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端
“可是,要叫什麼名字呢?”巧兒在一邊擡手支着小下巴,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君媱呵呵一笑,把女兒抱在懷裡,看着同樣在認真思索的小山道:“姓君,名墨夙,字無憂。”
“君墨夙?”小山擡頭看着君媱。
“是啊,墨筆丹青,夙興夜寐。君子浩然坦蕩,一生無憂。”
小山不懂,但是聽到孃親四個字四個字的說出來,頓時覺得好有氣勢,這讓他烏黑的大眼,頓時帶着一股崇拜,他感覺,他的孃親好厲害啊。比大壯的娘厲害多了,她嘴裡那些,小雜種,小野種,小畜生,和娘一筆,簡直就是弱爆了。
“娘,娘,那我呢,我呢,巧兒也要改名字。”聽見哥哥有名字了,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總感覺特別的好聽,她也要改。
看到女兒那可愛嬌俏的樣子,君媱逗她:“巧兒想取什麼名字啊。”
巧兒堵着小嘴巴,看看孃親,然後看看哥哥,最後再看看孃親,下一刻一雙大眼變得紅彤彤的,委屈的搖着小腦袋,偎進君媱懷裡,泣聲道:“巧兒不知道,孃親,嗚嗚……”
“好啦,巧兒乖,孃親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哦,咱們就叫君巧音哦,還是孃親的巧兒好不好?”
見她紅了眼睛,君媱這纔給她取了一個名字,不再逗她。
“不過,名字只能改一次,以後等我們有了銀子,就建一棟大房子,然後我們就會有自己的家譜,知道了嗎?”
兩個孩子都聽話的點點頭。
次日清晨,君媱很早就起牀了,只因爲從泉水村到鎮上的集市,步行要兩個多時辰,連着走四五個小時,是個人能受得住?所以,君媱決定採取以往從來都不用的方式,搭車。
村裡子有不少的牛車,每逢趕集的時候,都會套上牛車,在村口那顆大槐樹下,等着去趕集的人,他們就每人收兩個銅板,反正閒在家裡也沒事,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時候賺點嚼頭。
孩子,君媱是要帶着的,看着這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茅草屋,她感覺到了深深的蛋疼,這該是多好的民風啊!
丑時末,天還黑咕隆咚的,君媱就起牀洗漱完畢,回到裡間給無憂和巧兒換衣服。
無憂聽說要去集市,也不用君媱操心了,雖然困但是依舊努力瞪着眼睛自己換好了衣服,然後看着君媱在給妹妹穿衣服,他就自己去竈間用孃親燒好的熱水洗漱完畢,擰了一個帕子走進來,一把呼在妹妹的臉上。
“唔,啊……”巧兒被帕子上的熱乎勁給弄的嘟囔一聲,隨後看着君媱,蔫蔫的道:“孃親,巧兒好睏哦。”
君媱給她扣好鈕釦,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道:“巧兒乖,今天跟着孃親去集市上啊,到時候孃親賣了錢,給巧兒買糖吃好不好。”
她也知道天還不亮就讓兩個孩子早起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是如果把他們放在家裡,她又着實不放心。
“嗯,好吧!”小丫頭聽說有糖吃,這才勉強的配合着君媱,任她抱着自己去了竈間。
等三人收拾妥當,看着家裡一切都沒問題,君媱落了鎖,挎着早起收拾完好的木耳的野蘑菇,挎着籃子出了門。
因爲現在天還早,所以能見度不過十米左右,等他們走到大槐樹下的時候,早已經有兩輛車和一些人在等着了,看見君媱過來,頓時愣了,之後一些人嗤笑着扭頭不理會他們,還有一些人卻看着君媱,眼神中一片冷漠和疏離。
君媱走到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面前,笑問道:“七叔公,我們娘三搭個車,這是六個銅板,您老收好。”
老者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所以並不像村裡的人那樣,看見君媱就好似看見瘟疫一般,聽到君媱的話,笑呵呵的捋着花白的鬍鬚點頭:“哦,媱兒啊,給兩個就可以了,這兩個小傢伙能佔多大點地方。”
“這怎麼可以,您老大清早的也不容易,咱們也不能太過分不是。”君媱自顧掏出六個銅板遞到老者手裡,老者看她堅持,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顛了顛銅板塞在腰間的錢袋裡。
只是,老者好說話,並不見得旁邊的人和他一樣,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開口了,聲音高亢,語氣尖酸刻薄。
“喲,我當是誰呢,這麼闊氣,這不是我們村的大美人,君媱大小姐麼,這是要去找誰啊,還帶着孩子,不會是孩子的爹吧?”
“大壯娘,你說啥呢,野種怎麼可能會有爹?”
“就是,七老爹,您老人家可不能拉着他們啊,這樣的人坐了您的車,這不是沾染上晦氣了麼,以後誰還敢坐您的車啊?”
“是啊是啊,七老爹,您可不能拉他們娘三,否則我們都不坐了,靠近騷蹄子您是想讓我們也沾染上騷氣啊?我男人還不嫌棄死我?”
幾個婦人,對着君媱娘三指指點點,那語氣中的嫌棄和厭惡,絲毫都不加掩飾。
“你們不要亂說,我……”
“無憂!”無憂從懂事起就一直很敏感,這些婆娘話裡的意思雖然有些不明白,但是總歸不是好聽的話,只是他剛要說什麼,卻被君媱制止。
“娘!”無憂抿着脣,倔強的看着君媱,他是心疼孃親啊。
君媱心裡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這些話落在她的耳中,彷彿跟她沒有絲毫關係,說的就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她蹲下身,摸了摸兒子冰涼的小臉,擡手撫着他的小臉,淡淡道:“這個世上,所有人都是捧高踩低,我們不能堵住他們的嘴,但是該無視的就要一笑而過,狗咬了你,難不成你還能回過頭咬狗一口?”
“哥,不要啊,狗狗身上很髒的,不要咬,不咬。”
無憂看着孃親那絲毫不在意的臉色,再聽見妹妹那話裡的意思,忍不住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拉着妹妹的手站在君媱身邊,回道:“不咬,哥哥也怕髒。”
他們三個旁若無人的話,讓先前幾個刁難的婆娘,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小浪蹄子,你說誰是狗?你給老孃把話說清楚,否則老孃和你沒完。”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娘幾步走上前,叉起腰怒氣衝衝的瞪着君媱,大有一副你敢說我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