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章老頭的醫館,嶽不羣謹慎的關上房門然後將手抄的一份紙張放到他的手中,"這個東西我看左冷翼非常在乎,所以就抄了一份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章老頭打開來仔細的閱讀了一下,他發現這份東西上面寫的都是一些草藥,而且有很多種都是毒性相沖的,他頓時有點擔憂老城主的安危,有這麼一個可怕的兒子在身邊,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生活吧!不過他也不能完全確定這些草藥加起來就是毒藥,因爲有些藥性是相互剋制的,有點複雜,還需要慢慢研究研究。
"先彆着急,任何事都是需要一步步的過程,耐心一點。"章老頭拿着手抄紙一邊看一邊開始在屋子裡面搗騰,"你先出去吧!我做試驗的時候比較危險,遠離一點總歸是好的,反正沒事你也可以帶着寧丫頭去虛言城裡逛逛,那兒的新奇玩意兒肯定能吸引她的眼光。"
"那好,我先走了,過些日子再來找你。"
中則正在院子裡逗兔子,這隻小灰兔還是嶽不羣花費了好多精力抓住的,所以中則非常珍惜它,不過聽說岳不羣要帶她去虛言城但是不允許帶兔子她立馬就不樂意了。
"不羣哥哥,我們帶上小兔子吧!你看章爺爺被關在屋子裡了,要是我們走了,小兔子就會被餓死的。"
對嶽不羣而言,保護一個人已經要花費很大的精力了再加上一隻兔子就有點困難了,他們兩個初來乍到,他總覺得在虛言城會發生一些事情,到時候他根本不顧及不到一隻兔子的死活,免不了最後中則在自己的耳邊哭訴爲什麼不救它,那還不如現在就不要帶走也省心一點。
"中則乖,不要鬧性子好嗎?"
"不要不要,我就是要帶着它。"中則開始無理取鬧起來。
嶽不羣蹲在中則的面前想了一會兒,看來與其用強制的辦法還不如用道理來說服她,這樣她也就不會跟自己對抗了,"那這樣吧!中則,我爲你,如果我把你一直關在這個院子裡,不讓你出去玩,沒有新的小夥伴,你樂意嗎?"
中則迷茫地擡起自己的腦袋愣愣的看着嶽不羣,隨後搖了搖頭。
"那不就好了,你看,我們已經把小兔子關了這麼久了,它也會想家的,它的父母一定很焦急的在等它回去呢,所以我們放了它,讓它去過自己的生活好嗎?"
"好。"這次中則很爽快的同意了,即使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是她的善良絕不會因爲記憶的失去而泯滅。
嶽不羣陪着中則走到院子外的小河邊,小灰兔似乎聞到了自由的味道,在中則的懷中非常不安分,當中則將它放到草地上時,它馬上就飛快的奔跑起來,一轉眼就已經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
嶽不羣走到中則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沒事了,我們走吧!"
"不羣哥哥,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虛言城。"
"去虛言城做什麼?"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基本上是中則問一句,嶽不羣便回答一句,兩人看上去相處的倒也很和諧。
來到城裡已經是傍晚了,嶽不羣隨便找了間客棧住下,晚上的客棧不像白天那般熱鬧,不過八卦的人倒也不少,隨處都能聽到他們交頭接耳的說着話。
"聽說了嗎?
城主熬不住幾天了,現在二位公子明爭暗鬥坐這個位置呢!"
"是嘛!那可有結果了?"
"誰知道呢,城主愣是一點表態都沒有,你說好歹也寫個遺言什麼的,免得自己的兩個兒子互相殘殺你說是不是?"其中一個男子往自己的嘴裡扔了一顆花生然後繼續說道,"現在局勢不穩定,其實大多數的人都是希望大公子繼位的,可惜啊他太單純了,怎麼可能鬥得過二公子呢,再說了二公子身邊還有個軍師在,大公子想坐上這個位置,嘖嘖,難!"說完男子搖了搖頭。
在他們的談話中嶽不羣帶着中則上了樓,他只要了一間房,這也是爲了保護中則的安全,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可現在在嶽不羣的眼中,中則跟個孩子沒什麼兩樣,所以也無須忌諱太多。
虛言城自從吞併了雨冼城以後,城土就擴大了一倍,一時半會兒也逛不完,正好嶽不羣可以帶着中則在這裡玩上一段時間,然後再去找章老頭問解藥。
"不羣哥哥,那裡有賣面具,我想要一個可以嗎?"中則小心翼翼的看着嶽不羣,畢竟是拿人家的錢買東西,中則心裡還是很清楚的, 所以她不敢要求太多,但又畢竟是個孩子的心智,遇到新奇好玩的,難免會想擁有一個。
"好啊!那你自己去選一個吧!"
