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相公 獨寵腹黑妻
小小的秘室內瀰漫着血腥之味,血味之中還夾雜着一股難聞的淤臭味。
如畫與寫意陪着舒清鸞站於這小小的秘室內,頓時的便是有些擁擠了。
老嫗依舊背靠着石背,毫無生機的坐在那溼溼的地面上。雙眸死寂的盯着前方,她的嘴角以及那破舊爛縷的衣裳上盡是血漬。雙手雖是無力的垂放於身兩側,雙掌卻是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莫說舒清鸞,就是如畫與寫意,在看到這般景象之後,都覺的有些於心不忍的別開了頭。
舒清鸞怔怔的站在老嫗面前,並沒有因爲看到此刻老嫗的樣子而覺的有所驚駭,反而是一眨不眨的直視着一身血漬的老嫗。她的雙眸裡透着一抹熊熊的悖怒,垂放於兩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指節泛白甚至“咔咔”發着輕響。指甲深深的隱進掌肉裡,卻是渾然沒有疼痛的知覺。
老嫗雖已斷了氣,可是她的雙眸卻是直勾勾的望着前方。甚至於,她的眼神裡透着一抹不甘與不瞑目。
舒清鸞在老嫗面前緩緩的蹲下身子,“奶孃,我是鸞兒,是你與孃親最疼的鸞兒。對不起,鸞兒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奶孃放心,鸞兒發誓,一定不會讓你的苦與罪白受。也一定不會讓孃親與弟弟白死。鸞兒一定會讓她們償還欠我們的一切,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老嫗那死寂一般的雙眸裡,竟是不再死寂一片,隱隱的露出了一抹柔情的眼神,就連脣角亦是淺淺的彎起,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安心淺笑。然後,在舒清鸞伸手欲爲她合上那瞪大的雙眸時,卻是自己閉上了雙眸。
然後便是見着她那緊緊的握着拳頭的右手,就那麼緩緩的張開,一張被她緊緊的握在手掌裡,此刻已經完全的皺的不成樣子的帕子呈現在舒清鸞的面前。
拿過老嫗手掌裡的那方帕子,舒清鸞小心翼翼的攤開,原本應該是白色的帕子,此刻卻是黑紅相雜。而原本應該在帕子上寫着些什麼的,此刻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僅除了一個“木”字之外,便再是什麼也沒有。
“木”?
舒清鸞細細的看着那帕子,雖然已是完全沒了當初的樣子,雖然是又髒還滿是血漬,可是依希還能看出,這帕子的選料十分的上乘。而那個“木”字,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完整個的,倒更像是一個偏旁,只是右側的另半個字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的。
“小姐,現在該怎麼辦?”如畫與寫意對視一眼後,輕聲的問着舒清鸞。
將手中那又舊又髒的帕子收起,舒清鸞雙膝跪地,對着老嫗磕了三個響頭。
如畫與寫意亦是趕緊跪下,跟着她一道磕了三個響頭。
“帶奶孃離開,好好的安葬。”她絕不可以讓奶孃就這般棄於此。她相信曲宛若也一定還會再回來的,倒是要看看,到時候曲宛若的表情。
