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顧清凝的問語,葉涼並未答語,而是直接出語而問:“你也是來阻我的?”
“不。”
顧清凝輕搖螓首,柔美一笑,道:“於你,我只可能幫你,絕不會於你爲敵。”
那凝語所感,似並肩嬌妻,永不會背叛於他。
葉涼眉頭一皺,道:“你是來幫我的?”
“嗯。”
顧清凝輕柔而點首,莞爾一笑,道:“我陪你歸去。”
其實,從葉涼踏出寒鐵冰地之時,她便早已於暗中跟隨關注。
她遲遲未露面,只不過是想看清葉涼此人,究竟值不值得她冒如此風險,去助他,而當葉涼以霸道之姿,強行鎮壓下裴閻通時。
顧清凝終是覺得,葉涼值得她冒險一幫。
所以,這一路下來,她一直在暗中找個最適當的時機,出面助一助葉涼,以收買其心,如今終是被她給抓住了。
她又怎能不出現呢?
“不用了。”
雖不知顧清凝究竟居心何在,竟對自己如此之好,但葉涼出於本心依舊是拒絕了她。
他迴轉過頭,凝望着眼前的水之謠: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完成,與你一戰,亦堂堂正正,我親自來!
一念至此,他手中輕劍一震,浩蕩的玄力盪漾而開,冰冷而語:“來吧。”
水之謠望得他那堅毅的模樣,正欲動手,偶間一瞥,卻是瞥得了,他那似因再度用勁而使得肌膚龜裂,鮮血更多的溢散而出,浸染了衣衫的胸膛。
她那擡起的素手,又是落了下去,黛眉微蹙道:“你非我對手。”
她是在給他臺階,可惜,葉涼卻故作未懂,執着而語:“爲了帶回清肌玉蓮花,縱使非爲敵手,我亦一戰。”
與此同時,那一旁的言鳶看得葉涼二人的對峙之局,小粉眉緊皺着,似在決定該如何是好。
她那雙水眸之中,因凝視着水之謠的嬌軀,而自發的流起紫金銘文,似是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脅:這女的,不簡單。
“既然你想死。”
就在言鳶心神急轉間,水之謠望得葉涼固執的臉頰,冷語道:“我便成全你,送你入墓!”
唰!
一語而落,她手中輕劍揮掠而出,似一道匹練寒光,直接便是帶着葉涼襲殺而去。
“你本就是守墓人,如今不過是再多守一人罷了。”
葉涼看得那一道深寒之光,不留半點情面,襲殺而來,心頭感慨一語後,他亦是無猶疑之色,持劍便是硬憾而去。
鐺鐺!
下一刻,兩道身影襲殺於一處,劍花飛舞、寒光掠。
下一瞬,那兩道身影不住的閃爍、互擊,劍氣縱橫,令得此地的蒼木花草,皆是被割裂、轟碎而去。
如此,伴隨着水之謠每一劍的擊打而出,葉涼胸膛之上的傷痕,便是更爲撕扯而開,僅片許,他那胸膛之前的衣衫,已然被染成了血紅。
鐺!
又是重重一道清脆的擊劍之聲響起,葉涼那單薄的身形,直接被轟的連撞斷幾棵大樹之後,纔是狼狽的跌落於地。
震起無數塵埃。
“噗嗤。”
身形落地,一口殷紅的鮮血,亦是難以阻礙的,從葉涼的喉間涌出,順着他的嘴角,流淌而出。
紅的刺眼、紅的刺痛了那葉蓿凝,還有那冰冷攻伐水之謠之心。
唰!
看得這一幕,水之謠那孑然身影終是停落而住,她持劍輕立,琉璃般的眸子,注視着狼狽倒地,塵與血染亂了身的葉涼,難得柔語道:“放棄吧。”
“不可能!”
葉涼持劍,身子搖晃的站立而起,固執的盯着水之謠道:“此物,可救三哥性命,我一定要帶回去!”
可你,可曾知曉,此物或也可救那個人的性命!?
水之謠似無情玉蓮,如塵埃相隔,任憑風吹拂着潑墨青絲,持劍靜立未語,但那美眸,卻與他一般執着:所以...
縱使,你與他很像,我依舊不會冒這個險,讓你將此物,帶回去!
此刻,兩道堅毅的目光在半空交匯,似展現着各自的執着,各自的執拗,終是令得這誤會終成!
“涼弟。”
葉蓿凝眼眶帶霧,上前扶住他那幾近遍體鱗傷的軀體,道:“你就放棄吧,這或許都是天意...”
