上一隻眼睛瞄準起來。
“嗖......”羽箭帶着森冷的氣息快速的竄出去,在灼燒的太陽光下如閃着點點銀光,不出意外沒多久就射中沈之辰的脖子。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聽着兩人對話,沒有人發現這道致命的暗箭。
就在羽箭快要接近沈之辰身後幾米的時候,人羣中傳出一道喊叫聲,“監軍大人,小心......”
一道人影閃電般的竄出去,伸手一抓,沒抓住,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那道人影也是瞭解,快速的反應過來直接撞在沈之辰身上,沈之辰身子向前傾去,羽箭插在沈之辰的手臂上,“啊......”
韓軒一愣,他做夢也沒想到中州軍中還有人想要沈之辰的命,看見沈之辰被人護着往回撤去,笑了笑,轉身往回走去。
“有趣,有趣。”
衆將聽到韓軒的聲音反應過來,臉上紛紛露出可惜的表情,“太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
洛陽西南方向,一隊隊的鐵騎快速的飛奔着,漫天的泥塵,殺氣騰騰的面容,路上的難民紛紛避讓,“駕駕駕......”
“跑快點,一定要在天黑前趕到洛陽關,”爲首的大將邊跑邊喊道,手上用力的甩着馬鞭。
隊伍裡夾雜着幾個帶着面具的白衫男子,一臉平靜,眼睛不時的看路邊的難民瞄過去。
就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騎兵隊終於接近了洛陽關,只要再行進一里就能衝進去了,突然,幾名面具男子直接踮着馬背飛了起來,“嗖,嗖......”黑壓壓的箭雨從左右兩邊林中竄出,緊接着一根根大繩子崩起來,橫掛在道路上。
“啊......”
不少騎兵直接摔下來馬來,不是被箭雨射下,就是被繩子給攔腰卡住,跑在前的那名大將反應甚是快,硬生生的往後昂去,貼在馬背上,手中的刀不斷的舞動着,躲過了這兩道致命陷阱。
幾名面具男子飛到樹梢上,拔劍一揮,那幾根繩子直接砍斷劍氣給砍斷,然後幾人對視了一眼,快速的分散竄到樹林裡,沒一會,樹林裡傳出一道道慘叫聲,十息功夫過後,樹林裡又恢復了平靜。
“繼續走,”幾名面具男子衝林裡竄出,跳上馬率先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