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王忠,你們率中軍兩千騎兵向北邊迂迴前往矮丘北邊,儘量斷絕阿魯臺退路!”
“陳昶、李失,你們率中軍兩千騎兵往南邊迂迴前往矮丘北邊,配合王聰和王忠。”
“王義,四千中軍騎兵向前列橫陣。”
“王戎,一百門野戰炮填裝霰彈,列陣在王義之後。”
“待胡騎抵近,王義你率騎兵左右散開,王戎霰彈炮擊胡騎!”
北山壑的河谷平原之上,朱棣鎮定自若的下達各項軍令。
諸將紛紛領命,按照他的吩咐分兵準備。
與此同時,徐增壽和李遠所率萬餘騎兵也按照朱棣所說的,在韃靼兩萬騎兵出動後開始邊戰邊逃。
“讓允恭和李遠往北邊撤退,暴露中軍本陣!”
徐增壽在接到軍令也連忙讓大軍散開些,避免給阿魯臺察覺的機會。
雖然沒想到朱棣如此不堪一擊,但阿力臺依舊按照經驗做出穩妥安排。
“擒龍!!”
也先孛羅得到消息,一邊策馬追擊,一邊讓人吹響號角。
十九年後的今天,他們也將在距離捕魚兒海不足五百里外的此處,生擒南人的皇帝,用他來做一個好籌碼,說不定能拿回漠東和漠南。
箭如雨下,明軍騎兵戰馬臀部有裙甲庇護,中箭不多,即便中箭也因爲裙甲遮蔽而致使箭矢無法對戰馬造成驚嚇和重傷。
“吼!吼!”
“讓也先孛羅吹響號角,給阿力臺傳去消息!”
“全軍衝鋒的號角聲?”
雖然是追擊,但韃靼本部這兩萬騎兵依舊在追擊時保持着陣型嚴整,不給明軍一點回手反擊的機會。
當數以千計的號角開始吹響,整個河谷之中幾乎迴盪着這號角聲,並漸漸向遠方傳去。
河谷平原上,身着戎裝的明軍與騎着蒙古馬的韃靼數萬騎兵在平原上奔馳吶喊,塵土飛揚,豪氣沖天。
本陣之中,阿力臺一臉詫異,他沒想到明軍如此不堪一擊。
一時間,上萬明軍騎兵且戰且退,而負責追擊的阿魯臺次子,也先孛羅也正在與諸多貴族們率領兩萬騎兵追擊徐增壽等人。
十九年前,明軍在南邊的捕魚兒海擊破了王庭,還俘虜了烏薩哈爾汗的妻子和烏薩哈爾汗的妻子、次子,以及王公大臣等近三千人。
現在號角響起,那就代表自己應該率軍突襲朱棣後軍了。
眼看兩軍距離不斷拉近,朱棣讓人揮舞旌旗,傳遞旗語。
從空中俯瞰,萬餘明軍騎兵陣型潰散,甚至連逃回本陣都做不到,只能向北邊寬闊處奔逃。
至少在他的目光中,明軍中軍已經暴露且不提,更愚蠢的是中軍一萬餘騎兵被分成了三個部分。
只是不等他們感嘆,明軍本陣騎兵開始調轉馬頭,左右奔走而去。
“嗚嗚嗚——”
萬餘騎兵雖然在撤退,但陣型已經嚴整,這讓朱棣皺眉,繼續傳令:“這是在潰退,別注意陣型!”
不同的是,這不足二百步寬的坳口,此時被上萬韃靼騎兵堵的嚴絲合縫,並且他們還企圖壘石阻擋即將戰敗的明軍。
他們有兩萬餘人,明軍中軍本陣被分置三部,拱衛天子旌旗的不過四五千人,他們沒有道理需要懼怕他們。
旗語被前軍的旗兵用望遠鏡察覺,連忙將軍令傳達給了旁邊的徐增壽等人。
也沒有片刻的猶豫,韃靼本部騎兵在也先孛羅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朝着朱棣的天子旌旗衝擊而去。
“娘地,這是在潰退!你們他孃的都給老子散開點!”
