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紅牆內發生一起重大事件。
雙腿殘疾的官世恆死了。
官驚雷痛不欲生，當場被送進醫院。
無數豪門驚愕萬分。並對此事展開了嚴密的追查。
官世恆爲什麼會死？
他是如何死的？
是自殺，還是他殺？
官世恆有那麼一兩次自殺，是爲外人所知道的。
但這一次，在有了宋世英的死之後。
沒人敢篤定官世恆是自殺。
因爲他在生前，見過一些人。
更見過和他有恩怨的仇人。
比如楚雲。
所以楚雲被第一個定義爲嫌疑人。
更甚至，被有關機構請過來喝咖啡了。
一間不算審訊室，但氣氛極其壓抑的房間內。
楚雲手中端着咖啡，神情卻十分的平淡。
審訊他的，是一箇中年男人。
一個看起來有些面生，但銳利的眸子十分有殺傷力的中年男人。
他微微擡眸，看了楚雲一眼道：“楚先生。這次我們調查的，是官世恆的死因。您曾經和他有一些恩怨。在死前，也與他有過私下接觸。所以，您目前有很大的殺人動機。”
“措辭準確一點。”楚雲抿了一口咖啡，說道。“最多，我只是有嫌疑，我可不承認自己有什麼殺人動機。”
“沒什麼區別。”中年人搖搖頭。說道。“不如，您說說您最近的流程，包括去過哪些地方，見過什麼人。”
“你代表誰來審訊我？”楚雲微微挑眉。問道。
“代表法律。”中年人回答的非常迅捷。也很嚴謹。
“如果是代表法律。我可以等我的律師來了，再回答你嗎？”楚雲反問道。
“可以。”中年人點頭。
楚雲笑了笑。放下咖啡杯道：“其實你應該知道，我沒有殺他的理由。”
“我不知道。”中年人搖頭，態度很強硬。
“那隻能證明你很愚蠢。”楚雲說道。
“我只是按照規章行事，是否愚蠢，楚先生說了不算。”中年人說道。
“你知道官世恆在臨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是誰嗎？”楚雲眯眼問道。
“暫時還在調查。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中年人說道。
“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楚雲說道。
“是誰？”中年人皺眉問道。
“沈老。”楚雲說道。
那中年人聞言，身軀明顯一顫。
這的確是他預料之外的事兒。
事實上，他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如今聽楚雲這麼一說，他忍不住內心發顫。
如果官世恆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就是沈老的話，那此次案件的調查，可就不是他這個級別的人物能夠參與的了。
“當真？”中年人遲疑道。
“千真萬確。”楚雲微微點頭。“你遲早會收到這個消息，我騙你也沒有任何意義。”
中年人坐不住了。
他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在約摸五分鐘後，他重新回到了審訊室。
但這一次，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雖然沒有阿諛楚雲。
卻也彷彿是在走流程，整體顯得非常的模式化。
楚雲知道。對方不會再爲難自己。
整個審訊過程，他也非常的配合。
半小時後。楚雲被“釋放”了。
但他並沒急着走。
他不確定這幫傢伙敢不敢把手伸到沈老頭上去。
但眼看着也快到飯點了。
他也不介意在這兒蹭一頓飯。
中年人見楚雲走完流程也不走，很識趣地幫楚雲安排了晚餐。
三菜一湯，非常注重營養搭配。
“楚先生吃得慣我們這家常飯菜嗎？”中年人很平靜地問道。
“挺好的。我在家吃的也是家常飯菜。”楚雲說道。
有點餓了，他吃起來也並沒有過於注重儀表。
“您這麼有錢，還吃家常菜？”中年人說道。
“有錢也不能直接吃錢吧？”楚雲調侃道。
“那倒是。”中年人微微點頭。在沉凝了片刻之後，主動問道。“您在等什麼嗎？”
“等一個人。”楚雲言簡意賅地說道。
“等什麼人？”中年人好奇問道。
“沈老。”楚雲說道。
中年人內心驚駭。
等沈老？
他還沒開口，楚雲繼而說道：“我想知道。你們敢不敢把手伸到沈老頭上去。”
沈老。
曾經在位的時候，擁有難以想象的權勢。
否則，也不至於如今退下來了。進了長老會，還可以擁有如此恐怖的權勢。
想動沈老，是非常困難的。
更是難以完成的。
但楚雲卻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哪怕中年人沒敢吱聲，更沒敢回答楚雲。
但楚雲的耐心，卻非常的充足。
他吃飽喝足之後，又找中年人要了一杯咖啡。然後神情輕鬆地等待着。
晚七點。
燈火通明的大樓內，竟真的等來了沈老。
沈老態度平靜。
在走廊過道與楚雲碰面時，二人的眼神對視了。
但沈老卻準備擦肩而過，並不打算打招呼。
“沈老。”楚雲主動開口說道。“我真沒想到，會是您。”
“什麼是我？”沈老的態度很平淡，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異樣。
“是您殺了官世恆。不是嗎？”楚雲眯眼說道。
“我爲什麼要殺他？”沈老反問道。
“因爲他得罪了您。因爲當初您毀掉了他在紅牆內的競爭力。就像宋靖那樣。只不過官世恆沒宋靖那麼好說話。他不止一次，挑戰您的權威。”楚雲說得十分輕描淡寫。
口吻，也是說不出的從容不迫。
可沈老聽完，眉宇間的震驚之色。卻是無比的濃郁。
這些話，楚雲是怎麼說出來的？
他又是如何想到這些的？
沈老的內心，驚駭萬分。
卻終究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如果你沒有證據，我會告你誹謗。”沈老說罷，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將楚雲獨自晾在一邊。
目送沈老離開後。
楚雲回頭，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微笑道：“剛纔我說的這些，絕對不是誹謗。你就按照我這個思路去審問，絕對能從沈老嘴裡挖出內幕來。沒準，還可以立大功。”
立大功？
他這個級別，怎麼敢審訊沈老？
就算真挖出內幕了。
他吃得消？他扛得住？
領導能因此而讓他平步青雲麼？
中年人苦笑不迭。
滿嘴苦澀。
楚雲走出大廈後。
仰頭看了一眼如深淵般黑暗的天空。
“李北牧。你哪來那麼大的能量？這紅牆，是你家後花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