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饒是樓向然展示出了,如此令人心悸的力量,葉涼卻依舊還是不悲不喜,似無半點影響。
他僅是以那雙金色紋路漸漸流淌而起的深眸,平靜的看向樓向然,道:“在你的眼中,我是麻煩人,而在我的眼中...”
“你不過是個馬上要死的路人。”
吼!
伴隨着此語的落下,葉涼那體軀之外,陡然有着一條玄虛金龍,帶着那塌陷的空間碎片,繞身而起。
緊接着,他似不待樓向然答語,便是猛地震腳於地,整個似如那蒼龍出海般,對着那樓向然,轟戰而去。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樓向然看得葉涼的主動轟戰而來,神態淡漠的吐一語言後,亦是未有遲疑,直接掠空而下,對着葉涼戰殺而去。
“嘭嘭!”
下一剎,二人分別裹挾着霸烈之金、兇邪之黑的兩股恐怖玄力,瘋狂的硬憾於一處,直憾得那,玄光濺、空間碎...
震天之音,蕩八方!
看得這一幕,那在場衆人,皆是雙目大睜,神色難以置信的望着那,激鬥於樓向然,且並未落得下風的葉涼,心中潮涌:他...他竟然還真的能夠和樓向然一戰?!
如果說,剛纔那一擊,讓他們猜測,有幾分僥倖的成分的話,那麼現在,當他們看到,葉涼久憾樓向然,還未顯敗態時,他們是真正明白...
葉涼他,是真的有和樓向然一戰的能力,他...
是真的不弱!
此時此刻,臉色最爲難看的,要當屬那,之前追着葉涼‘打’的魏喆等人了。
他們望着那,似如後起之傑,與樓向然爭奪絕世天驕之名,以至於鋒芒畢露的葉涼,不由心露羞愧:如此人物,我等竟然還認爲,他是貪生怕死的廢物?
想及此,他們皆是面露苦澀的自嘲笑意:“我們是....”
“真的蠢。”
顯然,雖然葉涼未與他們計較,也未言語什麼,但是眼下的場景,還是活生生的給了他們一巴掌,而且還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其實不止是他們,縱使是那身處於玄陣之中的左安,也是在此時,神色變幻,似有些心緒複雜。
“嘭!”
就在他們心起波瀾間,那正激斗的葉涼二人,似已然激鬥至一個頂點,不由猛地互相轟出至強一拳。
以轟得那空間塌陷,兩道身影,直接於玄光之中,倒射而出,於空而穩。
待得那流光散去,葉涼與樓向然的身影,皆是齊齊隱現而出。
“嘶...”
這一現,直現得衆人,面色微變,雙目震顫的齊齊倒吸了口涼氣:這傢伙,竟然能夠將樓向然搏殺至此等地步?
只見得,在那裡,樓向然那一身軟甲,已然殘破,且那破損之處,還有着肉綻的鮮血,溢散而出,順着那殘傷的體軀,流淌而下。
滴露於那下方黃沙地間,染沙入地。
那整個人,與之前相比,少了一絲冷然的桀驁絕世,多了一縷,戰損不輕的疲累、狼狽。
“啪嗒...”
殷紅的鮮血,滴淌於地。
樓向然孤傲的面頰上,凝重之色,終是浮現。
他看向那,不遠處,雖同樣負傷,但整個於那鮮血與煌煌金光的襯托下,反倒更顯無雙霸烈的葉涼,傲然輕語:“不得不說,我小瞧你了。”
“你不是小瞧我,你是...”葉涼手掌一攤,以令得那金訣四轉的萬皇鍾,凝現於手掌之上後,語調微冷:“高看了你自己!”
嗡...
