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具體時間不知,地點是在陳二郎的房間內。人物是兩個,陳同蒲和陳二郎。
陳二郎湊在陳同蒲耳邊,壓低了聲音述說一件事。聲音極其微小,像是蚊子的嗡鳴,小到只有陳同蒲能夠聽到。
陳同蒲聽着,眼睛睜得越來越大,臉色也越發蒼白,一粒一粒的汗珠衝額頭滲出,然後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砸成四瓣。
半晌,陳二郎終於說罷,陳同蒲卻仍然沒有回過神來。內心的震驚難以言說,他開口,發現緊張得聲音都變了:“二哥,這真的行得通嘛?”
陳二郎拍拍陳同蒲的肩膀,開口道:“沒什麼行不通的,我已經仔細考慮過了,萬無一失,這件事成了。不僅能讓葉歡死無葬身之地,還有一筆天大的財富等着我們。”
雖然陳二郎如此說,陳同蒲心裡也覺得這個法子,似乎的確沒什麼問題。但是,他總是有些含糊,大概是因爲太緊張的緣故。
陳二郎看着他的臉色,開口道:“同蒲,這次我將如此一件大事交給你,便是對你的信任。你向來不成事,這次可不要辜負我。這件事的成與敗,可完全就靠在你身上了!”
“是!”陳同蒲被激了一句,猛地擡起頭,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做出點事情給陳二郎看看。
“好了。”陳二郎笑笑:“現在去做事吧,我明天白天等你回來。連夜趕路,你莫要怕辛苦。”
“嗯。”
陳同蒲答應一聲,馬上邁步離開房間,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到了客棧門口,他上了一輛車,開足馬力後,向城市方向駛去。
陳二郎一個人躺在牀上,嘴角微微挑起,浮現一抹意義難明的笑。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憑陰陽如反掌博古通今……”
輕輕吟唱一聲,陳二郎緩緩合上雙目,很快便進入夢鄉,這一夜沒有藉助安眠藥,他也踏踏實實的睡了個好覺。
次日天明,晴空萬里。
陳二郎從房間出來,看到東方旭日東昇,光芒萬道。陳二郎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頓感神清氣爽。
看來良好睡眠,是一切幸福生活的基礎吶。
打眼望去,正好也看到葉歡從房間出來,同樣站在走廊上。
陳二郎揮揮手,道:“葉兄,早吶。”
葉歡笑笑:“陳兄,你纔是真的早。難得啊,陳兄今天如何起的這麼早。”
陳二郎心情愉悅,隔着走廊衝着葉歡開口道:“早上起來呼吸新鮮空氣,愉悅身心,再說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
葉歡哈哈笑着,開口道:“陳兄起的比我早,那看來,我要做那被陳兄吃掉的蟲子了。”
“哈哈,葉兄玩笑了。但也說不得,早起的蟲子被鳥吃,我或許被葉歡吃掉呢。”
“玩笑了,玩笑了。”葉歡笑着走過來,嘴裡輕輕嘀咕一句:“也說不定。”
陳二郎微微皺眉,這句話他沒有聽清,看着葉歡道:“葉兄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葉歡隨意揮揮手,開口道:“陳兄,怎麼你自有一個人吶,同蒲兄呢?”
“他去城裡做點事,昨天晚上去的。”
“是什麼事吶?”葉歡道。
“小事,小事。”陳二郎笑笑,開口道:“葉兄,我可是要恭喜你吶,今日整個桃源村的人都要請你。你可是桃源村的風光人物,無人可比。”
葉歡隨意揮揮手:“陳兄胡鬧了,這點小事,那還值得我們看在眼裡。陳兄說這話,是取笑我。現在在我心頭,有真正牽心的事情吶。”
.тт kān.co “喔,只是不知道什麼事情牽着葉兄的心,不知道葉兄好不好講。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
“唉,還能是因爲什麼事吶,不就是魔教的事。”葉歡說着,舉起手掌重重的拍在欄杆上:“魔教一日不除,我心難安吶!”
“正是,真是。”陳二郎口中應承着,心頭卻十分不屑。他心道:這話你騙別人還可,但是現在我已經識破你的身份,你那還能騙得了我。今日,我就先給你一個好瞧!