如畫與寫意重重的一點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生的安葬嬤嬤。”
舒清鸞沉沉的看一眼老嫗之後,轉身離開。
……
破曉
絳綾閣
舒紫鳶一如往常一般的睜開雙眸,然後在看到身側的南宮佑時,卻是整個人傻眼了。
南宮佑似乎並沒有舒醒的意思,雙眸緊閉,眉頭微有些擰着,似乎有什麼心事壓着他一般。他的雙脣也是緊緊的抿起。
綢緞錦被滑至他的胸口處,露出他那白皙卻又健碩的胸膛。他的胸口處微有一小撮彎彎卷卷的胸毛。此刻,配合着他那沉寂的睡容,在舒紫鳶的眼裡看來卻是那般的誘惑與性感。
情不自禁的,舒紫鳶淺淺的吞了一口口水。她的雙眸一眨不眨中帶着癡戀的望着南宮佑,無法移開。
似乎,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爲何此刻,南宮佑會出現在她的牀上。
突然之間,似是想到了什麼。
猛的,一個快速的掀起錦單,望向自己。
錦單下的自己,竟是一絲不掛。
視線在瞥過身邊的南宮佑時,發現,除了一條裡褲外,身上再無其他遮羞之物。
舒紫鳶瞬間的似是被人點了穴一般,無法動彈了。就連扯在手裡的錦單的被角亦是不知何時從手裡滑落。於是,便就那般不着一物的坦露於南宮佑面前。
而熟睡中的南宮佑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雙眸對視……
“太子哥哥……我……”舒紫鳶頓時的不知道做何反應了,便只那麼傻傻的如木偶般的望着南宮佑,然後噴出了這麼一句話,“這裡是我的閨房,太子哥哥怎麼……怎麼……”怎麼之後,沒再繼續往下說了,只是雙手緊緊的揪着被角,一臉的嬌羞與心甘情願。
聽着舒紫鳶的話,南宮佑似是想到了什麼,“倏”下,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則是雙眸內劃過一抹陰森的狠絕。當着舒紫鳶的面,一掌重重的擊在了牀欄上,咬牙切齒:“舒、清、鸞!”
“吱,吱。”牀欄因爲南宮佑的重擊而搖晃,發出聲音。
舒清鸞?!
舒紫鳶在聽到南宮佑嘴裡發出的這三個字時,眼眸內快速閃過一抹陰戾。而後卻是一臉茫然的望着南宮佑不解的問道:“太子哥哥,發生了何事?可以太子哥哥生這麼大的氣?”
南宮估狠狠的瞪一眼她,眼眸朝着那桃木窗望去。
此刻,天剛朦朦亮。
現在離開相府,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一把扯掉身上的錦單,伸手欲拿過自己的衣服,卻是發現那屏風上根本就沒有自己的衣物。就連舒紫鳶的衣裳也沒有。
舒清鸞擺明了,就是讓他今天出不了舒紫鳶的這個屋門。
如是一想着,南宮佑的眼眸裡更是透出一抹森冷的戾氣。
“本宮的衣服呢?”冷冷的輕吼着舒紫鳶。
舒紫鳶這纔回過神來,雙眸朝着平常掛自己衣裳的屏風望去,卻是發現,屏風上自己昨天退下的衣裳卻不知何時不翼而飛了。
“這……”一臉不知所措而又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宮佑,木然的搖頭,“太子哥哥,鳶兒不知。鳶兒的衣服也不見了。”突然之間,腦子一個靈激,似是想到了什麼,雙眸瞪的有如銅鈴一般大,“太子哥哥,我們……我們是不是被人給設計了?”
南宮佑憤瞪她一眼:“本宮現在沒空和你扯這些!是不是被人設計了,這是在你舒府,你看着辦。若是不想死的很難看,就趕緊想辦法讓本宮離開。若是誤了本宮的上朝,本宮唯你是問!”
