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午骨!!!”
牙關咬的‘咯咯’作響,葉涼那深眸之中,金紋凝實而現,那周身溢散的金色玄力之中,似因恨意深重。
而不自覺的帶出了那九敖的幽黑煞氣,彷如猙獰的妖龍,張牙舞爪,直衝九霄!
緊接着,葉涼那金眸之中黑紋四溢而起,那青絲飄蕩間,彷如龍鬚,凶煞而浩蕩,連得那胸膛之上的金色龍紋。
都似受這股力量的影響,而耀眼凝實,龍眸微睜間,帶着一股亙古之韻,散發出,似要泯滅蒼生。
嘭嘭...
下一刻,他踏前一步,只這一步,那地上的石板,便是紛紛蹦碎而開,化爲齏粉。
而後,他那金黑交織的深眸,似帶着可令天地戰慄的殺意,緊緊的注視着鐵午骨,一字一頓道:“你若敢傷她半分...”
“我定要你鐵家滿門陪葬!”
這小子的氣息...
鐵午骨感受到那葉涼氣息的陡然變化,以及那天地威壓的忽然大增,他那老臉之上冷汗直接止不住的冒出,流淌而下:怎麼忽然變得如此詭異?
這股氣息,甚至讓我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死亡威脅,好似只要壓於我身,便可輕取我命一般。
要知道,之前葉涼轟拳的那一剎,他雖然也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但是卻沒有眼下恐怖。
那當真是一種,螻蟻面對蒼穹的感覺。
就在鐵午骨心思急轉間,那葉蓿凝亦是不想葉涼爲救自己而屈辱磕頭,她面色一正,肅然道:“鐵午骨,你休想涼弟,爲你這種小人磕頭!”
說着,她便欲咬牙自盡而去,以不拖累葉涼。
不好!
鐵午骨眼看得葉蓿凝欲咬牙自盡,心頭一驚後,他無半點猶豫,瞬間將那扣住她脖頸的手,扣上了她的香腮之上。
那一瞬,他有感覺,若是他慢個一步,讓葉蓿凝真的咬舌自盡了,那麼他立刻便會步葉蓿凝後塵。
甚至,死的比她慘上數倍,或屍骨不存。
感受至此,鐵午骨那本還厲色決絕的渾濁老眸微微變化:不行,若是這丫頭一心求死,那她還可自廢玄丹,方法多變,我根本阻止不了。
若是她一死,我必死無疑!
想及此,他眼咕嚕一轉,身子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兩步,似妥協道:“蓿凝小姐,老朽只爲保命,你又何須自殺。”
說着,鐵午骨看向葉涼那殺機遍佈於面的浩蕩兇殘模樣,道:“葉涼,既然你想要,那我便將她還給你。”
嘭!
隨着這話語從其嘴中吐出,他直接放開那葉蓿凝,一掌拍在了葉蓿凝的玉背之上,將其拍的朝葉涼飛射而去。
與此同時,鐵午骨那乾癟枯槁的老皺身軀,無半點猶豫,腳尖點地,如鬼魅般,瞬間倒射而出,朝着院外逃竄而去。
“狗雜碎!”
咬牙恨語一句,葉涼暫時無心多去理會鐵午骨的逃離,他看得那因鐵午骨一掌,使得嘴中吐血,氣息萎靡,飛掠而來的葉蓿凝,身形瞬間襲掠而出。
一把將她給接抱入懷。
緊接着,他蹲下身,緊張無比的拿出一顆玄丹,遞放於葉蓿凝的嘴中,令其吞食而下,道:“姐,你感覺怎麼樣!?”
“無...無礙...”
葉蓿凝氣虛低糜的吐了一語後,她那慘白的臉頰之上,扯出一抹柔柔的弧度,對着自責的葉涼,笑道:“還好,我的身上,有你送我的靈寶軟衣。”
“爲我承受了不少的力量,所以並無什麼大事。”
在來的路上,葉涼亦是將從龐雲海、穆淵等人身上收剮來的戰利品,進行了清點,並將對葉蓿凝等人有用的分給了她們。
其中便有一件在穆淵戒指中,找到的靈寶軟衣,有着護體之效。
葉涼當時毫不猶豫的便贈予了頗弱的葉蓿凝。
如今看來,這在當初,倒是最爲明智的決定,否則,今天葉蓿凝或非死即殘了。
嘭!
