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夫人將話說完了,星辰才輕咳了一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纔將目光看向了許依依,“既然老夫人說了這麼多了,想必清家這邊也是有話說的吧!不過因爲清雅的身份比較特殊,不好在公共場合說些什麼,所以……許依依,就由你來和大家說道說道幾句吧!”
星辰點名了讓許依依來說話,許依依滿意地一笑,馬上就站了出來,“多謝縣太爺了。
其實這件事情呢!還真是比較好理解的,當然了,很多人肯定在認爲,我是在幫我孃親說話,只是這件事情確實如此,所以我不得不說。
本來我是不想讓大家誤會的,但是因爲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孃親的聲譽,所以我只好在這裡說了。如果其中有些什麼事情得罪了許府的話,還請大家在此見諒。畢竟特殊時期,有些事情就只能特殊對待了,所以,大家就認真聽我說來吧……”
許依依如此說着,從瘦丫、胖丫的事情一直說到了現在,將給所有的事情都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那些人聽了,時而驚歎,時而惋惜,時而叫好,時而噓聲一片,讓許依依這個“說書人”也說得心安理得,說得意氣風發。
而許府裡邊的那些人沒有想到許依依竟然這麼大膽,那些個做錯了事情的人以及那些參與到了其中的人,此時都是灰敗着一張臉。
他們哪個人家裡邊沒有那麼一件、兩件的齷蹉事?本來吧,如果這些事情沒有被人知道,他們還可以心安理得地就這麼生活下去,可是如果將這些事情全部都放在公開場合來說了,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所以,聽着許依依的話,三娘和四孃的眼中都冒出了火花。
胖丫、瘦丫的事情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對於其中的深意,許依依卻偏偏不說,反而將其說的十分模糊,更加引人深思,對於這樣的一張刁嘴,他們是真的恨不得立刻就將她給掐死了,不過縣太爺在此,他們還真的不敢造次,所以便只能這麼聽着,眼口鼻早就扭曲地不成人樣了。
而許依依見着他們的神色,心中卻哧了一聲,“真正的好戲還沒有開演呢,你們現在就這麼一副死了親人的樣子,未免也太不禁嚇了一點吧?”許依依如此想着,頓時覺得無趣起來。
而旁邊的人聽着她這麼說,卻是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這許府裡邊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啊?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有一人如此說着。
馬上就有人接話,“是啊,是啊,一開始我還真的以爲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是多好多好的一個人呢!沒想到,竟然是人面獸心,生出了一幅狠毒的心腸啊!哎!真是可怕。”
“你說的沒錯,這大戶人家都是這一般模樣,別說是這孤兒寡母的了,就是一個壯漢也得被他們給折磨死啊!你們不是聽說了嗎?那個許文空,就是他們許府的少爺,不也被他們給氣死了?哎!真真是可憐啊!”
“就是,就是……這事情我也聽說了,那許文空還是我們青石鎮裡最俊朗的男子呢,曾經我就聽說了,他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可是卻被這些人給害死了,哎!真是天道不公啊!”
……
旁觀的人如此說着,許依依在旁邊聽了,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惆悵出來,她紅着眼睛看了許府的人一眼,然後又將斧頭等人拉了出來,對着大家說道:“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我還有話要說。”
許依依大聲地喊着。
其他人聽見她這話,也十分自覺地安靜了下來。許依依紅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才緩緩開口道:“剛纔我說的不過是許府裡邊發生過的一些事情,現在我要說的是和我孃親有關的事情。
孃親在許府裡邊受的苦,我就不一一詳細說了,但是我要說的是:
我孃親絕對沒有如許府的人說的那般不堪,我孃親做事做人一向堂堂正正的,他們許府竟然敢如此污衊我孃親,我懇求縣太爺爲我孃親主持公道,現在我就請我的證人來爲我們解說解說一下這整件事情的經過。”
許依依如此說着,所有人都驚奇地看着她,而許依依卻在背後推了斧頭兩把,然後纔對着大家說道:“這就是我的證人,斧頭叔叔,也是衙門裡邊的捕快。大家不要以爲他是衙門的捕快,就說我和縣衙之間有什麼瓜葛,我相信大家都相信縣太爺的爲人,都知道府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所以我現在請縣衙裡邊的人出來作證,不知道大家是否能夠接受?”
許依依大聲地問着周圍的人,周圍的人聽了,雖然心中感覺有些奇怪,但是見着許依依的神情,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星辰,都不由得點了點頭,“好,你就讓他來說道說道吧!”有人這麼喊着,許依依滿意地一笑,便示意斧頭站出來說話。
斧頭雖然平日裡貴爲捕快,但是這樣的場面還真的沒有見過,所以現在見到所有人都關切地看着他,等着他說話,他的心中不由得有幾分緊張。
許依依看着他這樣,也不催促,只是一雙眼睛十分信任又帶着幾分懇求地看着他。斧頭見着許依依的神色,最終狠狠地一咬牙,便站了出來。
“大家好,俺……俺是斧頭,其實這件事情是這樣的……”
斧頭認真地說着,將他們受僱於清園,爲他們挖水井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同時他還說了他們的工錢以及在清園用飯的緣由,旁邊的人聽了,都恍然大悟。
不過其中還是有人疑問道:“既然是挖水井,怎麼會請你們這些人過去幫忙呢?他們許府不是有很多男丁嗎?難道這件事情你們也需要請求外人?”
男人疑惑地問着,許依依聽了,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委屈,她慼慼然地走到了那人面前,然後裝作惶恐地伸出了手指,在嘴邊輕輕地噓了一下。
“哎,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你難道不知道嗎?他們許府已經將我和我孃親驅逐出府了,早就不是他們許府的人了,平日裡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找他們借個東西,他們都不肯,現在又可能肯出來幫忙呢?