走到賣面具的小攤販面前,中則仔細的觀察起來,似乎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
"不羣哥哥,你看這個怎麼樣……不羣哥哥?不羣哥哥……"就在一轉身的功夫,嶽不羣就消失在了中則的身後,中則茫然的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姑娘,剛纔那位公子已經付好賬了,你可以拿走自己想要的。"攤主很客氣的說了一句,因爲嶽不羣急匆匆地在他的手中塞了一兩銀子,這可得讓他賣一個月的面具才能掙到呢!雖然不知道他這麼焦急的離去所爲何事,不過他也管不着這麼多,因爲此刻他的眼中就只有錢。
"那我可以拿兩個嗎?"中則弱弱的問了一句,因爲她替嶽不羣也選好了,本來是想給他看看他喜不喜歡的,但是現在人卻不見了。
"當然可以,您愛拿幾個就拿幾個。"
中則不是那麼貪心的人,她只要兩個就夠了,於是她拿着自己喜歡的和專門爲嶽不羣選的面具離去。
"不羣哥哥,不羣哥哥你在哪兒啊?不羣哥哥,你不要中則了嗎?"中則失落的坐在小河邊扔着小石子,兩個面具正安靜的躺在她的身邊,她時不時的轉頭看身後,希望嶽不羣能突然出現,然後帶她繼續玩。
其實在剛纔中則挑選面具的時候,嶽不羣就感覺有人在跟着他們,所以他就去追,一時間忘記了中則。
跟着那個黑衣人飛過好一個街道,黑衣人才在一處死角停了下來。
"你是誰?爲什麼要跟着我們?"
"哈哈,笑話,大路朝天,誰規定一條路就只能由你們兩個人走?話說回來應該是你在跟着我吧!"
聽聲音是個女的,除話都說在江湖混的女子都不是好惹的,而且都很有心計,所以一聽是女子,嶽不羣就開始謹慎起來,握着劍鞘的左手不經意間緊了幾分。
黑衣人轉身對着他,女子並沒有蒙面,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樣貌,長得很清秀,給人一種純樸的感覺,但是看人不能看外
表,因爲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嶽不羣嗅出了敵對的味道。
"既然你不是跟着我們,那爲什麼我追來你就要跑呢?"
"你追我,我當然要跑了,江湖的生存守則不知道嗎?"
"那倒是在下孤陋寡聞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分別,免得日後又鬧出什麼烏龍事件,徒添煩惱。"嶽不羣恭敬的朝她一拜,然後一揮衣襬飛身離去。
等嶽不羣的身影消失在女子的眼前時,只見女子惱羞成怒的跺了跺腳,"嶽不羣,你居然敢裝作不認識我,你等着,我一定會不會放過你。"
"小姐,還是回去吧!免得到時候又惹主子生氣。"女子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蒙面的男子,畢恭畢敬的說道。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雪心可不是好惹的。"雪心站在原地,而思緒早已跟隨着嶽不羣遠去。
回到賣面具的小攤販那邊,早已沒了中則的身影,嶽不羣着急的問了攤主中則的去向,但是隨着他所指的方向尋去,哪裡找得到人,這人海茫茫的實在太難找了,道路彎彎曲曲的給嶽不羣又增加了不少難度。
冬季很少會遇到下雨的時候,但偏偏不巧,就在這個時候,老天爺下起了傾盆大雨,這讓本來就寒冷的溫度更加低,中則拿起自己的面具慌張的躲到一處屋檐下,緊緊的縮在一個小角落裡,半邊的衣服早已被大雨浸溼。
爲了方便尋找,嶽不羣飛身上了房樑在大雨中苦苦尋找中則的下落,即使凍的他連手中的劍都快拿不住了,他還是在堅持。
"不羣哥哥……"中則迷迷糊糊的靠在牆角睡了過去,夢中不忘喃喃的叫着嶽不羣。
也可能是老天爺可憐他們兩個,所以沒有再多加刁難他們,嶽不羣很快就找到了中則,但是這個時候的中則因爲受了風寒發起了高燒。
嶽不羣趕緊將她抱到了醫館,"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我求你,一定要救她。"
"這位先生請你冷靜一下,師父正在爲您的夫人退燒,我看您也淋了雨,不如先去內堂泡個澡,驅走風寒如何?"因爲嶽不羣的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抓藥的小夥計就儘量轉移他的視線,經他這麼一說,嶽不羣確實感覺自己有點冷,於是點了點頭,隨他進了內堂。
這也不能怪嶽不羣的反應太大,其實說岳不羣是孤兒也不完全是,他被嶽鷹洪帶入華山是在他七歲的時候,在他六歲的時候,家裡被江湖中人滅了門,他帶着年僅四歲的弟弟逃了出來,弟弟的身子骨本來就弱,那年也正好是寒冬季節,因爲連夜的奔跑再加上可進食的食物又少,弟弟感染了風寒,雖然遇到好心的大夫可還是沒能救回弟弟的命,所以這就是爲什麼看到中則身染風寒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好在中則以前是習武的比正常人的體質要好很多,高燒很快就退下來了,只是還沒有甦醒的意識。
"對不起大夫,之前是我魯莽了,很感謝你救了她。"嶽不羣從內堂出來時,中則已經很安穩的睡着了。
"公子嚴重了,夫人的燒是退了,不過還需要療養,因爲她的脈象有點紊亂,需要多家休息。"
"多謝大夫。"嶽不羣並沒有解釋中則不是他的夫人,也可以說明在他的心中應該早已把中則當成自己的妻子了吧!只是嘴上不想承認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