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觀衆席上南宮耀正作爲一名觀衆在欣賞着參賽選手們的表現,可惜比賽過程與結果依舊不如人意。

許多地下城的參賽選手沒到六,七這類後半場就已經紛紛敗下陣來,在不知是生是死的情況下一個個被管理員們以及救護員擡下了場。只有少數報了三場賽事的選手,在贏了比賽後只受了些不怎麼致命傷勢,隨後在觀衆們的鼓掌聲和叫好聲中離開賽場。

“真慘啊”南宮耀扶着額有些同情那些參賽的選手,如果不是爲了生活下去誰沒事幹會來參加這種慘無人道的比賽。

地下城的人很少會離開地下城去上城,以他們這樣的樣貌去上城,肯定會被視爲魔物的同類被當做怪物一樣被對待。

可地下城本身的食用物資並不多,幾乎都需要離開地下城去外界找尋和還有需要與其他地區的人進行交易才能維持生計,所以即使有極大的風險會被發現,地下城的居民還是會冒着風險離開這裡,不過幸好的是地下城有着許多密道能通往外城和其他地下城的居民,以及人類進行交易,雖然有些時候路程會有些遙遠,但這也是它們這些不能被外界認同的異邦人能生活下去的最好的選擇。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會來這裡,不是嗎?”一個令南宮耀十分熟系的聲音,傳入他耳邊。南宮耀沒有回頭去看他,但還是迴應了對方“我以爲你不在”

男人手扶着細長的黑色柺杖,但腿腳並沒有像是有問題的樣子,男人走向南宮耀在他旁邊坐下,他的穿着像是剛表演完魔術的魔術師,白色的手套及白色面具下眼角左右兩邊的淚水與星星的花紋配上那笑容彷彿是在嘲諷世人的愚昧。

南宮耀看見男人沒有戴着他那頂舊高禮帽棕色的短髮暴露在外,於是好奇的問道“你的帽子呢?”

“拿去修補了,畢竟時間長了容易壞”男人回答道,同時的眼神望向會場的中心,那名參賽者面對眼前的黑色巨蠍似乎已經快堅持不下去。

“爲什麼不換一頂新的”南宮耀的眼神也同時看向比賽現場沒有望向男人,他知道男人來這裡肯定不會是爲了看比賽,畢竟他們已經在透過大屏幕看過無數次這一類的賽事了,他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也參加過像今天這樣的賽事,所以對於地下城這一每天都有娛樂項目說實話兩人都覺得有些膩味了。

男人笑着回答道南宮耀“你知道,我比較愛舊”南宮耀的確知道他那頂帽子的由來,以及他不願捨棄的原因,南宮耀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多年一直保留着這那頂高頂帽,是因爲這是男人唯一一件由別人送給他的禮物,雖然這禮物在別人眼裡算不了什麼,但男人一直把那頂送給他的帽子保留到現在,這足以證明這件禮物在他心中的分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時天”南宮耀詢問着自己的好友,畢竟魔物出現時他並沒有察覺到時天的氣息,似乎是時天刻意把他自己的行動給隱藏了起來。

“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上城。要知道黑雲出現後,我就察覺到事情不太妙。我怎麼會傻到在那時候暴露行蹤”時天的確沒有說謊,在察覺到最後一本黑之書的封印被人打開後,他就已經幾乎確認了鳳凰已經來到了這個星球。

“所以你也沒讓雙胞胎出城查看,這不像你”南宮耀完全不相信眼前這人會那麼安分,時天和他的實力不相上下,而且兩人都是中樞監視的重要對象,雖然中樞一直以來都無法準確掌握兩人的行動,但這不代表不會有人暗中告訴他們。

“你似乎非常希望我做些什麼?”時天不是不知道他們彼此之間即使是朋友,即使是同類但彼此之間還是會互相猜忌,提防。即便他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但兩人完全是不同性格的人,以至於行動方式和腦中想法完全相反,這或許也是爲什麼宿主之間很難站在同一條戰線的原因之一。

“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們不該彼此之間有所矛盾”南宮耀一心想讓宿主之間拋開私慾與偏見好好的合作,可這麼想的或許只有他一人而已,孤單力薄的他沒有辦法強制其他宿主合作,畢竟宿主之間如果真的打起來可不必面對魔神要輕鬆多少。

“我和你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矛盾,至於其他人。。。那就不一定了”時天這裡指的不是別人正是鳳凰的宿主段雲“它來了,對嗎?”