言語之間毫無憐惜之情,也沒有呵護之意,唯只有滿滿的怒氣。無疑是把對舒清鸞的怒意,毫不保留的發泄在了舒紫鳶的身上。
聽着南宮佑的怒聲,舒紫鳶微顯的有些委屈。垂下,重重的咬了下自己的下脣,再度擡眸,對着南宮佑一臉爲難的說道:“只怕是要委屈太子哥哥了。”
……
“二姐姐,這是要去向祖母請安嗎?”舒紫鳶領着一身材高大的婢女剛步出絳綾閣,正欲朝着相府大門而去,便是在迴廊上與舒映月與雲姨娘遇了個正着。
身後的婢女一直垂着頭,默不出聲。襲水粉色的綾羅衫穿在她的身上似乎略顯的有些小。看起來十分古怪又滑稽。
舒紫鳶憤憤的盯一眼舒映月,沒有說話,只是朝一旁偏了偏身子,欲越過舒映月離開。
然,舒映月卻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舒紫鳶往左,她亦是往左。舒紫鳶往右,她亦是往右。就是不讓舒紫鳶從她的身邊越過,欲將她攔了下來一般。她的臉上揚着一抹淺淺的盈笑,對着舒紫鳶說道:“妹妹也正好與孃親去文源閣向祖母請安,二姐姐,不如一起吧。相信祖見着二姐姐與妹妹一道去向她請安,一定會很開心的。矣,二姐姐,你這婢女倒是很眼生啊,好像在府裡從來都沒有見過嘛。是曲姨娘新安排給二姐姐的嗎?可是,妹妹不記得,孃親前些日子新招募進府的婢女裡有一個這麼高大的婢女呢。不過,這個婢女似乎看起來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見過。”說着,擰眉,一臉認真又仔細的回想着,似是想憶起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婢女。
“讓開,我沒空和你在這裡瞎扯!”見着舒映月大有一副胡攪蠻纏,大有一副不想讓她離開的意思,舒紫鳶微怒。對着舒映月重重的一甩手,欲將她推開。
然而,舒映月卻是絲毫不見有被她推動的意思,反而對着她露出一抹怪異的冷笑:“二姐姐這是要做什麼?妹妹不過是想與二姐姐一道前去給祖母請安,這也招着二姐姐嫌了?還是說二姐姐根本就不想去給祖母請安?”
“雲姨娘!”舒紫鳶對着一旁默不作聲,大有一眼冷眼旁觀的雲姨娘大喊,“管好你的女兒,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雲姨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紫鳶,“二小姐這話從何說起,月兒邀你一道去文源閣給老夫人請安,這叫丟人現眼?還是說,月兒喚你一聲‘二姐姐’是丟人現眼了?奴婢這就不是很理解二小姐這話的意思了,不如二小姐去了文閣,當着老夫人的面,解釋解釋吧。不然,這罪奴婢與月兒背的可就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了。”
“何事在這裡吵鬧?一大清早的!”凌厲的聲音從雲姨娘與舒映月的身後傳來,隨即便是見着舒清鸞在如畫寫意與初雨的擁族下,一臉高貴優雅的朝着這邊走來。
一襲月白色的蠶絲錦繡裙,外罩一件水藍色的紗衣,手腕處挽着一丈月白色的錦紗,迤邐及地。烏黑的長秀髮挽了一個簡單卻又不失端麗的垂柳髻,髮髻上斜着一支琉璃桃花簪,垂下一縷銀色的流蘇。隨着她的步子,短流蘇左右搖晃着,如俏皮的孩童一般,跳着歡躍的舞步。
舒紫鳶在見着舒清鸞時,眼眸內劃過一抹淺而易見的陰戾。而她身後那高大的婢女,亦是劃過一抹陰森的晦暗。
“奴婢見過雲姨娘,見過二小姐,見過三小姐。”初雨三人對着雲姨娘三人側身行禮。
舒清鸞別有用意的掃一眼舒紫鳶身後的婢女,“既然在這裡遇着了雲姨娘與二位妹妹,那便一道去文源閣給祖母請安了。”說罷,邁步朝着文源閣的方向走去。
“二姐姐,怎麼還不去?莫不成還在祖母過來請你,纔去嗎?”見着舒紫鳶半點沒有邁步一起去的意思,舒映月十分好心的對着她說道。
舒紫鳶恨恨的瞪一眼多事的舒映月,轉身對着身後的婢女說道:“我與姐姐還有三妹妹一道去給祖母請安,你出府去將我需要的那些物什都買齊了吧。”
婢女沒有側身行禮,也沒有出聲,依舊是垂着頭,轉身欲離開。
“慢着!”舒清鸞清脆的聲音響起。
“姐姐,這是要做何?”舒紫鳶一臉警惕的看着她。
舒清鸞對着她抿脣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雙眸冷冷的掃一眼舒紫鳶,邁步至那婢女面前。不緊不慢,不急不燥的說道:“太子殿下,您與二妹妹已是成定局了,要見二妹妹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前來相府,何以用這種方式呢?不覺的這般太有失太子殿下的身份嗎?”
