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 真的是太突然了。
岑清伊都沒反應過來，一股奇特的酥覆蓋住被舀的疼痛。
岑清伊心跳加速，她彷彿聽見血管裡汩汩而流的血液正在加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燥熱。
儘管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儘管信息素評定機構大樓的停車場人少, 但保不齊哪裡有人路過。
岑清伊本來想看清窗口的人, 但是等她回過神, 窗口那裡並沒有人, 難道剛纔說她太緊張看走眼了？
岑清伊怕江知意亂來, 乾脆抱緊她, “剛纔窗戶那邊好像有人，萬一被拍到怎麼辦！”
岑清伊兇巴巴, 聲音還有點顫, “你再亂來我就把你塞車裡。”
江知意埋頭在的心口劇烈的呼吸着，岑清伊聞到濃郁的九里香，她恍然, 問：“你發熱期來了？”
“恩。”江知意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下次說一聲嘛, 嚇我一跳。”岑清伊擡手摸了摸後頸。
仲卿意說不要刺激腺體，這下好了, 不僅刺激，直接給舀破了。
現在身體裡好像有小電流亂竄，腺體甦醒，心中自然有想標記的念頭。
不過岑清伊尚可控制, 輕輕嘆了口氣，“你就沒覺得味道不對嗎？”
江知意抿抿脣, “有一股藥味。”她挑起眉頭，“剛纔就想問你, 你去採血室幹嘛去了？”
“先上車再說。”岑清伊這次愣是把人推上車，關上車門才放心。
岑清伊坐到主駕駛，見江知意偏着頭看窗外，安全帶也不繫上，她傾身過去幫忙，“我今天過來做信息素採集，你做了嗎？”
“啊……”江知意收回視線，“還沒有，”她望着眼前紅潤潤的小耳朵，伸手抱住岑清伊。
“怎麼了？”
“讓我抱會。”
岑清伊身子僵了下，呼吸有些緊，紅着臉說：“是不是懷孕的原因啊？”
岑清伊總覺得江知意比之前更粘人了，或許是懷孕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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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沒做聲，岑清伊也沒再說話，她透過窗子看剛纔恍惚有黑影的位置，也不知道是緊張看走眼了，還是真的有人。
空氣過於安靜，靜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了。
岑清伊突然問：“你什麼時候來採集？”
“也就這兩天吧。”江知意語氣很低，似乎有些疲倦。
“那、那……”岑清伊支支吾吾，江知意拿腦袋撞她肩膀，“跟我不用吞吞吐吐。”
“恩。”岑清伊抿抿脣，問：“要不要我陪你？”
“這麼乖？”充滿笑意的聲音，江知意偏頭，臉頰上果然帶着笑，眸子裡也是溫情，“因爲我懷孕了嗎？”
其實不完全是，岑清伊是想到了仲卿意，那個她一看就討厭的人。
萬一江知意去做信息素採集，也是她怎麼辦？鍾卿意衣冠楚楚，比她年長，看着和自己極爲相似的人，她不順眼，而且還有莫名的危機感，“那你要不要我陪嘛……”
岑清伊低着頭，難得主動一次，生怕被江知意拒絕，“不要我……”
“要你，要你。”江知意打斷的剛剛好。
“不是說要我啊，”岑清伊瞥見江知意嘴角戲謔的笑，意識到她在逗自己，有些無奈，“你有點壞。”
“怎麼壞了？”江知意明知故問，耿直的岑清伊自然也是如實回答，“佔我便宜，我說的要不要我陪你，不是那什麼……”後面岑清伊聲音很低，江知意湊近，盯着紅潤潤的小臉，饒有趣味，“那什麼？”
岑清伊紅着臉嚷道：“哎呀，就是那個嘛，你再不正經，就當我剛纔沒說。”
江知意捧起岑清伊的臉，認真道：“要你怎麼就不是正經事了呢？”
岑清伊垂着眸子，睫毛顫啊顫，顫得江知意心養，她湊過去輕輕琴了下岑清伊的額頭，然後攬人入懷抱住，“小傢伙長大了，知道主動了，還知道陪姐姐，欣慰啊。”
……這是什麼老母親語氣？岑清伊無奈，“我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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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胃口一般，不宜油膩，但又不能缺營養。
岑清伊專門挑了一家百年的老湯館，專門烹飪各類營養高湯。
江知意點了魚湯，也想喝點雞湯，還想嚐嚐排骨湯，犯愁道：“點這麼多，喝不了。”
“喝不了，打包。”岑清伊讓服務生都點上，緊着催促：“行了，你出去吧。”
等服務生都出去，岑清伊趕緊從包裡翻抑制劑貼，怕晚一步都忍不住想標記。
“貼了也沒用，別貼了。”
“誰說的？”岑清伊不服氣，“聊勝於無。”
雖然江知意也說過反向標記可以讓抑制劑貼失效，但江知意不在她身邊時，至少能讓她不用太難受。
江知意也不阻止她，靠着椅背，看着岑清伊手忙腳亂貼抑制劑貼，不幫忙，故意問：“你不生氣嗎？”
“你也是孕期，控制不住，又不是故意的。”岑清伊低着頭，兩手在後面緊忙活，怕貼到頭髮，疼。
江知意又問：“如果我是故意的呢？”
岑清伊擡眸看了一眼，江知意的臉頰泛着紅，眉眼含笑，看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岑清伊故意繃着臉，“你真是故意的？”
“那可說不準。”
“如果你告訴我，這次反向標記跟之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反應，我就不生氣。”