南宮耀點了點頭,時天得到南宮耀的肯定後,突然失聲大笑起來“噗,哈哈哈哈哈哈。。。。它也有今天”

正在時天嘲笑之時,南宮耀的一句話讓時天像是被潑了冷水一樣,突然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它還沒醒”

宿主只要能自由操控自身的力量,就表明他們體內的聖獸已經有甦醒的跡象,同時宿主也會慢慢回憶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可段雲例外,她並沒有這些記憶,或者說她想不起來“沒醒?怎麼可能”

“她在之前的星球上似乎出了什麼事情,導致她體內的聖獸再次沉睡,宿主似乎也沒有了之前的記憶”南宮耀並沒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時天,畢竟時天也是宿主之一,而且他體內的聖獸和段雲體內的鳳凰一向不和,如果告訴他始末,指不定在段雲甦醒前,時天會給段雲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你是現在就去找它的宿主算賬,還是等它醒來?”

時天面具下的綠色瞳孔顯露出極爲不滿與憤怒,但他在在一瞬間極好的剋制住了怒火沒有讓南宮耀察覺出來,可心裡對鳳凰宿主的失望多少還是從他的語氣中流露了出來“你確定它能及時醒來,而不是再次被哪個不知名的魔神給弄死?”

時天的嘲諷讓南宮耀想起每當,他們死去時,他們的靈魂就會和聖獸的靈魂合二爲一,聖獸和九神一樣是不滅的存在,它們只會陷入沉睡,但不會死亡或消失“雖然我們本身和九神一樣是永生的存在,可在星球上沒有肉身就不能行動,同時也就不能對抗魔物和魔神。呵,多可笑的規則”時天自嘲般的說道。

它們的一切似乎都被九神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只有身爲宿主的他們自己不明白其中的安排是爲了什麼。

無數次的輪迴誰實話南宮耀他們都有些厭煩了,即使封印了魔神又能怎樣,無數個光年後魔神們到時候還是會在某個時間段再次甦醒,魔神他們的眷屬也會再次爲迎接他們的降臨而想盡辦法爲魔神們解開封印。

然後聖獸們又要再次降臨於人類的軀體,再一次的用人們的姿態討伐魔神,這也讓聖獸們永遠不能真正的回到神域,永遠的陷入在這無限的循環中。

“沒想到你會有這麼大的意見”南宮耀聽完後不由自主的嘲諷道時天,其實不止是時天,南宮耀也對此也有這同樣的怨言,只是通常南宮耀會暫時把它們給遺忘,不然他也會和時天一樣陷入對九神的不滿中無法專心的對付魔神它們。

“別跟我說你沒有”隨着一聲歡呼又一輪賽事結束,被打的慘不忍睹,滿面朝天選手被工作人員及醫療班擡下來了場。

隨着主持人的介紹下一位選手的名字出現在了大屏幕上,南宮耀看到段雲填寫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後,下意識的笑着回答了時天的問題“怎麼可能會沒有,只是我一直相信,我們總有一天能回去”

在兩人談論時,被關在鐵門後段雲,已經被剛纔關她進去的鬥技場的猞猁安保給帶了出來。

它們在放段雲出來之前,她已經從幽暗狹小的房間內透過外界的歡呼,慘叫明白了這場賽事還沒有多少人在規定的賽程中獲勝。

兩隻猞猁一前一後帶領她到達了入口,其中一隻猞猁說道“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它們似乎以爲段雲在聽見那些慘叫聲後,有後悔來參加比賽。但段雲和其他人不大一樣,畢竟她和其他宿主一樣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個奇葩!

