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娥擺起了譜,方水仙伸手就戳方月娥腦門,“你傻啊,我怎麼去,難道讓我去貼她們母女的冷臉嘛,你就不同了。”
“我又哪不同了?”方月娥沒好氣。
“你不是老巴結着二嫂,現在給你機會,你還端什麼。”方水仙語氣帶着輕視,把她推出門,“趕快給我去。”
她自己樂意去示好是一回事,被人逼着去又是另一回事。
方月娥恨恨地跺了跺腳,挾着怨氣出堂屋上閣樓探消息去了,心裡對方水仙越發不滿。
方小魚倚在小廚房旁的牆上,看渣爸在小廚房裡淘米、洗菜,忙進忙出的。
估摸着渣爸爲了討好她媽,又開始使些小計謀了,偏偏她媽對這些小計謀很受用。
其實方國棟若是拋開賭博,爲人並沒有差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偶爾他還會幫忙陳秀英下下廚房。
下地種菜,捕魚釣蝦,搬磚鋪路,手藝活都能上手,甚至於別人建造水泥船,方國棟只要看過一二遍也能像模像樣的造上一艘來。
按照理這樣勤快,能幹,有點小聰明的男人,帶領着一家人,不說大富大貴,但發家致富,也不是一件難事。
可恰恰因爲賭博,讓方國棟變得面目全非,越走越遠,人也越變越懶,每天只想着不勞而獲,天天夢想着贏錢。
此刻看着渣爸那張明顯輕鬆不少的臉,方小魚猜測他爸應該已經輕輕鬆鬆地搞掂了老媽,淡淡瞥了渣爸一眼,方小魚返身要上閣樓,湊巧碰到方月娥從閣樓上下來。
“小姑。”方小魚看着方月娥叫了一聲。
被方小魚黑亮的眸子一盯,方月娥頓時有種無所遁形之感。
下意識地解釋了一句,“我上樓去看看了二嫂。”
方小魚也不說話,笑了笑,上了閣樓。
方月娥微喘了口氣,進了堂屋,也不知怎麼的,現在看到這個侄女她都有點後怕。
方水仙已經在堂屋等的脖子也長了,一見方月娥進來,傻呆呆的站着,拍了拍她的臉,“傻乎乎的幹嘛呢?消息探得怎麼樣?”
方月娥醒過神,攤攤手,“二嫂什麼也沒說。”
“沒說什麼,那你的臉怎麼白的跟鬼似的?”方水仙不相信,方月娥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沒告訴她,方水仙在方月娥腰上掐了一把,“我告訴你,你給我老實說實話,別想蒙我。”
方月娥痛得跳起來,“別揪了,痛死了,姐,我真沒打聽到什麼,剛纔只不過在樓梯口碰到小魚,被她嚇了嚇。不過我瞧着二嫂好像生病,臉色有些蒼白,所以纔會叫的二哥吧,你要是不信,你出去看看,二哥在小廚房燒晚飯呢,幾時見二哥這麼勤快過了。”
方水仙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狐疑地鬆了手,鄙夷,“真是沒用,死丫頭盯你幾眼,也把你嚇成這副德行,你是她姑,搞搞清楚。”
說完,也不理方月娥,直接開了搖控看電視。
方月娥在方水仙身後撅起嘴,說她倒是好,自己不是一樣拿死丫頭沒轍,神氣個屁。
樓上陳秀英已經起牀,又做起了手工活。
這一下子少了7000多塊錢,陳秀英心中焦急,想盡快賺錢,活能多做點就多做點。
婚後這麼多年,陳秀英省吃儉用的,唯一的夢想就是早日能夠建好新房,讓一家人能過上舒心的日子。
可眼看這樣的日子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才能實現了,心中不免又有些難過。
方小魚上樓,走到她媽身邊,問,“媽,小姑剛纔上來了,有問你什麼?”
這兩個姑姑真是一刻也不肯閒着。
陳秀英道,“也沒什麼,只是隨意聊了幾句,有你大姑壓着,你小姑做人也難的。”
她媽的同情心顯然又犯了,方小魚嘆口氣,勸道,“媽,我們自己也管不過來,就別管別人的事了。”
方月娥沒有她媽看的那麼簡單,很多人事她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方月娥現在還弱,等到她開始變強的那一天,比方水仙可要兇狠得多了,小混混見了她都得叫聲大姐。
“媽知道,媽就是有心想幫,也沒有這個精力,最多也只是在日常生活上多照看一下罷了。”
陳秀英低頭繼續做手工活,沒有堅持,方小魚也不再多說,拿起了玩偶幫忙。
手工活賺不了多少錢,而且閣樓暗騰騰做這個特別的費眼睛。
空間裡的水果,讓方小魚腦海中隱約有了開水果店的想法。
只不過明天就要去學校了,也沒有時間,方小魚決定下週去市裡看看,她記得不錯的話,市婦保院這段時間應該會公開向社會招投標,只要能租了婦保院的營業房開家水果店,生意肯定是不會差的。
方小魚這一拿起玩偶,陳秀英就擡頭制止了她。
“小魚,媽不是說過了,家裡的活不用你們兄妹操心,你只管把學習管好,賺錢的事有你爸和你媽呢。”
方小魚挑了挑眉看着老媽,“爸?”
“爸是不是和你保證,以後會把所有的工資全交給你,他保證不再賭了,所以媽你就輕易原諒了爸,你真覺得爸就此能變了?”
什麼語氣。
方小魚的話讓陳秀英略感驚訝之外,又有點生氣。
陳秀英眉頭一蹙,生氣道,“小魚,你最近是怎麼回事,說話總是這麼尖銳帶刺,你爸這一次是誠心悔過了,他既然答應了老媽,就一定會改的。”
“而且你爸去賭還不是爲了咱們家,他也是想着賺點錢,好早日建了房子,從老屋子搬出去。”
“你也看見了,你爸爸自己一個人一天天的往新房那搬磚,運水泥的,這都忙活大半年了,這總不能做假的。”
陳秀英囉囉嗦嗦說了一大通,意思就一個對方國棟的那套說詞深信不疑。
“你爸的想法是錯了,賭博是不好,媽也說過他了,他答應媽媽了,以後絕不會去賭了,你要相信你爸爸。”
陳秀英說的活脫脫就是渣爸夢裡的託詞,方小魚氣笑了。
不是渣爸騙人的手段太高杆,就是她媽太心軟,太信任渣爸,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一件好事。
這麼一個輕飄飄的承諾她媽就輕易取信了。
夢境裡渣爸說再賭就剁了手指,最後還不是去賭了,賭鬼的話怎麼能這麼輕易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