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用毛巾擦了一把汗,認真地說:“我想來想去,大港雖大,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所以我只有來找你。”
“你不怕我出賣了你?”孟欣突然盯着他。
“我信任你!”蕭邦說。
一種從未有過的暖流突然在孟欣的心裡涌起。她避開他的目光。她感到鼻子發酸!
她一直活在欺詐的世界裡。她的工作使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她也知道任何人其實都不相信她,就連她的親叔叔也做不到。可是,一個仍然有些陌生的男人,在最危急的時候突然來找她,並且信任她!她無法不激動!同時她也非常清楚,以蕭邦的能量,他不可能真的“無處可去”!
她說了句“我去收拾洗手間”,便出了臥室。
她進了洗手間,將門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龍泉洗浴中心幾乎沒有人。
孟中華跨進包房時,靳峰已躺在上牀上,半眯着眼。
孟中華便做出了個請安的姿式。靳峰一擺手,讓他也躺上左側的那張牀。
“我去了蕭邦被殺的現場。”靳峰開門見山,“情況有點複雜,現場留下的線索不多,兇手是作案老手。”
“大約是什麼時候的事?”孟中華小心地問。
“看樣子是九點到十點左右吧。”靳峰說,“從現場看,應該是三個人。當然蕭邦算一個,還有一個瘸子和一個穿皮鞋的人。從腳印上來看,穿皮鞋的這個人,並沒有與蕭邦進行肉搏,倒是那個瘸子,似乎有些功夫。”
“什麼?”孟中華露出驚訝的表情,“靳局是說,現場還有打鬥痕跡?”
“有,”靳峰說,“我還是簡單向你介紹一下吧。從現場看,蕭邦一開始並不知道除了瘸子之外這個穿皮鞋的人。蕭邦本人也穿皮鞋,他的腳印很淺。看得出,蕭邦到現在還在練功,不得了啊。但另外這個穿皮鞋的人,鞋碼比蕭邦的要大一號,估計身材要壯一些。”
“可是,以蕭邦的精明,怎麼會不知道有人藏在暗處?”孟中華不解。
“剛開始我也納悶。”靳峰頓了一下,繼續分析,“後來我看了車輪的印跡,發現這輛車的後輪印跡很深,估計這個穿皮鞋的人,就藏在汽車的後備箱裡。”
“這是輛什麼車?”孟中華問。
“從印跡上看,好像是輛索納塔。”靳峰皺了一下眉頭,“自從去年,大港市交通部門規範出租車後,多數出租車都是這種索拉塔。這種車的後備箱比較寬,躺進去一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靳局是說,這個穿皮鞋的人躲在汽車的後備箱裡,向蕭邦發起了攻擊?”孟中華問。
“不是。”靳峰肯定地說,“整個過程,看起來時間並不短。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可能一開始,那個瘸子與蕭邦惡戰了一場,瘸腿人不敵蕭邦,穿皮鞋的人才出來動用了手槍。手槍曾有掉在地上的痕跡,離汽車只有四步的距離,證明穿皮鞋的人是從車裡爬出來,向前追了幾步。我猜想,蕭邦一見到這個穿皮鞋的人,就開始向海邊跑。蕭邦逃跑的腳步很凌亂,其間還配合着軍隊正規的戰術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