不知陳哪裡傳出的一聲嚎叫,讓段雲身後的其中一名猞猁不禁嘲諷道“比賽完後會有人來收你屍體,上城的人,我們地下城是不會給她找醫生的,哈哈哈哈哈”兩名猞猁大笑說道,它們似乎篤定了,覺得段雲肯定輸定了。

段雲對兩名猞猁的嘲諷倒是毫不在意,她現在一心想着的只有兩件事,一是獎金,二是賽後南極星答應給她的那10枚鑽石幣。

不得不說這樣的條件的確讓她很難拒絕,有了這些鑽石幣,她估計不用父母贊助,她自己就能買到最新款的遊戲記憶卡和虛擬眼鏡等“哪個,獎金是現給,還是過幾天才能拿?”

兩名猞猁看見事到如今竟然有人擔心的不是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怪物,而是怎樣取獎金?一時之間兩名猞猁不禁對眼前這名上城來的女孩感到吃驚的,同時無奈不知道這名少女是愚蠢,還是真的對接下來要面對的事物不曾有過害怕的心理“地下城的人從不失約,只要你贏了比賽,獎金會給你的”

“當然是你贏了以後”另一隻猞猁再次提醒到,它們把她送到升降臺後便轉身離開,隨後鏽跡斑斑的升降臺自動慢慢上升到了賽場,段雲面前的鐵柵欄在升降機停穩後慢慢被打開,刺耳的開門聲伴隨着場內觀衆的歡呼聲在段雲的耳畔迴響。

段雲在大門完全打開後走向了寬闊的賽程,賽程的土地已經因爲之前激烈的賽事,而充斥着血腥味,這讓段雲聞着很不舒服。

當看見大開幕上出現了她的畫面時,即使戴着面具也讓段雲尷尬的像離開這裡回到小黑屋。

“呵呵,呵呵~”段雲似乎感受到了地下城住人們的異常熱情,這好比上城人們看一場演唱會,周圍幾乎都是吵鬧的歡呼聲。

直到對面升降機的聲音響起,衆人才暫時的停止的歡呼。

現場一下子沒有的喧囂,場面變得十分安靜,面對這氣氛原本毫不在意的段雲也突然緊張起來,在升降機徹底停止後,對面傳來了一聲響徹全場的野獸般的咆哮聲。

這咆哮聲讓段雲想起了之前在營地公園第一次遇見魔物情景,只是一個咆哮聲就讓段雲判斷出對面那頭怪物的體積絕對不亞於她在營地是遇見的那隻。

在厚厚的鐵門即將要被門後的巨獸撞破時,厚重的鐵門緩緩的降下,一頭被鐵鏈拴住的雙角巨獸出現在衆人面前。

巨獸渾身的肌肉充實緊緻,身上的藏青色短毛隨着地下城的微風在左右擺動着,粗狂的四肢比大象還要粗壯,足以穿透銅牆鐵壁的尖銳的利爪與獠牙在大屏幕的顯示之下展露在大衆視野下。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在它們不知道的時候摩比雷亞競技場的場主已經收服了出現在外區附近的怪物,這讓它們再次感嘆到爲這位勇氣與偉大。

要知道上城中樞的機動隊都沒有辦法對付的怪物竟被一名鬥技場場主捉拿來做爲每天的娛樂消遣,不知中樞那羣人會有何感想。

隨着升降機的停穩,鐵門也被打開,原先禁錮怪物的鐵鏈隨着開關被自動解開。

巨獸在束縛被解開的一瞬間便撲向的段雲,段雲運用在營地那時的移動方式火焰瞬移暫時性的躲開了巨獸的攻擊,移動到了巨獸的後方。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有着如此龐大的身軀,卻行動如此迅速的怪物了。

