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說好了,你在家照看着,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丁叔叔看了下手機,說:“我出去買退燒藥,藥箱裡的過期了。”
陳阿姨答應着,然後一拍大腿,急匆匆撲向廚房。竈上還坐着稀飯呢,看樣子是要生鍋的節奏。
果然,撲進廚房的陳阿姨跟着就喊了,“順便帶早飯回來。”
“好勒。”
丁叔叔答應着打開防盜門。
我撲過去咬住他的褲腿,指着兩道槓叫道:“喵喵,喵喵喵!”
“這麼早還沒開門呢。”丁叔叔無語道:“再說我還要回來的嘛。”
好吧,我也讓接連不斷的事情給搞暈頭了。我鬆開他的褲腿,回頭走回次臥裡面。
稀飯給燒壞了,陳阿姨就關了火沒有在管,接了盆冷水端進來,把毛巾擰乾了搭在丁玲額頭上,還一臉關心的問:“舒服些沒有?還有那裡不舒服要說啊。”
也得虧丁玲磕破頭後就是個迷糊性格,要換成其他人……呃,這簡單一句也不會起疑。
丁玲點頭說這樣好像沒那麼暈,陳阿姨就讓她把眼睛閉上,等一會丁叔叔回來在叫她吃飯。
沒過多久,丁叔叔就拎着早飯和退燒藥回來了。早飯是稀飯饅頭鹹菜,外加兩個鹹鴨蛋。多半是怕丁玲發燒沒胃口。
不過丁玲的胃口卻是好得很,稀飯兩碗饅頭三個,鹹菜一掃而光,鴨蛋一個不剩。
丁叔叔和陳阿姨看她胃口這麼好,心裡也是放心不少。看看時間不早了,丁叔叔就說去上班,讓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陳阿姨說着好。
防盜門一開,小雨舉着拳頭正要敲門,見丁叔叔開門直問:“今天丁玲怎麼沒來叫我呀?”
“發燒呢,剛吃了早飯睡下。今兒你自個坐車吧,別把錢都省來玩遊戲。”丁叔叔也不理小雨接連噤聲的暗示,回頭又叮囑說:“一會記得給老師去個電話請假啊。”
哎,等等!
我看丁叔叔的腳已經踏出門外,卻沒有帶上兩道槓的意思,趕緊喵喵叫着追過去,然後又和防盜門來了次親密接觸……
揉着腦門返回次臥,陳阿姨擰着毛巾給丁玲換上涼爽一些的,我鑽進牀底按開水果六給丁叔叔發短信。
“回來!”
“丁玲出事了?”
“……說好的寵物醫院呢?”
“你嚇我一跳,馬上。”
還嚇他一跳?丁玲要有事,也輪不到我發短信吧?陳阿姨早打電話了。真是……不過算了,老爸關心女兒嘛。
你看一隻耳那種慫貨,爲了皮皮還能爆發呢。
等丁叔叔回來把兩道槓抱走,陳阿姨已經幫丁玲請過假了,然後又給在文具店幫忙的曉曉去了個電話,說今天休息不開門。
不過她說完事後卻沒有急着掛掉電話,反而糾着眉頭,左右爲難的說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吵吵鬧鬧的丁玲一直都沒睡着,這時聽見陳阿姨爲難,就睜眼說:“媽,有事你去忙吧,我沒事。”
“這……”陳阿姨更爲難了,剛纔爲難的只是怎麼向客戶解釋今日爽約的問題,現在爲難的卻是該解釋才能合理的留下。
“我真沒事,剛纔喝了稀飯,暖烘烘的都出汗了,不信你看。”丁玲說着一把掀開被子,出沒出汗我倒是沒看見,不過忽冷乍熱,她立馬就打了個噴嚏。
陳阿姨趕緊把被褥給她蓋回去,點着她的腦門道:“你看你!”
電話還沒有掛斷,聽情況好像是聽緊要的事情。陳阿姨看丁玲卻是沒什麼大問題,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過去處理一下。
“喵特勒,我去去就回,有事你就那丁玲的手機給我打電話知道不?”
切,剛纔說幫你你不幹,現在想到我了?我也不幹。
“說你你還來脾氣了?”陳阿姨說着一把將我拎起,丟在枕頭旁邊,“就一會,最多半小時。”
說罷,她又把退燒藥拿來讓丁玲吃了,看丁玲躺好後才匆匆出去。
關門聲響起,丁玲就睜開了眼睛,看架勢精神頭不錯,嚷嚷着要我給她開電腦,說是要看什麼電視。
我一爪子摁過去還摁不動,就兩個爪子一起摁她腦門。生病了還看電視,躺下吧你!
“哎呀,我都睡一晚上了,那睡得着啊?”丁玲搖頭把我晃下去,“快點嘛喵喵,都大結局了不看我睡不着。”
還睡不着呢,昨晚你睡得更豬一樣,連夢遊都……
想到着我咂吧咂吧嘴,心道該不會是夢遊加發燒,又給她把後遺症加重了吧?
於是我過去把電腦打開,先穩住丁玲的情緒,然後就鑽到牀底去發短信。
我的手機上只有丁叔叔和小雨的號碼,所以也就只能發給丁叔叔了。
“丁玲睡不着要看電視劇,是不是後遺症加重了?”
“正常情況,這丫頭一生病就粘人,還有以爲她長大懂事了呢,沒想到這毛病還在。哎,她吃藥了沒?”
“吃了。”
“那讓她看,藥效上來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這條短信後馬上又跟來一條,“怎麼你發短信來問這個,你陳阿姨呢?”
“有事出去了,說半小時內回來。”
“這女人怎麼不分輕……”
短信內容只有一半,估計是給陳阿姨打電話去了。
不過知道了是正常情況就好,我鑽出牀底,就見丁玲趴在牀沿上,把腦袋伸出來正在尋我,“你鑽牀底下去幹什麼?”
“喵喵喵(喵了個咪,你知道自己在發燒不?躺下蓋好啊!)”
“我都聽不懂……啊湫聽不懂你說什麼。”
“……”我抹着臉上的鼻涕,“喵喵(你能不能躺好)?”
“嗯~~”丁玲吸回鼻涕(嘔),嘟着嘴一伸手,“抱抱~”
“我……”我算是明白粘人的意思了,剛纔那麼懂事,多半是還沒燒糊塗。現在倒好,退燒藥下肚,藥效出來人犯迷糊了,跟着又二次受涼,所以就開始粘……呃粘喵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報還一報,想當初本喵感冒的時候,她一針管一針管的往我嘴裡灌藥水,害得我整整病了一個星期。
不過她當時是處於好心……嘶,這好心辦壞事的人,究竟算好人還是壞人?
我被丁玲抱着,腦子裡卻想着高深的哲學性問題,接着又聽她吸一下鼻子,哲學問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
她會不會把鼻涕抹我身上……
她會不會就這麼睡着,然後再夢中把我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