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一句,“這人,我買了”
衆人才如夢驚醒,紛紛看向說話的人,就連迷醉在木槿冷漠的眼神裡的禦寒昊,也不由得看了去。
那是個狼狽的姑娘,身上還掛了彩,木槿擡頭看去,居然是輕彥!他這是怎麼了?
“姑娘,這不是醫館,你來錯地方了吧”一人嘲笑道。
衆人鬨堂大笑,將他排在圈外,就連禦寒昊也諷刺的笑道,“這年頭,連女人都來找女人了”
雲姨倒是和輕彥對上眼了,隱隱的覺得此人熟悉的很,可半晌也沒想起是誰?一眨眼的功夫,人卻就不見了。
雲姨便不再理會,繼續與那些來尋歡的人周旋着。
輕非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神情立馬警惕起來,看着門的方向,隨時準備出手。
門被“砰”的一聲推開,輕非手中的刀立馬就架在來人的脖子上,輕彥立馬大聲嚷嚷道,“輕非,你可小心你手裡的刀”
聽出是輕彥的聲音,輕非立馬放開他,卻很驚訝他爲何如此裝扮,而且還帶着一身的傷,有怎麼會突然來了翠雲樓?
還沒等輕非問出聲,北澹寒城就已經來到跟前,緊張的問道,“輕彥,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木槿呢?”
“主子,樓下,快去阻止雲姨”輕彥捂着胸口,長話短說。
北澹寒城打開房門,正巧就將臺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那個紅衣服的女子,不正是木槿嗎?她旁邊站着的是,禦寒昊?
“輕非,帶輕彥去療傷”
他卻徑直的下樓去了,一個眨眼的功夫,輕非就看不見他人了。一邊扶着輕彥往外間去,在走廊間的時候,趁機朝臺子上偷瞄了幾眼,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兒。
只看到一個身姿卓越的女子,脊樑挺的直直的站在臺子上,在這樣的淫聲穢語的地方,偏生出一股子境外之仙的感覺,安安靜靜的她,倒是有幾分讓人看不真切。
“喂、看傻了不是、我還受着傷呢”輕彥打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戲謔之意不言而喻。輕非回過頭,對他的話絲毫不在意,慢條斯理的說了句“這還蠻有力氣呢,要不讓輕舞給你療傷?”
頓時,輕非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緊張的抱着輕非的胳膊,小聲問道,“輕舞也來了?”
輕非笑而不語。
“你這是什麼意思呀,這就不仗義了啊”,作勢輕非就要往回走,他情願忍着,也不要被輕舞給纏上,要是她來給包紮,恐怕是讓他傷勢加重的節奏。
誰都知道他和輕舞,就是見面就掐的關係,好像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不順眼,但是兩個人一旦知道,其中一方出點什麼事,一定會互相損,就是那種非要把受傷的那方,損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才肯善罷甘休。
輕彥也是想到這點,他才堅決不要沒被黑衣人殺死,偏生被輕舞給氣死了,那可就死的太不光榮了。雖然輕彥已經習慣了,內心也是足夠強大的,但是他還想明天高高興興的出門呢。
“誒。你這是去哪?”輕非一把拖住他,一臉無知的神情,像是真不知道似得,輕彥怎麼甩都甩不開他。
“你就讓我走吧!”輕彥欲哭無淚。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輕舞
在宮裡沒出來,你就放心吧”這麼個較真的人,讓輕非都有點無奈了。
輕彥看着他的臉,坦誠,認真,好像不是在說謊。輕非一巴掌打在他傷處,壞笑道,“你還懷疑起我了?”
“嘶,痛”輕彥倒吸了一口氣,整個臉瞬間慘白了一片。輕非都嚇着了,“你、、、”
“我好累啊”輕彥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輕非身上,輕非不再和他開玩笑了,迅速把他帶到廂房裡,當輕非解開他的衣裳準備上藥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
背上、肩上、以及腹部,一大塊一大塊的淤青,這是被人用內力給打了,而且還有幾處刀傷,撐到現在,全憑他的意念了。
輕非心中百感交集,剛纔還跟他開玩笑,絲毫都沒察覺到他傷的這般重。他總是一副什麼都隨心所意的樣子,明明受了很重的傷,還有心思說笑,總把堅強的一面展現給所有人,脆弱的一面隱藏在背後,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德行。
而樓下,一個油光滿面、肥頭大耳的富豪,很豪氣的跟雲姨說,“雲姨,你就開個價吧,老爺我有的是錢”
猥瑣的目光一直盯着木槿的胸看,突然眼前被人給擋住了,富豪不滿道,“你往邊上站點”
