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魚伸手擋在臉上。
下一秒，她就醒了，怔怔地看着頭頂白白的天花板。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櫺射了進來。
照在了方小魚的臉上。
方小魚眯了眯眼睛，起身下了牀。
混混沌沌地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寒風吹了進來。
方小魚打了個激靈，整個人徹底清醒了，關上了窗戶。
夢境裡獄警來了，她應該不會死了吧。
方小魚深吸了口氣。
她不會死的，不會那麼輕易就枉死的。
方小魚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
她還會再做夢的。
這個夢境一定是要告訴她些什麼。
週六，方小魚還要上半天學。
一早和方永華去了學校。
陳秀英和方國棟則在他們之前去了醫院，急診室不必辦理出院手續。
早上八點，夫妻倆就把老爺子給接回了家。
村子裡沒什麼大秘密。
四鄰八舍的都知道方國棟買了餘健波家的房子，這會見把老爺子接過來了，就在院子外東張西望的湊熱鬧，聊八卦，老方家的八卦多，一出接着一出。
即使隔着一座橋，該知道的消息這邊的村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有嘆息的，也有看笑話的。
老爺子需要靜養。
陳秀英把門一關，善意的惡意的目光都關在了門外。
方老爺子像是沒聽見門外的聲音，進門環視了眼屋子，很滿意，“這房子不錯，夠寬敞，亮堂。”
“誒，是不錯的，餘書記賣的價格也是往最便宜的算的。”陳秀英回着，語氣中帶着感激之情。
又進了偏廳，拿了一把藤椅出來。
吩咐方國棟把老爺子的換洗衣服拿到了二樓。
被褥昨天下午陳秀英抽空買了新的，出門的時候曬着了。
陳秀英給老爺子倒了杯開水，拿到堂前。
方老爺子自己在藤椅上躲下了。
在醫院呆了幾天，總沒有家裡來的舒服。
“爸，你先休息會，我去趟七叔公家，房子的錢還沒付呢。”
陳秀英說着，幫方老爺了蓋了毛毯，“入冬了，爸也要注意保暖。”
方國棟下樓了，陳秀英吩咐方國棟。“你照顧好爸，我去去就回。”
“你去吧，這兩天煤車都是晚上過來的，我白天就留在家裡買買菜，陪着爸。”
方四九，“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我還沒有那麼弱，不用在家陪着。秀英，你趕緊的把錢送去，屋子都住上了，這錢都還沒付，沒這樣的理。”
“哎。”陳秀應了聲，結果人剛走到院門口，門被敲響了。
餘健波親自上門了，省了陳秀英走一趟。
餘健波是來看望方老爺子，手上還拎着好些保健品。
夫婦倆都不知道怎麼說好，餘健波太有心了。
和方老爺子一起向餘健波再一次道了謝，陳秀英順道把錢給了餘健波，聊了會家常。
覓妮爸爸的手術也是在今天，上午覓妮在學校請了假。
方小魚有心去看望，方小魚回家時，餘健波人已經走了。
吃飯的時候，方小魚把去中醫院看覓妮爸爸的事一提，老爺子發話了，“秀英，你也跟着孩子們過去一趟，帶點水果之類的，都是鄉鄰，還是小魚的好朋友。”
給覓妮爸動手術的醫生是杭城的名醫，手順很順利。
九點動的手術，12點手術結束後，就轉入了普通病房。
她們過去時，覓妮她們剛吃完飯。
覓妮爸爸躲在病牀上，氣色看起來不錯。
李玉芬激動的落了淚，“秀英，這次要不是你們幫忙，孩子她爸，這輩子怕就得癱在牀上了。”
“玉芬姐，你就別跟咱們客氣了，都鄉里鄉親的，誰家沒有難處個時候。現在好了，等覓妮爸身體恢復，以後家裡只會越來越好的。醫生有說覓妮她爸這康復治療還需要多久？”
“等出院後，每週需要來醫院做康復治療，醫生說等到完全康復還需要一年的時間。這傷口拖的時間有點久了，能站起來已經算是萬幸了。不要說一年了，就是二年，三年，只要能站起來，這康復治療我們也能堅持下去的。”
覓妮爸爸聽着，情緒也有些激動，“爲了老婆和孩子，我也得重新站起來。”
一個在牀上躺了十多年的人，要重新站起來，其中的艱苦不必多說。
康復治療的話肯定是要吃大苦和需要大毅力的，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不過方小魚是深信覓妮爸爸能站起來的，覓妮爸爸很愛覓妮和妻子，這動力足夠讓他面對一些的苦難。
李玉芬抹了抹說道，這十多年來從不掉淚的女人，在知道丈夫能站起來的這一刻實在難以壓抑心中的激動的情緒。
“老爺子呢？老爺子身體怎麼樣，聽覓妮說老爺子今天出院，你看我們都沒能去看看老爺子，
等孩子她爸身體好點了，我再上門拜訪。”
陳秀英擺手，“公公的身體沒事了，人已經接到咱們家，仔細着調養，沒什麼大礙。你們的心意領了，這麼忙，就不用過去了。”
大人們說着話，孩子們聊孩子們的。
覓妮爸爸不是多話的人，目光溫柔的看着妻子，默默的聽着。
陳秀英在病房呆了差不多半小時，就起身告辭。
覓妮和李玉芬送她們到病房門口。
“阿姨，別送了。”方小魚笑着和她們揮手。
出了病房，娘仨個丫在電梯門口等電梯，陳秀英感慨着，“玉芬辛苦了十多年，總算是要苦盡甘來了，她一個女人不容易啊。”
夢境裡因爲錢的原因，覓妮爸最終沒有動手術，癱在了牀上，這一世方小魚慶幸能夠幫助到好友。
方小魚彎了彎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電梯來了。”方永華道。
叮的一聲，門開了，迎面兩個人內從電梯中走了出來。
當真是冤家路窄，方小魚也沒想到會在中醫院碰到張玉清母女。
張玉清圓潤的身體瘦了一圈，臉色有些發青，手上拎着個水果籃。
歐陽笑笑看上去神色懨懨，面無表情的。
母女倆個在局子裡呆了幾天，氣色明顯比以前差了不少。
母女倆個看到她們神色一變，很明顯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碰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