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的午後,看起來一片晴朗景明,匯通榷市被漢江水穿城而過,在東面弧形的水域上,這一片區域全部劃歸爲民用,並且有從北面流來的白河,唐河支流的匯入,弧形的區域水量很大,並不對商人的行船造成影響。
而漢江的主幹河道上,在匯通榷市的東西兩邊,已經建立了水上閘門,嚴禁商用船隻出入。
從北面的熊家埂子到南面的觀音樓上,這近十五里水程的江岸邊,從南往北分佈這大量的礦砂冶煉,貨運裝卸,船舶製造,還有來料加工作坊廠子。
朱常浩一遍遍地看過去,發現好多雖然還是手工業雛形,但勝在興旺繁榮,就連朱常浩的擔心的鋼鐵冶煉的污染,特別是處理廢水污染,發現做的還不錯。
在十七世紀的大明,採取這樣的污染治理措施,那真的就仁至義盡了,因爲污水都排在了虎頭山的喬家山谷中的三道沉澱,在經過羊虎山根的第四道沉澱,這樣的水基本上已經和江水沒有什麼差別了,灌溉,洗菜都沒有問題了。
朱常浩的打算就是,現在大明的工業雛形剛剛起步,這環保工作就要做好,絕不能走先污染、後治理的老路,當工業和科技發展到一定階段的身後,朱常浩決定,就要加強大氣治理,絕不能讓人生活在生化危機的場景中似的。
除了江邊的這些冶煉業,加工業,製造業以外,在濱河路外還有一條銅錢街,朱常浩發現,這條街林立這大量的當鋪,錢莊,還有金銀首飾加工的含金量高的產業,朱常浩看到這一幕,莫名地想起了二十一世紀時期,米國的華爾街。
“二十一世紀在米國叫華爾街,現在十七世紀的大明,本王開闢的這條街道就叫銅錢街,這道街,以後就是大明的華爾街”,朱常浩心裡無比得意地想到。
就在這二百平方千米河邊水道的榷市平原上,大明關內關外的商賈都有,每天早、中、晚,都有巡視,就連夜裡亥時之前,也要巡視一次,如果街面上出現打架鬥毆,問明情況後,直接帶到冶煉車間,強制勞動三個月。
如果在匯通榷市的地界上出現詐騙、碰瓷、誣陷,一旦查實,不管你年齡大小,直接遊街示衆,然後進行勞動改造,索要和詐騙金額超過五百兩的,直接就是無期勞動。
朱常浩意識到,現在如果對這道德底線不進行立法,那以後,隨着大明的工業經濟水平發展起來,這就沒治了。
而據榷市一牆之隔的峴山山麓下,還分佈着大量的米店,青樓,茶葉等店鋪。
特別是青樓,一到晚上,風燈升起,裡面鶯歌燕舞,燈紅酒綠,淫詞蕩曲縈繞,不絕於耳。在榷市裡面工作的,哪怕就是搞冶煉的長工,匠工都不允許到青樓妓院裡面去,一旦發現,直接開革,當月薪資也不會發。
曾經有一個來自金陵的造船大匠,手工精良,恃才自傲,故意晚上的時候,到百花樓去喝花酒了,剛和頭牌睡在船上,就被捕快局的人給扭送出來,最後直接被造船廠開革。
後來此人覺得沒臉見人,離開了匯通榷市。
襄陽匯通榷市現在是法治,環保,經濟,軍事全面發展,每天這個榷市,按照金融局和稅務局,還有商務局三家聯合統計,就有兩萬兩銀子的進項,拋去所有的生產成本,也有一萬兩銀子的純利潤。
在商用碼頭,那來來
往往的船,有時候都造成擁擠了。朱常浩看到此景直接皺了皺眉,折忠信一看王爺不高興了,立即解釋道,“王爺,小的也糾正過幾次,也處罰過,但是直接處罰下去,它影響我們榷市的收入啊,現在只好慢慢地等待進港了。”
“老折,解決這個船舶進碼頭擁擠的問題,很簡單,進港上碼頭就是從左手進,離港的右手出,一旦出現不遵守這交通規則的,直接罰去他貨物的十分之一錢兩,就是運送人的划船也一樣,罰沒收入的十分之一”。
“是,王爺,那小的下來就去實施。”
最後朱常浩看了看鋼鐵冶煉和船舶製造,發現這造船水平也太次了,只會製造出火龍船,還有少量的蒼山船。
說起這火龍船,在明軍水師裡面,都屬於輕型戰船。此船分三層,以生牛皮爲護,上有銃眼,中置刀板,釘板,下伏士兵。兩側有飛輪,四名水手。先僞敗於敵,誘敵登船,開動機關,使敵從上層落入中層刀板釘板中。
戰力太小,還不如蒼山船呢,另外,也浪費了大量的木料,朱常浩看到,立即說道,“這樣的輕型戰船以後減少生產,你們要努力製造蒼山船,車輪舸,海滄船,福船,如果能夠製造出葡萄牙人使用的蜈蚣船,還有三桅戰船更好,本王要求,側重點最好放在車輪舸上,這所有的船隻裡面,車輪舸要佔三成。”
“是,王爺,小的下去就去安排”,折忠信自信滿滿地說道。
這次走馬觀花當地看完,讓跟在旁邊觀察的吳克善,還有宋獻策等人,目瞪口呆。
吳克善聽到一天純銀子有萬兩進項的時候,眼睛已經睜圓,心跳急速。
朱常浩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畢竟年前的時候,已經搜刮了自己的“好三哥”大明首富福王朱常洵的銀兩,那可是三千八百萬兩啊。
今天下午就看完了,晚上,由於有吳克善在,那襄陽作爲東道主,今晚的招待也是必須的。
明天,朱常浩將會返航,趙元義他們會帶領這這次新劃撥來的三個營,船出長江口,一路北上,走向大洋。只是這船要換掉一些,除了五艘蒼山船以外,還再添加了五艘,其餘的二十艘爲火龍船。可惜朱常浩的手裡,到現在也沒有一艘福船,這在重火器方向,有些吃虧,另外就是從安康府上來,這漢江的水道爺行駛不了福船,畢竟水淺,容易擱淺,也沒有打算生產福船,確實是自己有些短視了。
十艘蒼山船,二十艘艘火龍船,搭載着一千五百多名水師隊員,爲的就是防止突然被毛文龍吞併,就這一千多人,朱常浩都覺得這而力量薄弱呢?