禦寒昊看着那人,又看着木槿,臉色格外的溫和,朝那人道,“王老爺,你家都有二十二房小妾了,你就收收心吧”
那位富豪叫王有義,靠殺豬致富,混的還是不錯,就是有點好色,有了錢之後,更是不知收斂,一房小妾接着一房小妾往府裡擡,整個聖都的人都知道他娶來二十二房,茶飯之餘這事可是最有聊頭的了。
他爲人還特別囂張跋扈,眼高手低,雖然認識了些權貴,可是畢竟他是個殺豬的,有些圈子他還是融不進的,所以這禦寒昊,他可就不認識了。
再加上他格外討厭那些長相好看的人,就更對禦寒昊沒什麼好臉色,當時就很牛氣的說,“去去去,哪來愣頭小子,得罪了老爺我,我就讓你在聖都裡混不下去”
禦寒昊雖然衣着光鮮,但是比起之前每次來這,那可是不知低調了多少倍,被人這麼看不起,蓄積了好幾天的悶氣,一下子找到了發泄口。
但礙於美人面前,他可得裝上一番謙謙君子,硬是將火氣壓下去,心裡可是把王有義這個人記住了,他倒要看看,是誰把誰弄得在聖都待不下去。
“二公子,奴家還以爲你不會來翠雲樓了呢”雲姨脆脆的聲音響起,可是禦寒昊把上次的仇記在了她頭上,連個正臉都沒給她。
徑直的朝着木槿身邊走去,“姑娘,別怕,我是不會讓這樣的人帶走姑娘的”禦寒昊矯情的話,雲姨心裡是倒盡胃口,木槿倒是做出一副嬌羞的樣子,輕輕的喊了聲,“公子”
禦寒昊心猿意馬,這美人註定就是他的了。
雲姨看着木槿一身傲氣,性子桀驁,沒想到被禦寒昊的一句花言巧語,就給收買了,她還真是有點失望呀。
木槿哪裡不知雲姨的失望,又哪裡不知禦寒昊,眸子裡貪婪的目光,什麼時候說人話,什麼時候說鬼話,她可是很有研究的。
比如說王有義和禦寒昊,她當然願意跟禦寒昊說鬼話了,因爲她從雲姨眼中讀到了,禦寒昊身份不一般的訊號,如果能借他的手找到小綠,那之後可就
好說多了。
“你個小毛頭,敢跟老子搶女人,是不是不要命了”王有義氣的渾身顫抖,肥肥的手指,指着禦寒昊。禦寒昊冷冷的威脅道,“如果你還想要你的手指,就趕緊收回去”
王有義被他冰冷的語氣,嚇的一哆嗦,似乎真的就感覺有人要切掉他的手指似得,連忙很慫包的收回去。
收回去後,才突然明白是着了他的道了,可是收都收了,這慫也只能認了,尷尬的撂下一句狠話,“你小子給我等着”
然後帶着狗腿們,灰溜溜的就離開了翠雲樓。
剩下的人,就只有那個心沒那個膽兒,況且其中還有不是達官弟子,是認出了禦寒昊的身份,儘管他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可是他畢竟還是皇子,後面還有皇后撐腰呢,他們可不想死的莫名其妙。
“公子可是好福氣,今晚可是抱得美人歸了,恭喜、恭喜”
突然下面有人帶頭喝了聲喜,緊跟着又響起了,“恭喜、恭喜”
整個大廳的人附和着彼此,看到王有義落敗而逃,他們就隱隱覺得,這美人爭不得。
“二公子,明日可就是你的大喜之日,這美人,怕是帶不回去了吧”邪魅的語調,一字一字的落在禦寒昊的心間,人羣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帶着銀面具的男人。
衆人紛紛散開,男人負手而立,就算是站在臺子下面,也像是俯仰衆生一般的冷漠。
雲姨看着他,主子怎麼出來了?
而禦寒昊剛送走個王有義,這會又來個面具人,而且這面具人似乎比王有義更難纏。不是他蠻橫無理,而是他的冷靜有度,讓禦寒昊有點心虛。
“明日的確是我大婚,可是也沒有規定說,大婚前日不能找美人,而且你這帶着面具,是嫌棄自個太醜,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故意這麼說的吧”禦寒昊故作鎮定,強詞奪理。
雲姨眼裡有了怒火,這二皇子居然詆譭主子,可真是該死。木槿看了一眼雲姨,雲姨對她淺淺一笑,這雲姨可真會裝。
“呵呵”北澹寒城輕笑出聲了。
禦寒昊被他笑的毛骨悚然,不禁惱羞成怒道,“你笑什麼?”
北澹寒城把玩着腰間的玉飾,輕描淡寫道,“我怕二公子今兒個太累了,明天可就不能好好當新郎了”,他的話很隱晦,可是衆人還是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每個人都壓低了聲音,偷樂着。
就連木槿都動容了,這人說話可真有意思,明着說他累了,暗地裡卻損他不行。
“哦,對了,剛進來的時候,我看見門口有隻狗被人栓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二公子家,他一個勁的狂吠,真是沒家教”
北澹寒城越是隨意而爲,越是將禦寒昊氣的滿臉通紅。
突然北澹寒城飛身而起,一把擒住木槿的細腰,再一個閃身,人又回到了原地,而懷裡還多了個美人。當着他的面就搶人,他卻什麼也不能做,這事怎麼就那麼叫人窩火。
“二公子,美人我就幫你消遣了,不客氣”說着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什麼叫幫他消遣,這種事還能幫?這人還真是囂張啊,要是讓他日後查出來是誰,他非得讓他好看,“你小子給我等着”。
衆人聽着這話,怎麼那麼耳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