“太子殿下?!”舒清鸞的話剛落,衆人的身後處便是傳來了一道不可置信中帶着驚愕的聲音,只見曲宛若正由夏蘭扶着,朝着這邊走來。
南宮佑的脣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轉身,擡頭,一臉陰森可怕的冷視着舒清鸞,重重的點頭,手指指着舒清鸞的:“舒清鸞,你果然沒讓本宮失望!”
舒清鸞卻是雙眸與他對視,揚着一抹毫不愄懼的冷笑:“太子殿下不會是打算就這個樣子離開相府回宮吧?”轉身,踱步至曲宛若身邊,似笑非笑,“曲姨娘,你怎麼就由着二妹妹這般胡鬧呢?這若要是傳了出去,不止我們相府和父親的顏面掃地,你更是讓皇后娘娘的臉怎麼擺?堂堂一朝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將來的一國之君,竟……,曲姨娘,你就由着二妹妹這般的胡鬧!”厲聲厲色的語氣,十足的當家之勢。那冽視着曲宛若與舒紫鳶的眼神裡,盡是讓人毛骨聳然的感覺。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所有人對着穿着一襲女裝,還挽着一頭少女髮髻,甚至髮髻上還插着簪子與發珠的南宮佑行禮。
南宮佑的脣角又是狠狠的一抽。
“雲姨娘。”。
“奴婢在。”雲姨娘對着舒清鸞微一鞠身。
“曲姨娘由着二小姐胡鬧,但是我們不能跟着胡鬧,相府與父親的臉面可丟不得。還不帶太子殿下回客房換回原裝。相信太子殿下也不願意這樣回宮的。”似笑非笑中帶着一臉深沉的對着南宮佑說道。
“是,大小姐!”雲姨娘對着舒清鸞又是一鞠身,而後轉身現南宮佑,“太子殿下,請隨奴婢這邊請。”邊說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南宮佑狠狠的剮視一眼舒清鸞,跟着雲姨娘離開。
文源閣
趙嬤嬤對着老太太的耳邊一陣輕說。
陳嬤嬤正拿着桃木梳,爲着老太太梳着髮髻。
“什麼!”老太太一聽,怒了!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一臉的怒不可遏,對着趙嬤嬤說道,“去,把那對不安份的母女給叫來!這都成什麼樣了!不惹出點事來,是不是就不得安生了!”
“老夫人,史姨娘在院外求見。”趙嬤嬤剛一走出房門,便是見着一婢女走進屋子,朝着老太太恭敬的一鞠身,說道。
老太太正爲着舒紫鳶這事大怒着,一聽便是十分不悅的說道:“若是請安,免了。這她回了!”
“是!”婢女福了福禮後,退出。
然後,沒一會的,又是折了回來,對着老太太又是一鞠身:“老夫人,史姨娘說事關肚子裡的孩子。還請老夫人一定要接見。”
老太太的眉頭緊緊的一擰,“讓她進來。”
“是!”
“奴婢見過老夫人,給老夫人請安。”史姨娘對着老太太很是恭敬有禮的一鞠身行禮。
老太太冷冷的斜了一眼:“何事?非得要見我?”
“通!”史姨娘對着老太太雙膝跪下,“求老太太爲奴婢作主!”
見着史姨娘的下跪,老太太不悅之際,更多是則是不解與疑惑。
正好陳嬤嬤爲她梳好了髮髻。
是以,老太太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髮髻,略顯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微轉身,俯視着跪於地上的史姨娘:“起來吧,都是有雙身子的人,不心疼自己,也得心疼下肚子裡的孩子!”
史姨娘卻是沒有起來的意思,擡眸一臉委屈中帶着傷心的說道:“奴婢謝老夫人關心,只是卻是有人見不得奴婢肚子裡的孩子好,已經開始出手加害了。還請老夫人爲奴婢作主。”
“說的什麼話!”老太太微怒,對着史姨娘輕喝,“誰能害了你!”
史姨娘沒有說話,只是攤開絹帕,將帕中之物遞於老太太面前。
見着絹帕裡的東西,老太太的臉色瞬間的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