葉歡扭過頭來,一臉憂心忡忡道:“陳兄,我多口問一句,現在娘子山圍了這麼久,爲什麼遲遲不發動攻擊,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陳二郎道:“葉兄有所不知,我現在圍而不攻,是消耗魔教的實力。山上缺衣少食,他們還能堅持多久。可如果現在一力強攻的話,說不得魔教會拼死反抗,到時候死了哪一個,也是我們不想的。”
“正是,正是。”葉歡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拍了拍腦門:“還是陳兄想的周到吶,是我欠考慮了。”
“葉兄,也不必過謙。”陳二郎笑道:“你的手段,我們也是人人知道一二的。
”
說出這話,陳二郎心情大爽。恐怕此時此刻,葉歡還以爲他僞裝成蓮先生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只是你怎知道,這條足以將你置之死地的秘密,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
葉兄,你其實已經活不了太久了。
陳二郎望着葉歡,面帶微笑,心中卻暗暗想着。
“陳兄,陳兄……”
葉歡連道了兩聲,陳二郎才恍然回過神來。他心中一驚,道:“葉兄,你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葉歡搖搖頭道:“只是爲何陳兄一直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渾身發寒。”
“沒,沒什麼。”陳二郎摸着鼻子笑笑,將目光移到一邊,心道:該不會打草驚蛇了吧。
“陳兄,我問你一件事。”葉歡壓低了聲音,將陳二郎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開口道:“陳兄可聽說過一件事。”
“什麼事?”陳二郎全神貫注道。
“陳兄,可聽說過魔教寶藏?”
“呀!”陳二郎被嚇了一跳,竟然失聲叫了出來。
葉歡無奈的望着他,開口道:“陳兄如此大驚小怪做什麼,我只是問問,陳兄究竟有沒有聽說過魔教寶藏的事情。”
陳二郎輕咳兩聲,開口道:“魔教寶藏,那個不知,誰人不曉。我也是聽到過些消息的。但我知道的,肯定沒有葉兄知道的多。”
“那是自然。”葉歡輕輕點頭:“關於魔教寶藏,我是狠狠下過一番功課的。大家都知道,魔教有一筆驚天的財富,這些錢拿出來足以讓所有人站在金錢之巔。但是,魔教寶藏並不是想象中的,埋在那個地方等人挖掘。而是存在瑞士一家銀行內。需要靠密碼和鑰匙才能開啓。”
葉歡說到這裡,長嘆一口氣:“如果我能得到這筆寶藏就好了。”
陳二郎笑笑:“怕是整個江湖,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葉先生……”
正說着,樓下響起一個聲音。葉歡和陳二郎同時循着聲音望去,只見紅娘子一身紅衣,嫋嫋婷婷的往這邊走來。
煙視媚行,一舉一動,都有一股風情在,在走路的過程中,紅裙下的軀體輕微擺動,展現美妙的曲線。
走到樓下,發現葉歡正看着自己,紅娘子擡起頭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葉先生是在忙嘛,如果葉先生忙的話,我待會在過來,先不打擾了。”
陳二郎笑笑,輕輕拍了拍葉歡的肩膀:“葉兄,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纔是真的,如此美妙的一個女子,可是不能辜負吶……”
葉歡笑笑,邁步向樓下走去,很快便於紅娘子站在一起,二人說笑着,向大堂走去。
陳二郎望着紅娘子和葉歡的背影,輕輕點頭,在心頭補充上了沒說話的後半句話:“……有些不屬於葉兄的東西,葉兄就不要想了。”
……
晨,娘子山,瀑布旁。
趙三孃的身影在清潭旁邊出現,她坐在潭邊,將鞋襪去了,素白的小腳放在水中。
清冽的潭水,帶來一陣涼意,趙三孃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慄,身上炎夏的燥意稍微緩解了。
風吹林稍動,一隻不知名的雀兒從大樹上騰空,踩落了幾片樹葉。
翠青碧綠的樹葉從空中落下,落入潭水中,順着溪流的方向向前遊動。
趙三娘素白的小腳浸在水中,輕輕晃動之間,晃起一片漣漪,幾片落葉被漣漪捲到腳邊,緊貼在玉足上,似乎不忍離去。
趙三娘擡起腳,將落葉摘掉,擱到一邊。
“我不能碰涼水的。”趙三娘像是想起什麼,輕輕道了一聲。
趙三娘從水中起來,也沒有穿鞋,就是赤足踩着青石上,玉足走過,留下溼漉漉的腳印。
細碎腳印踩過,通往的地方有一顆圓形的巨石。巨石有一張八仙桌大小,上面長滿青苔。
趙三孃的目光落在巨石上,此時此刻,在巨石的頂部,赫然有一個石頭劃出的十字。
一上一下,互相交叉,白色的十字觸目驚心。
趙三娘呆呆望着巨石上的十字,良久出神。半晌,她手中多了一樣骷髏狀的物事。
此物不是旁個,正是打開銀行保險櫃的鑰匙。
趙三娘扭過頭,望向遠處天空,碧空如洗,蒼林疊翠。
趙三娘手中摩挲這鑰匙,口中輕輕道了一聲:“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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