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來到御書房門口,就見裘千夜正從裡走出。胡錦旗和他也早已成了朋友,笑着打招呼道:“怎麼?裘殿下也來面聖?不會和我們是同一件事吧?”
裘千夜向來是個說說笑笑很隨便的人,今天卻面色凝重,硬闆闆地說:“這要去問你們陛下。”然後看了眼越晨曦,似是連今日和他鬥嘴的興致也沒有,便低着頭走了。
胡錦旗不解地說:“這人今天怎麼這麼怪?”
越晨曦沒有迴應,和守門的太監說了句話,那太監進去通稟後立刻讓兩人一起進去。
屋內,除了皇帝之外,太子南隱也在。
見兩人同時來到,皇帝說道:“派人去找錦旗,結果說是去了越府教拳。怎麼?錦旗現在還負責教習越家的家丁了?”
越晨曦照舊先行了禮,纔起來回話,笑着說:“不是教習家丁,而是教習微臣。微臣自幼有些體弱,容易多病。但如今既然是朝廷之官,陛下之臣,身體就不是自己的了,陛下經常教導微臣要愛惜自己,所以微臣就向胡少將請教了一些簡單的拳法用以強身健體。”
“這倒是應該的。”皇帝點頭讚許,又對胡錦旗說道:“你是個急脾氣,教習越晨曦可是急不得。他半路拜師,比不得你手底下那些摔打慣了的家奴和兵卒。”
胡錦旗也笑道:“陛下放心,微臣當然有分寸。越大人沒有功底,所以微臣教越大人的都是些動作舒緩的拳法,最講究的就是一個慢字,正好也給微臣磨練磨練這急脾氣呢。”
皇帝欣慰地說道:“年輕一代的官員中,你們倆人都是翹楚,一文一武,關係能這麼和睦,也算是我金碧之幸。日後功勞大了,若還能再上一層樓,也要這樣互幫互助纔好。”
越晨曦和胡錦旗當然應聲說是。南隱插話問道:“你們倆剛纔來到時,看到裘千夜出去了吧?”
“正好走個對面。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是爲什麼。”
南隱看向皇帝,皇帝淡淡道:“今日一早朕收到飛雁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密函,說是飛雁國主重病,要召裘千夜回國探病。”
“哦?”越晨曦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件事。“那,陛下應允了?”
皇帝說道:“父母病重,做兒子的回家去探望,這是人倫,不能悖逆。朕已經告訴他,朕同意他回去探望。”
越晨曦不禁皺眉道:“若他一去不返呢?不怕是縱虎歸山?”
南隱冷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什麼飛雁國主病重,只怕是調虎歸山之計吧?大概是飛雁皇帝過了這幾年,對於送這麼一個質子到金碧來的事情後悔了,所以才急巴巴的找了個藉口要他回去。”
皇帝說道:“飛雁國主的病情真假,過幾日自會有探子傳回消息。若是真,要他回去也無妨。這個人留在身邊,總是教朕覺得如同一根雞肋,留之無意,棄之可惜。”
胡錦旗是個實誠人,說道:“裘千夜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呢,這兩三年在咱們金碧也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陛下這時候若是放他回國,他必然感念陛下的恩德,更不會恩將仇報。”
南隱不屑地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根實誠木頭,怎麼能看得出他肚子裡那些花花腸子?”
越晨曦思忖着,又問道:“所以,陛下已經答應了放他回去,而他自己又是什麼意思?”
南隱哼道:“他心裡當然是樂顛兒顛兒的想回去了,不過表面上還要裝腔作勢一番,說了一些不願意回去的說辭,無非是說咱們金碧待他恩深似海,他願意老死於金碧之類的話。不過……”南隱望着父親,“父皇,兒臣倒是有個想法……若真的要放他回去,而他又一去不歸了,這質子之事就真成了笑話。少了他裘千夜,我金碧當然不損失半分,只是養了他兩年,又把他送回去,讓鄰國看着平白成了一個笑話。兒臣的意思:縱然放他回去,也要給他一個必須回來的理由。”
皇帝斜睨着他:“你有什麼鬼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