“嗡嗡……”
“是!”一旁的王彥點頭,連忙讓兵卒打出旗語。
聲音越過了明軍,傳達到了明軍進入北山壑的坳口。
眼見無法追上他們,阿魯臺之子的也先孛羅也沒有貪戀他們的首級,而是將目光放到了明軍本陣之中。
“是!”旁邊萬戶行禮,很快派出塘騎追向己方前軍和中軍的兩萬騎兵。
無數的韃靼騎兵手持弓箭,在進入明軍本陣不足百步時張弓搭箭。
按照以往他們之間的配合,這種聲勢浩大的號角聲,都發生在敵軍潰亂的前提下。
這一時刻,他們幾乎能看清楚天子旌旗上的繪圖,十分精美。
在他的率領下,兩千騎兵留下備敵,其餘八千騎兵跟隨他向着河谷平原突擊而去。
他們胯下駿馬是河曲馬與大食馬混雜出的軍馬,耐力不算太好,但速度極快,好像洪流般涌向北邊。
眺望遠處迎風招展的天子旌旗,也先孛羅帶着深深的敵意,嘶吼道:“斬殺南兵,隨我擒龍!”
當局者迷,身處大軍之中的李遠無法察覺全軍撤退嚴整,得到朱棣軍令後連忙大罵。
“阿勒臺,你率兩千人繼續在這裡壘石備敵,其餘人隨我襲擾南人後軍!”
很快,在軍令傳達之下,前軍撤退的陣型開始鬆散,而這一幕被矮丘之上的阿魯臺看到,不免笑道:
“南人花費十五年訓練的騎兵,居然連撤退時陣型嚴整都做不到,看來是我高看朱棣了。”
“潰……”
也先孛羅想說明軍潰逃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見在明軍騎兵撤退後,他們的後方暴露出了一輛輛板車,上面還架着看不清的東西。
“是火炮……”
也先孛羅心裡一緊,連忙放慢自己的馬速度。
作爲阿魯臺的次子,他自然知道火炮是什麼,不過他也知道,火炮頂多打四五百步,如此近距離下放鉛彈的話,頂多打死前排的數百騎兵罷了。
只要等它們打完,那明軍本陣的天子旌旗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後退,只是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罷了……
“放!”
本陣之中,朱棣橫刀立馬火炮之後,王戎揮動手中令旗,刺耳哨聲在本陣響起。
不分先後,所有炮手點燃了本陣之中火炮引線。
也是同一時間,左右兩軍的王聰、陳昶等四千騎兵出陣,向着矮丘的阿魯臺出擊。
“就憑這點人也想擋住我?”
明軍動向在也先孛羅眼中,他以爲王聰和陳昶兩部四千騎兵是準備在炮擊過後阻擊自己,可他失算了。
當火炮引線燃盡,王義所率四千騎兵也撤到了火炮本陣兩側,而韃靼騎兵衝入了五十步以內。
韃靼騎兵張弓放箭,數以千計的箭矢如驟雨落下,然而幾乎同一時間,火炮引線燃盡……
“轟轟轟——”
宛若暴雷落地,火炮本陣四周爆發一陣濃烈煙霧,數以萬計的鉛彈從濃煙之中打出。
韃靼騎兵剛剛射出箭矢,切換手中長槍短刀準備短兵奪旗,但方寸之間,他們便覺得天旋地轉,連人帶馬的墜落在地。
“嘶~嘶!”
戰馬哀鳴,霰彈的彈雨幾乎籠罩了韃靼的前排所有騎兵,墜馬者不下千計。
他們的死傷對於整體來說不算什麼,可他們栽倒的屍體卻成爲了大軍衝鋒路上的絆腳石。
就好似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被倒下馬匹和騎兵所牽連的馬匹與騎兵數以百計,而那震耳欲聾的火炮轟鳴聲更是讓韃靼騎兵胯下的馬匹受驚,不受控制的亂竄。
一時間,戰馬的哀鳴與人類的慘叫聲絡繹不絕,整個戰場被濃濃的硫磺味道瀰漫。
“衝啊!”