晚上的大總督管府,朱常浩,劉正,折忠信,宋獻策,趙元義,王燦,吳克善等人在後堂的客廳裡面,對着水榭開始邊聊邊吃。
酒也開始供給,只要不喝醉就行,因爲明天就要開始各奔東西。
酒席上,菜過三巡,酒過五味,大家的聊天開始活絡起來,朱常浩也不是一個擺譜的人,和顏悅色和衆人談起了而天南海北。
只是席間,俞開義也說道,“王爺,我們襄陽的這個榷市能不能擴大一些,現在,這裡的商賈有來自順天府,登州府,應天府,杭州府,廣州府,雲南府,成都府,貴陽府,寧夏衛,就連靈藏(青海),烏斯藏等地,都有商人進來。不過,這雲南府,靈藏,烏斯藏等地的,都是通過馱運,路線
是茶馬古道,貨物吞吐量不是很大”
“恩,本王明白,現在有洋貨進市嗎?”
“有的,不過都是我們兩廣地區,還有江浙地區的王府商號進貨,由於我們有獨立的船隊老搞運輸,我們所進來的洋貨,包括香水,琉璃鏡,還有八音盒,就連那個什麼勞什子座鐘,比其他地方的洋貨便宜。”
“哦,座鐘也有嗎?那有沒有小點的,懷錶什麼的有不?”
“王爺,懷錶是什麼表?”
“就是有嬰兒巴掌大小,上面有長短不一的三根針,一個方向走,用來看時辰的。”
“那和座鐘一樣啊,這勞什子也是用來看時辰的,上面有十二個洋文字碼,走過一個字碼是半個時辰。但好貴啊,一個座鐘就要五百兩銀子。”
“這樣,本王打算回漢中的時候,帶走三臺座鐘,老折,你下來去採購一批。”
“是,王爺”,折忠信回道。
折忠信不說了,但吳克善卻想發下牢騷,畢竟一個榷市,日進純利潤萬兩,那可不是啥地方都有的。
“王爺,剛纔聽你們說啥座鐘,小王聽清楚了,就是看時辰的,那不就和漏壺差不多嗎?而且還要五百兩銀子,我的長生天啊,五百兩銀子,要多少牛羊可以換來啊!”
“唔,大舅哥,你要不?”
“小王知道,逸豫可以亡身,這座鐘是不會要的。”
下來零零碎碎地說得很多,除了吳克善喝高以外,其他人都很節制,還清醒着。
亥時初,酒席總算結束了,吳克善被送去休息後,剩下的人都沒有走,朱常浩要打算開一個緊急會議,主要是針對趙元義的這次北上。
朱常浩說道,“宋參謀官,還有元義,王燦,你們這次要北上,肩負這重大的任務,本王希望你們在廟島列島那裡安下據點以後,就要不斷地吸收當地的百姓,參加你們的水師船隊。期間如果發生缺糧,或者糧食沒有及時送達,你們就打聽北邊八旗裡面,那些牛錄,甲喇,還有額真們所擁有的莊園,偵查好之後,在守好據點的情況下,直接去將他們的糧食劫來,讓他們建奴沒有糧食吃,我看他皇太極還會不會焦頭爛額,漢人的不要搶,明白不?”
“是,王爺”
“還有這次要出發,除了科爾沁採購的東西以外,其他船隻全部都要裝成軍械火器,糧食,醫藥,棉衣什麼的。軍械火器糧食,要整船整船的裝滿啊。老折,你下來給調派東西給趙元義他們。”
“是,王爺”,折忠信和趙元義連忙回道。
會議開完了,朱常浩在督管府的後堂臥房,喝了兩口清酒,喃喃道說道,“好一個銅錢街上,當鋪和錢莊比京師還多,看來這大明的經濟中心是要南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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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