她在腦中快速的模擬着如何討伐眼前這頭巨獸,看臺上的南宮耀和時天也在暗中觀察着她的表現。

“竟然躲開了,我還以爲她會直接把那頭東西給撂倒在地”時天對段雲的行爲有些失望,沒想到鳳凰的宿主盡是如此小心翼翼的人,完全沒有鳳凰原有姿態。

“不是誰都和我們當時一樣簡單粗暴,她或許有什麼別的想法”南宮耀爲這位剛認識不久的女孩在認識有十年的好友面前辯護道,雖然他也不明白段雲有什麼對策,不過他至少能肯定看到段雲剛纔的表現,對於今天的比賽段雲應該可以拿下。

青色的巨獸見獵物一瞬間消失在眼前,有出現在它身後,感到尤爲的憤怒,覺得自己被玩弄,於是憤怒的再次奔向段雲,利爪與獠牙朝着段雲站着的地方揮舞過去。

段雲伸出手指,手指上立刻出現了跳動着的火焰,段雲隔着面具輕輕往手指上的火焰吹了一口氣,火焰沒吹滅反而形成了如同海浪一般的火焰浪潮涌向巨獸。

巨獸身上的毛髮在一瞬間被段雲火焰點燃,由於身上的火焰過於旺盛,無法因巨獸的翻滾拍打而熄滅,反而愈發熾熱。不一會兒,巨獸便倒在了場上一動不動。

在鬥技場的猞猁保安以及前來驗明怪物是生是死,還能不能繼續戰鬥白羊醫生的檢查過後,確認青獸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於是給青獸的脖子被戴上了電子鐐銬,嘴上和四肢分別套上了鐵栓和罩子再次禁錮住後青獸幾十名強壯的獸人給拖下了場。

全場在一片寂靜後沒多久,再次響起了歡呼聲。

觀衆們久違的興奮感似乎再次被段雲給點燃,有些觀衆甚至呼喊道,其中一名地下城居民歡呼道“已經好久沒見到,能這麼快打敗雷亞特養的那些寵物的上城異變者”

另一名地下城居民不知高興還是譏諷但心情和其他人一樣興奮“真有你的上城人”

場內頓時被歡呼聲淹沒,場外那些只能看大屏幕的地下城居民看到剛纔段雲那一幕,也和場內的獸人一樣歡呼着的同時也疑惑爲什麼又是上城來的人“難不成這次的獎金又要給這些異變者?”

其中有一名雌性的母鹿獸人不滿同伴的疑惑說道“又有什麼關係,能贏得那樣本身就是一種實力,又不是每個異變都有那麼強的實力”

原本反駁的公鹿獸人想了想說道“也是,不過異變者裡也有許多是站在中樞那邊的,能接受我們這些地下城的異邦人異變者本來就不多”

聽見同伴的話,母鹿一時間也感到了一絲悲傷,地下城的人們也知道上城的人對異變者雖然抱有恐懼,但對他們除了恐懼更多的的厭惡,這比恐懼本身更刺痛他們。明明原本都是人類。。。。

當兩隻公母鹿獸人正在消沉之時,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不多,但又不是沒有,只要有知道真相的異變者在,又何必在意有多少人知道這問題”

聽見身後傳來的說話聲,兩隻獸人同時回頭,只見南宮耀與時天正坐在它們後排,兩人都望向賽場中剛獲得第一場比賽勝利的段雲。

“你們兩人是。。。”其中一隻獸人似乎認出了眼前這兩名戴着面具的異變者,眼神中充滿了驚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旁邊的同伴則完全沒注意到這些,好奇的問道“你們認識場上的異變者”

這次時天搶在南宮耀之前回答了眼前這位地下城居民的問題“當然認識,我們可是一家人。真不錯即使失去了記憶,她也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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