馬背上,也先孛羅的馬匹與所有人的馬匹一樣受到了驚嚇,不受控制的帶着他亂竄。
即便他揮動馬鞭,用力打在馬臀上,可所帶來的恐懼已經讓馬匹無法再上前一步。
只是一輪炮擊,便把整個隊伍都深深打擊了。
騎兵紛紛失去控制,無論是騎手還是戰馬都倒下了。
畢竟是數萬人的規模,很快就有成千上萬的騎兵倒下。
這座喧鬧的河谷平原,此刻卻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片安靜。
近兩萬騎兵止步不前的畫面,與那沉悶的炮聲傳到了後方阿魯臺的眼內,他緊張攥緊了馬鞭,因爲他看到了發起衝鋒的四千明軍騎兵。
就當他以爲這四千騎兵即將分割自己麾下兩萬騎兵的時候,卻不想那兩萬騎兵居然朝着自己衝殺而來。
“先前騎兵的潰逃是佯裝的,他們的目標是我,讓也先孛羅帶騎兵撤回!”
阿魯臺心知己方陣型一亂,衝擊的態勢便已經無法保持,而先前徐增壽所部的萬餘騎兵潰逃也不過是佯裝。
眼下他們要做的不是在傻傻等待戰馬恢復正常,而是應該藉助馬匹的受驚迅速撤回矮丘,不然等徐增壽騎兵整陣衝擊,那兩萬騎兵都要交代在前方,更別談明軍那隱藏火炮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後繼續炮擊。
在阿魯臺的指揮下,鳴金之聲從矮丘傳出,並且由騎兵一路鳴金,一路奔向也先孛羅本陣。
“火繩槍,趁他病,要他命!”
當濃煙散去,在朱棣的吩咐下,兩千炮手已經架起了大號火繩槍。
他們以兩人輔助,一人射擊的方式將火繩槍架在炮車上,蹲下開始扣動扳機。
“啪啪啪啪——”
不過六十餘步的距離,面對這羣烏壓壓的韃靼騎兵,明軍火槍手完全不需要瞄準。
宛若炒豆子的聲音在戰場上伴隨着濃烈的硝煙響起,不斷收割陣型潰散的韃靼本部騎兵。
與此同時,調整陣型的徐增壽、李遠、丘福等人也率領前軍上萬騎兵,對陣型潰散的韃靼騎兵發起了衝擊。
這一刻,雙方角色互換。
“殺!”
“兒郎們,建功立業,就在當下!”
“殺虜!”
上萬名明軍騎兵傾巢出動,向着不遠處這近兩萬的潰散韃靼騎兵發起了衝鋒。
也先孛羅眼看己方不斷栽倒,連忙吹響木哨下令全軍撤退。
此時此刻他已經顧全不了所有人,他從未經過這樣的戰事。
以往與瓦剌部廝殺時,他們從未遭遇過一開戰就被打死上千乃至數千人的情況,更鮮有所有戰馬全部受驚的情況。 現在他只能憑藉自己的影響,儘量帶領大軍撤退回矮丘。
河谷平原的風吹起,原本綠意盎然的草地,此刻因爲被大批騎兵踐踏而變得醜陋。
明軍騎兵勇往直前,他們的戰馬蹄跟在這醜陋草地上砸出了深深的腳印,似乎想要將這片草原徹底踩碎。
“後軍準……”
坐在本陣馬背上,朱棣用望遠鏡將整個戰場大致不差的看了個大概,正準備調動後軍的朱能,實施對阿魯臺的徹底包圍時,後方也傳來了馬蹄聲。
一隊塘騎策馬而來,在來到朱棣面前時連忙翻身下馬,躬身作揖:
“陛下,後軍遭遇胡騎襲擾,無法脫身。”
“告訴朱能,讓他吃掉後軍的胡騎,俺馬上就能吃掉阿魯臺,讓他拖住。”
見無法調動後軍,朱棣便在吩咐一聲後對不遠處的王義之子王戎吩咐道:“全軍突擊,炮車也跟上,找到合適的位置就給我炮擊阿魯臺本部!”
“臣領命!”王戎用自己最大的聲音迴應了朱棣。
“全軍突擊!”