此語一落,他那玄手之上,懸浮着的縮小版萬皇鍾,陡然嗡鳴轉動,似欲玄虛而漲,以對着樓向然鎮殺而去。
“葉涼。”
樓向然眼看得,葉涼二話不說,便欲再度動手,直接沉語道:“如果你願暫止戰戈,那我可以將血潭之中,三處浮萍石座的其中一座,讓給你。”
從剛纔那短暫的交手,他已然清楚,他若想要擊殺葉涼,那絕對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而一旦如此,他原本的計劃,就或將毀去。
一切,便或會超脫他的掌控。
畢竟,原本樓向然是打算與凌樂謠聯手,藉助玄陣之力,付出小代價,一起鎮殺左安、苗夢靈,以除去紫虛一族和苗家的。
可是現在,由於葉涼這變數的出現,卻變成了他對戰葉涼,凌樂謠一人鎮壓左安和苗夢靈,如此戰力分割,一旦死戰而起,那代價、變數,絕對要遠大於之前計劃好的。
所以,不願冒險的樓向然,很果決的便選擇了,暫時平息干戈,待得事後,再算賬。
“嘶...”
衆人並不知樓向然所想,僅是下意識的齊齊倒吸了口涼氣,心起波瀾:樓向然,竟然那麼快就退讓了?
在他們看來,剛纔那一戰,雖然激烈,但是很明顯,雙方都未真正搏命,僅是兇悍的一場激鬥罷了。
可就是這麼一場都未動用底牌,不知道結局會如何的小小激鬥,竟然就直接引得心高氣傲的樓向然,退讓、言和。
如此,他們怎能不驚?
不過對此,左安、苗夢靈等人,倒似是有所預料般,神色未有太多波瀾。
那左安更是眼眸微凝的看向樓向然,吐語道:“這傢伙,果然謹慎。”
他清楚,樓向然之所以退讓的那麼幹脆,並非是其怕了葉涼,而是樓向然不願輕易付出那麼重的代價,更不願那麼早,就付出這代價。
畢竟,此次爭奪傳承的並不止他們雙方,還有坐山觀虎鬥的瞿家等勢力,一旦樓向然現在就和葉涼等人拼個你死我活,那等得傳承出現,樓向然又拿什麼和瞿家、擎皇宮爭?
更何況,樓向然生性警惕、求穩,行事講求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眼下隨着葉涼這變數的出現,他們可能要付出的代價,已然超出了己方預期。
如此,樓向然自然不願了。
半空上。
葉涼似也對此語,有些預料。
他手掌依舊輕攤,以令得那萬皇鍾,還是懸浮於掌心之上,嗡鳴而轉間,不悲不喜的看向樓向然,道:“一座...”
“太少。”
太...太少?
衆人似神色有些震驚的看向葉涼:他竟然說太少?!
在他們看來,葉涼之所以可一戰樓向然,那是因爲,樓向然沒有認真,沒有真的和他生死搏殺。
倘若樓向然真的搏命,葉涼必隕。
所以,他們覺得,樓向然能夠退讓,便已然是天大的好事,葉涼就應該見好就收,而非得寸進尺,自尋死路。
與此同時,那魏喆、柳雲臻等人,也是在此時,暗暗咧嘴,覺得葉涼這行徑有些過了。
而在衆人微微色變間,樓向然黑眸裡掠過一抹,厭惡的寒芒後。
他淡漠道:“你覺得,憑你的實力,吃得下兩個名額?”
要知道,一共就三座石座,代表着三個極爲珍貴的妖血洗煉名額,而如果葉涼一下要拿走兩個名額,那就等於佔了大部分。
如此,他怎能不心起波瀾?
“你錯了,我不是要兩個,我是要...”
葉涼手掌之上,金鐘劇烈而顫間,他語調平且霸道的吐語,道:“三個。”
嘶...
三個?
此語一落,在場衆人,倒吸了口涼氣後,皆是面色盡變,神色如看怪物般的,看向葉涼,心中潮涌翻滾:“他是想全部‘吃了’,一個都不給樓向然他們留?!”
“這未免也...”
他們看向那,不言則已一言驚人的葉涼,驚恐的舔了舔乾涸的嘴脣:“太猖狂了吧。”
此時此刻,他們忽然覺得,葉涼已然不能單單用得寸進尺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囂張、跋扈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