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波難被擊飛出去的時候，天演神擇的神通也已經持續發動。
他的元神中一種激盪，似乎已經看到了十數種變化的選擇。
有的是渾身長出甲殼，有的是筋肉變得更加粗壯，還有的是血肉的性質發生改變，變得像是鋼鐵一般……
每一種選擇，都代表着生命進化的方向，也是此界的無數種族從古至今都一直在做的事情。
而波難的天演神擇便將那成千上萬年的變化匯聚到了短短的一個瞬間。
只見他的身形一陣顫抖，體內的血肉劇烈變化，從原本普通的血肉，逐漸化爲了一種充滿彈性，又好似百鍊鋼筋一樣的肉體。
接着他雙腳猛一踏地，伴隨着腳下大地一陣起伏、崩碎，他已經如一顆炮彈般衝向了楚齊光。
空氣的尖嘯聲中，砰的一聲巨響。。
波難的身體再次和金剛大自在力撞到了一起。
楚齊光的眉頭微微一挑，他感覺到自己這一擊就像是狠狠打在了一隻擁有超級彈性的皮球上。
巨大的彈力從波難的體內傳來，而波難自己也再次被擊飛了出去。
雖然僅僅只是兩次擊打，但楚齊光的心中已經涌起一個猜想。
下一刻，波難的身形再次電射而來，一拳抽打向了楚齊光的腦袋。
那手臂長長延伸，帶起一個明顯的弧度，就像是一根噼啪炸響的鞭子。
接下來雙方越打越快，波難環繞着楚齊光連續出手，就如同一顆流星般來回撞擊。
四周圍的街道被雙方交手打出的氣浪捲入，一瞬間便徹底崩碎，化爲了大片的廢墟。
而在一次次的交手中，楚齊光也發現波難的肉身在不斷變化。
波難的血肉、骨骼都變得越來越柔韌，越來越充滿彈性，金剛大自在力就像是一次次轟擊在一團棉花上一樣，越來越難以對波難造成有效打擊。
他的表皮變得越來越光滑，越來越難以着力，楚齊光感覺自己的攻擊被不斷卸開和轉移，越來越難以奏效。
波難的體表更是同樣出現了一層層無形的壁障，不斷抵消着楚齊光的攻擊。
甚至他的元神念力都從黑色逐漸轉變爲金色，開始擁有和金剛相似的屬性。
砰！元神念力和金剛大自在力狠狠撞擊在了一起。
雙方那層層疊疊的無形壁障在空氣之中碰撞，伴隨着雙方的意志不斷相互擠壓，爆發出道道氣浪。
……
藏書樓內。
朱諾看着波難身上發生的變化，臉上露出震撼之色。
她突然想到了蜀州大戰中的皇天之子，都是一樣類似於魔物的狀態，也都是那種不斷進步、不斷變化的怪物，但波難的實力顯然更在皇天之子之上。
“噢？你在中原還遇到了皇天之子嗎？那是皇天的眷屬。”
大泰皇帝顯然又聽到了朱諾的心聲，微笑道：
“但你遇到的皇天之子，也就是以肉體上的演化爲主。”
“而波難此刻正在發生的，卻是精神和肉體的齊頭並進，能夠讓自身的道術、武功都跟着發生進化，擁有越來越強大的能力。”
朱諾聽到這裡，看着畫面中發生的變化，也不得不承認大泰皇帝說的沒錯。
她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憂慮來。
就在這時，大泰皇帝接着說道：“開始了，天演神擇的作用越來越明顯，波難已經逐漸適應了楚齊光的金剛諸相。”
“楚齊光的金剛諸相雖然厲害，同水平的對手和他戰鬥，幾乎誰都殺不死他，但目前看來……卻有最致命的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也殺不死誰。”
“對波難來說，這簡直是最完美的踏腳石，可以讓他最大限度地發揮出天演神擇的威能。”
“可以說波難簡直就是楚齊光的天敵。”
……
戰場上，局勢似乎如大泰皇帝所說，對楚齊光越來越不利。
波難幾乎是越來越不在意楚齊光的攻擊，兩人激烈搏殺起來，完全是以攻對攻的兇猛打法。
而除了防禦方面，波難的進攻也在不斷演變。
肉身的力量、速度自不必多說，已經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強，每一拳每一腳都已經迅如雷霆、撼山摧城，如狂風暴雨一樣擊打向楚齊光。
他的背後更是又長出了一雙手，這雙手每一次隔空拍出，都會打出一層層無形壁障，撞向楚齊光的金剛大自在力。
而每一次碰撞的同時，楚齊光能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正不斷滲透向他的識海。
從最開始的若有若無，到現在波難的聲音已經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是波難的元神念力經過一次次的演變、進化，終於掌握了侵入楚齊光識海的能力。
“楚齊光，你的金剛諸相的確是世所罕有的神功絕學，護體之能稱得上是天下無雙。”
“但很可惜的是，你遇到了我。”
“我的神通便是你的最大剋星。”
說罷，楚齊光的識海之中便好似發生了一場風暴，狂暴的元神念力似乎要將他的意識、記憶、信念統統都絞成粉碎。
波難的狂嘯之聲響徹了楚齊光的識海，如同億萬道雷霆不斷炸響。
“楚齊光！我不只要在肉身上擊潰你，更要在心靈上徹底鎮壓你。”
“我會將你做成我的傀儡，在永恆的未來替我征戰。”
轉眼之間，波難便在正面搏殺的同時，以元神念力侵入了楚齊光的識海之中，和對方展開了一場元神和心靈的交鋒。
波難的元神念力化爲狂亂的風暴，似乎要將識海中的一切都碾爲粉碎。
楚齊光的識海之中突然間化爲了一片金剛之色，他的精神和肉體、知識牢牢結合在了一起。
“你想從精神識海中下手？自作聰明。”
楚齊光淡淡道：“金剛諸法內外一體。不論是肉身，還是識海，都一樣得清澈堅固，又豈是你能破壞？”
現實世界中，兩人的身影仍舊不斷閃爍碰撞，進行着激烈的搏殺。
而識海之中，波難的元神念力和楚齊光化爲金剛狀態的識海亦是糾纏不休。
同一時間，兩者間語言上的交鋒也沒有停下，似乎都在試着尋找對方心中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