“那你還是生氣吧。”江知意雙手托腮，笑盈盈，“你氣鼓鼓的樣子也是很可愛。”
“哼，”岑清伊哼了一聲，“你果然是故意的，我纔不生氣，我不上你的當，我……”岑清伊說不出話來了，因爲抑制劑貼沾到頭髮上了。
抑制劑貼爲了保證效果，粘合程度很強，剛粘上要硬生生往下撕，極有可能撕掉一層皮。
“啊，痛。”岑清伊拽了下，粘到的頭髮還不在少數。
“你啊。”江知意站起身，像是數落淘氣包子似的，輕輕拍了一巴掌她的後背，無奈又寵溺，“都說了貼了沒用，非要貼。”
最後撕下來是沒指望了，江知意跟服務生借剪刀，剪掉一縷頭髮。
“哎，犧牲了我的秀髮，還浪費一個抑制劑貼。”岑清伊搖搖頭，哀悼的語氣逗得江知意笑出聲，“你怎麼這麼可愛。”
“還可愛，都是你。”岑清伊怨念，要不是被分心，她也不至於如此，“看在我這麼慘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次反向標記到底會怎麼樣，至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岑清伊頓了頓，“包括你的發熱期，以後來了，你告訴我一聲，別上來就標記，光天化日，你真是嚇死我了。”
江知意忍俊不禁，“其實不用我告訴你，你的身體也會告訴你，被我反向標記，你會怎麼樣。”
“我都看了，說孕期omega不能，不能……”岑清伊咳嗽兩聲，眼神亂飄，她在說什麼？難道孕期不限制標記，她還真要標記江知意嗎？岑清伊，你個瘋球！
江知意倒是意會到了，挑明道：“那沒人告訴你，如果能標記成功，會怎麼樣嗎？”
其實帖子裡也說了，會永生難忘，具體怎麼個難忘沒說，只說殺傷力、羞辱性什麼的……岑清伊哪裡好意思說，咳咳兩聲，轉移話題：“突然口渴，我給你倒點水，你也漱漱口吧。”
“確實。”江知意抿抿脣，“感覺嘴裡還有股藥味。”
“誰讓你反向標記。”岑清伊又是哀怨，“上次標記剛過勁兒，你又來。”
“那你乖乖呆在姐姐身邊，”江知意喝口水，淡笑道：“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其實不用江知意說，岑清伊已經很想坐她旁邊了，你若問她爲什麼，她也不知道。
上次被反向標記，岑清伊就有點控制不住想要靠近江知意，現在更明顯。
這次反向標記剛過去，岑清伊內心裡就極度渴望離江知意更近一點，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將她緩緩推向江知意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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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服務生進來送餐，岑清伊有些剋制不住內心的渴望，站起身繞過桌邊，站到江知意身邊盛湯。
就像是癮君子被慰藉，岑清伊的身心都有點蘇，恨不能離江知意更近點。
不過理智尚在，岑清伊極力自控，眼看着湯盛完，她應該回到對面的位置。
岑清伊戀戀不捨，一碗湯盛滿，再盛出去點，撈點魚肉，再撈出去點看不見的油腥……江知意也不出聲，就望着身邊的人。
最後，岑清伊自己都覺得差不多得了，深吸口氣，九里香遠比任何味道都要迷人，她現在沒心思喝湯了。
“那你喝湯，慢點，燙。”岑清伊剛要回去，江知意擡手攬住她的腰，“你給我吹，我不想動。”
“好。”岑清伊語氣聽起來淡然，但內心有一隻撒歡的小狗崽來回跑，她順理成章坐到江知意身邊。
這大概是反向標記帶來的後果，岑清伊爲自己的沒出息而羞愧，不過眼下就她們兩人，臉面什麼的，可以先放到一邊，撫慰一下身心，最重要的得安撫腺體，讓甦醒的腺體別再躁動了。
江知意不介意岑清伊邊喂她喝湯邊說，“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早點談完，我們早點領證。”
岑清伊手一抖，湯灑了。
領證……她居然真的要結婚了，岑清伊心理總覺得不真實。
岑清伊和江知意幾乎同時去抽紙巾，江知意擋開她，“我來。”
岑清伊聽到這兩字，有點過敏，臉又紅了，江知意慢慢擦着桌面，“跟我領證那麼嚇人。”
“不是那個意思。”岑清伊低頭，輕輕嘆口氣，“是我自己的問題，等喝完我再說吧。”
岑清伊也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惹人不快，她不想影響江知意本就不好的胃口。
江知意胃口一般，三類湯都喝了幾口，岑清伊又是挑魚刺，又是剔骨頭，非讓江知意吃肉。
江知意不想吃，她就夾起一塊抵到人家脣角，江知意噙着笑：“這世上，沒聽說omega懷孕能使alpha變乖的理論呢。”
岑清伊不好意思，卻也堅持，“那你多吃點，你最近都受了。”
“omega本來就該受啊，反倒是我，好像有點太攻了。”江知意往後仰了仰，認真地盯着岑清伊，“如果吃肉可以讓一個人變攻，你可以多吃點。”
“……”岑清伊臉色漲紅。
“問題是你平常也沒少吃肉啊。”不等岑清伊回答，江知意擡手摸摸早就紅撲撲的臉，勾起笑，笑得格外嫵媚，“該說不說，你在我身上很攻。”
“你、你到底吃不吃？”岑清伊急了，江知意的指尖順着臉部輪廓滑到脣，“用這裡餵我，我就吃。”
岑清伊到底是沒那個臉，僵在那沒動，不過她也沒完全拒絕。
江知意主動夾了塊肉抵在脣角，示意地張了張嘴，看意思是要喂她。
肉到嘴邊，吃還是不吃？
岑清伊其實真有點餓了，吭哧一口叼住，江知意突然說：“不準吃掉。”
“？”岑清伊只舀了個邊兒，怕掉了又往裡舀了一口，江知意淡聲道：“我看你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