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老闆就帶着戲班子去了戲院。涼若玖沒有跟着去,而是給方叔打了個電話,趁着戴維斯不在的時候,回去拿自己的東西。她收拾好東西,便從旅館出來,嚴探長的車子已經等在門口了。
涼若玖上了車,對嚴探長道:“你送我到那個路口就好了,不然被看見,難免會熱火上身的。”
嚴探長微微頷了下首,應聲道:“好。”
車子行駛到路口,便停下了車,涼若玖趕緊下車。外頭的風呼嘯颳着,涼若玖壓低了帽檐,疾步走着。嚴探長的神色一直停在涼若玖身上,以防萬一。
看着這棟洋樓,涼若玖心底說不出來的後怕。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方叔已經等着了。只見方叔揮了揮手,門口看守的人才把大鐵門打開。涼若玖這才進來,她壓低了聲音趕忙對方叔道:“我拿了東西就走。方叔你的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方叔搖了搖頭,沉聲道:“我暫時還不能夠離開。”
涼若玖一聽,立馬皺眉問道:“爲什麼?”
方叔鎖眉,言道:“我們一起走會令戴維斯懷疑的。”
涼若玖有些哭笑不得的着方叔,說道:“可戴維斯不是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了嗎?方叔你不必擔心這些。你同我走,先去北平。”
方叔忽然停住了步子,盯着涼若玖,問道:“去北平做什麼?”
看着方叔這般懷疑自己,涼若玖又對方叔撒不了謊,只有先拖着言道:“方叔,你先收拾東西。先去北平,完了之後我在和你解釋。”
方叔聽涼若玖這麼說,已經有了個心隱,看住涼若玖,問,“你不是回了綿州嗎?又爲何會去了北平?”
“方叔,”
“是不是去求了蘇清人?”
方叔一句話便噎得涼若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垂下了眸子,點了點頭。
方叔最害怕的事情還是擔心了,壓着怒氣卻還是斥責道:“若玖!你怎麼能夠去求蘇清人呢!”
涼若玖眼底蘊着一抹擔憂,怕被方叔看見,又斂了回去,拉住方叔的手,急道:“方叔,此刻話不宜多。我要拿我的東西纔是。”
“若玖,你,”方叔還想說什麼,就聽見涼若玖吼道:“方叔!我現在沒有時間了!我真的快沒有時間了!那裡頭有很重要的線索!”涼若玖蹙緊了眉頭,語氣裡頭的顫抖之意分外明顯。
方叔只好妥協道:“好,我帶你去拿。”
涼若玖這才得以進去,急急匆匆上了樓,推開門就看見凝蘭正在打掃房間,她趕忙問道:“凝蘭,上次我讓你藏的東西你藏好了沒有?”凝蘭轉過身來看見涼若玖是又驚又喜,忙答言道:“凝蘭藏好着呢!涼小姐您放心。”
涼若玖聽見凝蘭這般篤定的答覆,也是鬆了口氣,答言道:“好,藏好就好。”
凝蘭看着涼若玖皺緊了眉頭,問道:“涼小姐,您這般急促是要去哪嗎?”
涼若玖一邊快速收拾着東西,一邊答言着凝蘭,“離開戴維斯。”
涼若玖的答言十分篤定,凝蘭聞言,眼底似乎是多了些黯淡來。她幾次似乎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看着涼若玖的東西都快要收拾完了,凝蘭終於道:“涼小姐,您可以帶我一起離開嗎?”
涼若玖一聽,立馬擡頭看着凝蘭,問道:“你想跟我走?”
凝蘭一個勁的點頭,“是,我想跟您走。”
涼若玖聽着凝蘭這麼說,心底裡頭多少都是有些動容的。可轉眼間,涼若玖又擔心道:“我現在自身難保,你跟我走,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
凝蘭向前挪了一步,看着涼若玖,篤定道:“凝蘭不求榮華富貴,只要跟着涼小姐您這個人。”
“好,好。”
涼若玖連着應了兩個好,私心想着的自然還是凝蘭是個聰明丫頭,能夠幫上自己忙。留在身邊,也是一個可靠的人。
凝蘭俯下身子來,說道:“我來替涼小姐您收拾。”
涼若玖應了聲,同凝蘭很快就將東西收拾好了。箱子合上的那一瞬間,涼若玖總算是鬆了口氣。可開門的時候,涼若玖卻是隻開了一個縫,小聲問道:“方叔,戴維斯回來了沒有?”緊接着,就傳來方叔的聲音,“還沒有,小姐您趕緊走。”
涼若玖這才門打開,和凝蘭急急忙忙的下了樓。
可下樓後,就聽見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呢喃軟語道:“這家裡頭什麼時候來了人,我怎麼都不知道。樑叔,這是誰?”她挑眉看向了涼若玖,明目張膽的打量了一番,又道:“你手中爲何提着行李?”聽聲音,似乎不怎麼具有爭對性。
氣氛忽然間就安靜了下來,靜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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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若玖看了一眼方叔,方叔即刻會意,忙應聲道:“回方小姐您的話,這位呢是前些日子暫住在先生這裡的樑小姐,今天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她起身來,穿着一件睡裙,似乎還有些慵懶的模樣,一雙眼睛裡頭似乎多了些勾魂奪魄,就那樣看着涼若玖,言道:“原來是客人哪,喝杯茶再走吧。”
涼若玖婉拒道:“方小姐,不用了。車子還在外頭等着呢。”
涼若玖自然知道眼前頭的這個女子是誰,就是戴維斯的新寵。她只裝作不認識,儘快離開纔是。
她微微挑了下眉,似乎很是不解,問道:“這麼着急嗎?”