朱棣拔出腰間的佩劍,帶着身邊的王彥與數百騎兵就向着前方追擊而去。
此刻,左右兩軍的王聰與陳昶已經率領騎兵先一步靠近了矮丘的阿魯臺本部。
他們雖然只有四千人,但目標很明確,就是左右迂迴堵上阿魯臺北逃的口子。
阿魯臺和瓦剌交手那麼多年,對於騎兵怎麼運用,如何趁勢而進無比了解。
眼看兩部騎兵沒有向着自己攻來,他便連忙調轉馬頭:“全軍向北坳口撤退,堅守北坳口!”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韃靼騎兵捨棄矮丘,開始向着北邊二三裡外的北坳口撤退。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朱棣留意,因此當朱棣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韃靼本陣動向後,他立馬對旁邊王彥吩咐。
“讓允恭和丘福他們不要戀戰,直奔北邊的坳口,別讓阿魯臺跑了!”
“是!”
亂陣之中,王彥率領數百騎兵掩護朱棣,不斷截殺試圖殺向朱棣的小股韃靼騎兵。
不得不說,相較於一觸即潰的兀良哈騎兵,韃靼騎兵的素質要高上不少。
即便全軍折損超過一成,可也先孛羅還是率領萬餘騎兵撤回了矮丘本陣,只有數千韃靼騎兵因爲撤退不及時而被徐增壽、丘福截擊。
“直娘賊!”
“來啊!繼續追啊!”
亂陣之中,王義、丘福、李遠、徐增壽等人所率領的前軍、中軍一萬四千騎兵將那數千無法撤退的韃靼騎兵給包圍,步步逼近的衝殺。
王戎按照朱棣吩咐的,向着戰場側翼迂迴,準備尋找合適地方炮擊阿魯臺。
眼看阿魯臺撤出矮丘,王戎連忙帶着本部兩千騎兵驅趕馬炮車前往矮丘。
在這個河谷平原上,沒有比阿魯臺先前所佔據矮丘更適合炮擊的地方了。
“投降不殺!”
得到朱棣的軍令,王義開始改爲招撫被圍韃靼騎兵,而不少人聽到後也紛紛放下兵器。
此刻,他們四周都是明軍的鐵騎,想要活命,除了投降別無選擇。
“李赤你看住他們,其餘人跟我向北坳口進發!”
王義的目光從不在眼前的戰場,朱棣的軍令還沒傳達,他就已經根據阿魯臺撤出矮丘的舉動得知了阿魯臺想要堅守北邊坳口的想法。
正因如此,在徐增壽、丘福、李遠他們還在等待朱棣軍令的時候,王義便已經吩咐本部李赤看住降兵,自己帶着剩餘三千餘騎向北邊追去。
他的突然脫離讓徐增壽等人有些慌亂,好在這數千韃靼騎兵已經沒有了再作戰的想法,不然恐怕會造成不小死傷。
“陛下傳令,留下部分騎兵繼續包圍,其餘兵馬向北邊進軍!”
在徐增壽等人剛剛穩住陣腳的同時,朱棣派來的塘騎也傳來了消息,這時他們才知道王義脫離包圍圈的原因。
有了朱棣的吩咐,徐增壽主動率領三千騎兵留下,丘福和李遠則是率領前軍剩餘六千多騎兵跟隨向北逐去。
由於朱棣的提前安排,明軍的左、右軍前進速度最快,提前阿魯臺一步佔領了北邊的坳口。
“下馬列陣,火繩槍準備!”
北邊的坳口比南坳口要寬,足有三百來步,很適合明軍這四千騎兵用上線列戰術,因此當隊伍抵達此地時,陳昶不假思索的開始下令。
只是他的下令遭到了王聰、王忠等人的質疑:“火槍兵沒有防禦手段,如果胡騎硬要衝擊,我們擋不住!”
“讓他們先抗住線列排槍再說!”火燒眉毛的陳昶難得拔高聲音,而王聰與王忠見狀只能皺眉:“若是被突圍……”
“我們自己承擔!”
陳昶還沒開口,李失這個暴脾氣就率先回應,並迅速開始安排騎兵下馬線列。
幾乎在他們抵達坳口的呼吸間,阿魯臺已經率領騎兵逼近,雙方距離不過一里。
“全軍突擊!”