她當真不忍看他如此一肩抗下這一切,抗的自己傷痕累累,而自覺不疼。
“咳咳。”
輕咳出幾縷血絲,葉涼側頭看向身旁的葉蓿凝,淡笑道:“姐,今日,倘若是你,我亦會如此做的。”
是啊,這般的他,纔是她認識的涼弟,她可用命關心的涼弟啊。
葉蓿凝嬌柔的心,被他說的一顫,她眼眶含霧,似極爲憐惜的撫摸着他那浮白的面頰:可是,你又可曾知,這般要強的你,才讓我心疼。
那一刻,水之謠望得葉涼那倔強之語,似憶起了某年雪天,他倔強的爲她跑遍葉帝城,長行十八條街道,爲其帶回那最好的,治療寒毒的靈藥。
那時的他,亦是這般的倔強,這般的爲人着想。
憶念於此,她那琉璃般的眸子,騰繞起絲絲霧氣:爲何,你們都這麼倔強,都這麼的倔強...
倔強的我,究竟該當如何!?
“葉涼!”
就在水之謠心有動搖之時,顧清凝蓮步輕踏至葉涼的身旁,伸出素手,溫柔的擦拭去他嘴角的血跡,善解人意道:“堅持你的本心。”
“無論如何,我支持你。”
那話語說的恰逢時機,倒是令得葉涼心中一暖。
旋即,他亦是客氣的點點頭,道:“謝謝。”
“和我,何須言謝?”
反問一語,顧清凝拿出一紫砂瓷瓶的藥水,道:“來,這是我顧家特製的玄靈煦水,讓我替你塗抹而上,可助你快速復原。”
說着,她便毫不客氣的伸出玉手,似要去扒開他的胸膛,親自將那煦水塗抹而上。
水之謠看得這極爲曖昧,甚至有着半肌膚/之親般的舉動,亦是黛眉不露痕跡的一皺,那握劍的素手,都是在此時捏的青白。
那一瞬,她凝視着顧清凝那極爲主動之舉,心中泛起一絲玄妙的感覺,那似玄妙之感,令得萬年清冷的水之謠,似有些慍怒。
又有些別樣的氣憤。
與此同時,葉涼似未料到顧清凝如此熱情,微微一愣後。
他快速的握住她那已然扒開自己脖頸下,一部分衣衫的皓腕,婉拒道:“多謝清凝姑娘了。”
“此皮肉之傷,並無大礙,便不需勞煩清凝姑娘了。”
那謝絕之意,亦是頗爲明顯。
“既然如此,那好吧。”
顧清凝亦是聰明之人,什麼時候該關心,什麼時候該收斂,省得讓人厭惡,那分寸,把把握的極好。
旋即,她將那紫砂瓷瓶塞於他的手中,關心道:“那此藥便贈予你,你需要之時,再用。”
“好。”
就在葉涼點首之時,顧清凝再度伸出素手,似嬌妻一般,指着他嗔怪道:“還有以後,不能再叫我清凝姑娘,那麼生疏。”
“你可以喚我清凝,或者凝兒。”
這...
正當葉涼愣而難語時,顧清凝聰敏的快速替他整理好衣衫,率先道:“好了,有什麼話,待會再說。”
她轉倩影,凝視着白洛水,道:“待我先將此食古不化的討厭女人擊敗,陪你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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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說着,她亦不待葉涼出語以阻,便是一柄泛着清光的雙頭劍顯現於其玉手之上,旋即,她輕劍一分,化爲兩柄利劍後。
顧清凝玉腳踏地,便是化爲一道幽美的幻影,朝着水之謠,襲殺而去。
水之謠看得這陡然襲殺而來的顧清凝,玉面清冷,連半點波瀾都未泛起,似視顧清凝於無物一般。
看得這一幕,顧清凝美眸之中,浮現一抹陰狠,嘴角不屑而翹:哼,連戰一個負傷的死府巔峰者,都半天不能碾壓而勝之人。
如今又在我這死府初期面前,裝什麼!?
要知道,我可是差一步,就可突破至死府中期了,打你,還不綽綽有餘!?
想及此,她嫉恨之意,於心頭浮現:“哼,既然你想裝高人,那我便成全你,讓你裝的高,摔的面目全非!”
以顯示我的作用!
隨着顧清凝心念起,她手中那利劍,亦是更爲凌厲而陰惡的朝着水之謠襲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