而且啊,他們許府的人可是十分記仇的,當初他們爲了家產將我們趕出府的時候,就說過這許府裡邊的東西啊,和我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所以我們什麼都不能帶走呢!
這不,我們現在住的這屋子,都是我們舅舅給我們置辦的,哪裡還能夠讓許府的人爲我們做這麼一點小事情呢?所以啊,你說話還是當心點吧!雖然我們不怕許府,但是你不同啊,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百姓,難道你真的能夠爲了這事和許府去叫板嗎?
哎,我說大哥,你還是謹慎說話些吧!”
許依依臉上這麼說着,心中卻早就笑翻了。
她本來就看到此人定是個什麼都不怕的主,現在她這麼一說,別說是讓他不說話了,恐怕要讓他就這樣和許府叫板,他還真的敢這麼做。
所以許依依的話一說完,那人果然已經橫着一張臉了,“小丫頭,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只不過將實情問出來而已,難道他們許府還不準別人說話了不成?
哎,小丫頭,你就別在這裡搗亂了,今日我纔不管他是什麼許府、紅府的,反正他們做錯了事情就是做了,還怕別人說?哼!我纔不怕他們許府的報復呢,如果他們真的敢,就衝着我來好了,我倒要看看這尊貴的許府到底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來。”
那人憤怒地說着,許依依聽了,臉色漲得通紅,不過她也“識趣”地讓到了一邊,給這位仁兄一個表演的舞臺。
而那位仁兄見着許依依的舉動,心中更加得意,便說的更加起勁了,還真不管許府裡邊那些個仇恨的眼光,反而越發地興高采烈。。
而星辰、墨竹以及其他人見着這詭異的一幕,都有些震驚在了原地,看着許依依,一陣無奈。許依依朝着他們嘿嘿一笑,便也縮在了一邊,準備看起戲來。
許府裡邊的人聽到這爲仁兄的精彩發言之後,臉色都是一陣青,一陣白,就連那位老夫人也都一樣。恐怕他們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麼說過吧!現在聽到這些“污、穢”的話,早就氣得七竅生煙了。
四娘已經準備好了架勢,準備和這人來一場巔峰對決,不過老夫人還是十分理智地阻止了她,雖然她自己也早就氣得不行了,但是看着許依依以及在場的所有人,她還是勉強保持了自己的一分理智,按捺了下來。
四娘被老夫人這麼一拉,也清醒了過來,不過她還是氣不過,狠狠地剮了那人幾眼之後,才罷休。
而那人見着許府裡邊各人的神情,越發地得瑟,等到最後,聽到他越說越不像話的時候,星辰才勉強喊人叫住了他,不讓他再說下去。
本來吧,今日的事情如果不是許府這麼興師動衆的,可能還比較好解決,可是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了,那也就只有許府自己打自己的臉了,所以星辰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在一旁控制着整體的局面,然後就躲在一旁看戲。
不過現在見到情況越來越不受控制了,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跟着這位仁兄起鬨的時候,星辰還是十分明智地制止了,畢竟如果真的讓場面失控的話,到時候可是他自己的損失,畢竟他還要喊人來控制嗎。所以,見到那位仁兄被手下人喊住之後,星辰才走上前來。
他微笑着朝着大家拱了拱手,然後才說道:“好了好了,現在呢,雙方各執其詞,到底誰說的纔是真實的呢?現在就讓本官來爲大家判斷判斷。
從這位老夫人的話中,我們聽到,他們是有一個小丫頭看到許府裡邊有很多男人在哪裡,似乎在做些什麼,那丫頭的話呢,也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乍一聽上去,似乎真的很容易引起大家的誤會,認爲清雅夫人真的和那些個男人有什麼。
但是如果我們聽了許依依以及斧頭等人的話之後呢,我們就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些男人都是在清園裡邊幫忙挖水井的,當然爲什麼要動用到他們這些人呢?原因就在於許府裡邊是沒有人肯幫忙的。
而且許府和清園中的衆人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脫離了關係,所以現在還先不說許府衆人有沒有這個權利跑到這裡來指責清雅夫人,就是有,恐怕這也是屬於他們丫頭的亂說。
所以,這件事情,到現在爲止,就是這樣的了,至於他們中間到底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其實我可以幫大家找一個真正的證人出來,只要他肯前來說上兩句,我想大家就能夠明白過來了。”
星辰這麼說着,臉上是滿滿的笑意,而大家也被他這句話給調動了起來,爭先恐後地問道:“誰啊?這個證人是誰啊?”
星辰滿意地看着這一副場景,同時還朝着許府那邊拱了拱手之後,才說道:“此人就是大家所熟悉的莫離先生。
莫離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大家都清楚吧?
他在這個鎮上,爲大家培養了這麼多的學生,想必大家心裡都有數。只要是在他手下學習過的學生都知道莫離先生絕對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同時,他也從來都不說謊,也不屑於說謊話,如果許府有人不相信他的話,可以找人去和大家問問,看看他們是不是都知道莫離先生這個規矩。”
星辰說完,便看向了許府裡邊的人。
而其他人聽了星辰的話之後,也看向了許府衆人。
莫離先生和許依依、許府衆人都不同,他在這個鎮上的威望可是很高的,他們可以辱罵許府,可以辱罵縣衙,但是卻沒有人敢辱罵莫離,因爲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即便他們沒有小孩子在莫離先生那裡讀書,也從旁人那裡聽說過了,莫離先生的爲人,那絕對是高風亮節,沒的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