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謫仙不是一直都很低調嗎？”
車內。
陳生撇嘴說道：“怎麼學人家搞起生日宴來了？”
“而且我聽說，這場生日宴，宋靖出了很大力氣。也邀請了不少他的關係過來助陣。”陳生彙報道。
“他已經三十歲了。”楚雲抿脣說道。“是時候做點揚名立威的事兒了。再不做，就晚了。”
“你的意思是，李謫仙這是打算借勢崛起了？”陳生問道。
“差不多。”楚雲微微點頭。
他看的出來，李謫仙不會是那種安於現狀的紅牆大少。
如今突然搞出這麼個生日宴會，更加佐證了楚雲的想法。
但宋靖爲什麼要主動幫他？
因爲彼此之間的兄弟情義？因爲大家都知道，他們二人是一夥的？
宋靖的爲人，楚雲同樣瞭解。他是典型的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的事兒，他是不可能去幹的。
來到生日宴現場時，楚雲定睛一看。好傢伙。這陣仗可真夠大。來到現場的人，有半數都是楚雲認識的。甚至是打過交道的。不論是有怨有仇，衆人對楚雲的態度，都還算不錯。
除了極少數跟楚雲實在抹不開面子的。大部分人都對他的到來表達了歡迎的姿態。
這和往常的姿態，就有些不一樣了。
要知道，楚雲這半年並沒什麼明顯的變化。爲什麼這些大人物對他的態度，卻發生了轉變？
楚雲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蕭如是肯定在紅牆內做了些什麼。這才讓大衆對楚雲的態度有所改觀。
隨手端起一杯香檳。
段阿姨很快便映入眼簾。
“是不是很奇怪？”段阿姨紅脣微張，笑了笑。
“有點。”楚雲納悶道。“我似乎忽然變成了人見人愛的小可愛。”
“因爲你的母親。”段阿姨直截了當地說道。“當初你喜得千金。蕭老闆去過一趟紅牆。也見了一些人，說了一些話。”
楚雲微微皺眉，嘆了口氣：“她這是真要把我往絕路上逼。”
“也不算是絕路吧。”段阿姨搖頭說道。“蕭老闆，是爲你的將來考慮。”
“我並不需要那麼宏偉的將來。”楚雲說道。
“你需要。”段阿姨說罷，話鋒一轉道。“在場的人，有至少一半以上的人，和你是有恩怨的。一旦你有變衰的跡象，他們絕對會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
“我可以謹慎一些，或者小心一些。”楚雲說道。
“最好的路子，就是成爲最強者。”段阿姨斬釘截鐵地說道。“只有成爲最強者。你才能避免這一切麻煩。也只有成爲最強者，你才能真正的過你想要的生活。你才能足夠率性而真誠地去生活。”
“否則。你一定會受委屈。你的家人，也一定會面臨不愉快的困境。”段阿姨抿脣說道。“這就是你的現狀。”
“我沒別的路可走？”楚雲問道。
“有。”段阿姨點頭。“但我也說了。這是你最好的路。沒有任何一條路，能比你成爲最強者這條路，走的更痛快，也更直接。”
“別人如果不知道，還有可能。但段阿姨你應該知道，我媽給我選擇的這條路，究竟有多難走。甚至要耗盡我一輩子的心血，也未必能夠成功。”楚雲嘆了口氣。
他楚雲倒不懼怕任何挑戰。
可他對此路，實在沒有任何興趣。
他也不習慣被人左右自己的人生。
“你這輩子，爲什麼而活？”段阿姨反問道。“爲你自己？爲你妻子？爲你家人？還是爲你女兒？”
“普通人過一輩子，不就是爲了養家餬口嗎？”段阿姨擲地有聲地說道。“哪有人可以一輩子過的真正輕鬆，沒有負擔？”
“我媽和你說過什麼嗎？”楚雲故技重施。
“沒有。”段阿姨搖頭。“其實就算你母親不提。你正在走的這套路，難道不是和你母親所說的，剛好吻合嗎？”
“李謫仙。宋靖。都將成爲你人生道路上的攔路虎，絆腳石。”段阿姨說道。“如果將來有一天，你打敗了他們，在紅牆內無人再敢與你叫板。從某種角度來說，你就成爲了紅牆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就實現了你母親鎖定目標的第一步。”
“再之後，便是打敗那羣金字塔頂端的大人物。那羣真正掌控權力的大人物。”段阿姨說道。“那的確不容易。但這，不正是你本身就在做的事兒嗎？”
“我一己之力，如何挑戰整個權威？”楚雲反問道。
“權威，並非只此一家。”段阿姨說道。“你的母親，同樣是權威。你們楚家，也有交好的權威。”
“你的道路並不孤獨，也不會形單影隻。”段阿姨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母親之所以敢讓你走這條路。必定是因爲，你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能力。更甚至，你不比任何要成爲天下第一的人，資本少。”
楚雲聞言，心情更是憋屈。
說什麼沒把握沒能力，這些都是扯淡的。
他真正抗拒的，是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現在，他可以隨時退出。
就算陪老婆孩子浪跡天涯，他也沒有任何負擔和壓力。
可一旦他答應了老媽。
那他就沒有退路了。
他將確定註定要走一輩子的道路。
一條艱難的道路。
一條讓楚雲想想就頭疼的道路。
“聽起來。我似乎連反對的空間都沒有了。”楚雲吐出口濁氣。
“我知道你內心的負擔。也知道你認爲走這條路，會很累，會失去全部自由。”段阿姨說道。“但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一個人失去自由的時候，你的整個世界，都將獲得自由。”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段阿姨深深看了楚雲一眼：“你一路走來，走的灑脫，走的自在。或許現在，是時候該你爲身邊人付出了。而你，恰好還有這樣的能力。何樂而不爲呢？”
“我真的有嗎？”楚雲苦笑一聲。
“師父從未看走眼。她說你有，你一定有。”段阿姨說道。
“那你覺得我有嗎？”楚雲問道。
“我覺得，你可以做世界第一。而非華夏第一。”段阿姨微微一笑。
恰在此時，宋靖與壽星李謫仙，緩步朝楚雲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