就在葉涼欲吐語間,那院門外,陡然傳來一陣狂猛的撞擊之聲,而後,便是看得那逃竄出去的鐵午骨直接被轟得倒射而出。
重重的跌落於地,震起無數塵埃。
緊接着,那庚天金的霸烈身影,亦是帶着那言鳶緩緩從院外踏步。
他目光如炬,帶着無盡威壓,看着那於地間狼狽吐血的鐵午骨,震聲道:“在本將面前,你也想跑!?”
“庚...庚...”
磕巴了許久,鐵午骨擡着那獨剩的左臂,似顫抖的指着庚天金,老臉之上盡是驚懼:“你是庚天金!”
什麼!?他竟然是南祁皇朝赫赫有名的天祁軍統領,不敗金羅庚天金?
那院落之內,僅剩的一些史家僕從,面帶驚駭的看向那裹挾着浩蕩氣勢,巍巍而立的庚天金,心中波瀾連連。
連得那本怒意滕濤,卻被葉涼的威壓,鎮的在地間動彈不了分毫的史鵬濤,都是面色驟變:完了...徹底完了...
竟然連祁皇的人,都來了。
他趴在地上的面頰,有些驚恐絕望之色浮現:這定是北涼王發現了葉鴻的陰謀,所以,配合祁皇來剿滅我們了,我們史家...
完了。
想及此,史鵬濤的心中升起了極強的求生之念:不,我不能死,我纔剛剛要踏入生府,我的大好前程,還等着我,我不能死!
此時此刻,他已然無半點爲兒報仇的心念,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哪怕是如芻狗,他也要活下去。
心念已定,史鵬濤緊貼於地,對着葉涼,求語道:“葉涼少爺,你放了...放了我,只要你願意放了我,我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做狗的服侍你...”
“我還可以把,我知道有關於葉鴻的所有事都告訴你,並且幫你對付他,求求你,放了我...”
那話語之中,已然將所有的人心道義、自尊顏面都拋至了九霄雲外。
只爲求活!
面對史鵬濤的求饒之語,葉涼仿若未聞般直接將葉蓿凝交於了言鳶,旋即,他緩緩起身,踏步走至那鐵午骨的身前後。
啪!
他那手中玄力微動,直接將那地上的彼河劍,重歸於手,以俯視之態,淡漠的望着那躺於地上,如半個死人般狼狽不堪的鐵午骨,冰冷吐語:“你...”
“想怎麼死!?”
那話語平靜的無半點波瀾,可是卻偏偏令鐵午骨感覺跌入了萬丈寒潭,冷的心頭直顫。
旋即,他老臉之上透着愧疚之色,流淚哭訴道:“葉涼少爺,我該死,我錯了,是老朽沒有良心,是老朽禽/獸不如,不懂得感恩。”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這忘恩負義之人吧...”
呵...又是以退爲進?
葉涼那心頭冷笑一語後,他那看着鐵午骨做戲的黑眸,泛起點點寒霜:“當年,你便是如此在我父親面前做戲,而保了一命吧?”
‘咯噔!’
鐵午骨聽得他這言語,心頭不由一跳,一股不安之感升騰而起。
“可惜...”葉涼不顧得鐵午骨如何色變,他緩緩擡起彼河劍,寒光劍尖直指着他的喉間,森冷吐語:“我不是父親,我沒有他那麼仁慈...”
“所以...”
撕拉!
這一語陡然微頓,他手中彼河劍猛地一揮,直接以玄光劍氣,徹底割裂了那鐵午骨耷拉着的右手。
手臂掉落、鮮血狂涌而出,順着那揮出的劍光,揮灑於地。
畫出一幅滲人的飄血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