“是。”
涼若玖應了聲是後,便對方叔道:“你先把東西放到車上去,嚴探長就在路口等着。之後就別回來了。”
方叔還想說什麼,就被涼若玖一言打斷,“快去。”
方叔只好應聲,拿着行李先行離開。可方小姐卻又喊住了方叔,問道:“樑叔這是要去幹什麼?”
方叔笑着恭敬答言:“去把這位樑小姐的行李送到車上去。”
方小姐一臉自如,掩嘴打了個哈欠,似乎是有些不悅,道:“讓這位樑小姐的人來拿就是了,方叔你替我倒杯紅茶。”
方叔只好先放下行李,應聲道:“是,方小姐。”
方小姐又坐回了沙發上,雙腿交疊着,右手無名指上那枚鑽石戒指分外耀眼。似乎是故意給涼若玖看的一樣,她看着凝蘭站在涼若玖身後,微微皺了皺眉,道:“還有啊,凝蘭你站在那幹什麼?不做事等着先生回來捱罵嗎?”
凝蘭只好欠了下身,言道:“是,方小姐。我這就去做。”
就在凝蘭要去的時候,卻被涼若玖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沉聲道:“別去。”緊接着,就看見涼若玖走向那位方小姐,她低了低眉看着她,言道:“方小姐,希望你可以有點眼力見。我現在的時間很緊迫,你還是趕緊上樓去休息吧。”
方小姐一臉茫然的看着涼若玖,詫異問道:“你在說什麼?”
涼若玖忽然吼道:“立馬上樓去休息!”
涼若玖這一吼,着實是嚇到了方小姐。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涼若玖,怒道:“你吼我幹什麼?!”
涼若玖再次提醒着方小姐,“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此時此刻,你只需要上樓休息。”
方小姐冷哼了一聲,固執道:“我偏不!我要等先生回來幫我主持公道!反正先生早上只不過是去開個會而已,很快就會回來了。就算你是客人,先生也一樣不會留情!”她眼底似乎是多了一抹得意來。
涼若玖又靠近了方小姐,俯下身子來,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顎,冷聲道:“不管你是誰,今天誰都阻止不了我離開這個地方!”她被涼若玖捏着下顎,有些痛,眉毛似乎要擰到了一塊去,從牙縫裡頭擠出幾個字來,“放,放開我!”
涼若玖真覺得是無端有禍來,這個方小姐的話未免也多了些。還真當自己是戴維斯這裡的女主人了,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她盯着方小姐,再次警告道:“聽明白我的話了嗎?我讓你上樓去休息!明白嗎?”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一個勁的回答着,涼若玖這才緩緩移開了手,等到涼若玖將手徹底移開後。忽然聽她大喊道:“來人啊!有人要殺我!”
立馬聽見“砰”的一聲,是們被用力推開的聲音,緊接着就看見戴維斯和幾個侍衛站在門口。
涼若玖意識到完蛋了,就在此刻,方叔端着紅茶過來。看見戴維斯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他也顧不得手中的紅茶了,拿起行李就往涼若玖手中送,“趕緊走!”涼若玖卻是把行李反遞給了方叔,命令道:“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趕緊走!”
方叔拗不過涼若玖,只好拿着行李趕緊離開。
而戴維斯此刻也根本就顧不得方叔,他眼中只有涼若玖。他步步靠近涼若玖,涼若玖步步後退,忽然,戴維斯大步上前來一把捏住了涼若玖的脖子。站在一旁的凝蘭驚呼,忙捂住了嘴巴。
戴維斯看着涼若玖這個樣子,心底的火氣一團接着一團,咬牙切齒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涼若玖冷笑一聲,反問道:“我回來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戴維斯忽然破口大罵,“bitch!”手中的力度又大了一分,涼若玖被捏的喘不過氣來,她看了一眼凝蘭,眼底似乎是帶着求救。凝蘭往戴維斯這邊靠了些,似乎是有些寵寵欲動,卒然,凝蘭用盡渾身力氣撞開了戴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