阿魯臺雖然不知道明軍騎兵爲什麼下馬,但是眼看他們即將堵上坳口,他當即下令突擊。
上萬韃靼騎兵開始發動衝鋒,而明軍的兩千女真兵則是有條不紊下馬,將馬匹牽到後方同時線列。
王忠與王聰見狀,也只能下令全軍下馬,與陳昶所部組成線列。
當他們組成方陣堵在坳口的時候,阿魯臺也率着上萬騎兵從二百步外殺來。
“嗶嗶——”
木哨聲響起,第一排士兵半跪在地上,舉起了手中的普通型號火繩槍。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排舉着火繩槍的站立火槍兵,而後面的火槍兵也在各自坐着準備。
三百步長的山坳被明軍以四百乘十的橫豎方陣堵住,前三排火槍兵的腳下還放着長槍。
當阿魯臺瞧見地上長槍的時候,他心裡不免緊張,可隨着明軍舉起火繩槍的時候,阿魯臺又心存一絲僥倖。
“衝鋒!”
他並不認爲那不足人高的兵器能阻擋自己的騎兵衝鋒,即便明軍臨時列長槍陣,也頂多給本部帶來千餘死傷罷了。
爲了奪回北坳口,接應也先孛羅他們,付出些死傷是值得的。
“嗚嗚嗚——”
當韃靼軍隊發起衝鋒的號角聲響起,經過十餘年訓練的女真八衛兵卒沉着應對。
常年的訓練讓他們知道該如何配合阻擊這支韃靼騎兵,先前排先排槍,隨後跟隨隊伍的哨聲抓起長槍列陣,哨聲再次響起後,他們將會平舉長槍,蹲下給後排弟兄騰出射擊空間,哨聲再次響起時起身列長槍陣。
這聽上去十分簡單的配合,在對付純騎兵部隊時卻常常無往不利。
“嗡嗡嗡……”
馬蹄聲越來越大,所有人即便再怎麼沉着,但面對上萬騎兵衝鋒而來的畫面時,還是不免汗流浹背,手腳發軟。
“嗶——”
哨聲響起,前兩排火槍兵沒有任何猶豫,紛紛在第三排同袍的幫助下點燃火繩槍並平舉。
“啪啪啪——”
炒豆子般聲音響起,距離明軍四十步外的不少韃靼騎兵在衝鋒道路下栽倒。
他們的屍體阻礙了大隊騎兵的衝鋒,許多馬術不精的騎兵不得不勒馬停下,又被後方騎兵撞上栽倒。
一些馬術精湛的騎兵倒是躍馬繼續向着明軍衝鋒而來,然而他們即將面對的仍然是那緊密的排槍。
“嗶——”
哨聲再次響起,前排射擊完畢的明軍蹲下,後二排舉起火繩槍射擊,炒豆子聲音再次響起。
他們如此反覆,直到射擊到第三隊時,那羣騎術精湛的韃靼騎兵也已經倒在了衝鋒路上。
不過與此同時,大隊騎兵也已經踐踏着前方倒下的同族屍體抵近明軍本陣二十步。
“嗶嗶——”
兩聲急促哨聲響起,前四排明軍立馬抓起地上長槍,在片刻之間列陣。
丈三長槍尾部被插入草地,而前排韃靼騎兵的馬匹也驚恐的準備停下。
只是這個距離,它們已經無法停下,只能被後方騎兵擠着向前衝鋒。
“砰!”
“額啊!”
“嘶~嘶!”
一時間,長槍斷裂、戰馬哀鳴、兵卒哀嚎的聲音不斷傳出,韃靼騎兵與明軍步兵各自栽倒一片。
“娘地!我就說頂不住!”
王聰謾罵着拔出金瓜錘,王忠也同樣拔出兵器做着短兵準備。
然而在他們身旁,陳昶卻伸出手攔住了他們:“不用!”
“不用個卵,陳昶你別以爲老子忌憚你,老子……”
“嗚嗚嗚——”
王忠的謾罵還沒說完,在韃靼騎兵的更後方響起了明軍的號角聲。
“哼,都說了不用。”
陳昶冷靜應對,倒是李失擡了擡下巴,挑釁的看着王忠和王聰。
顯然,陳昶的所有準備都是建立在己方援軍即將抵達的前提下。
也就是說,在剛纔的奔襲路上,他已經算好了後方騎兵跟上的速度。
“殺虜!!”
與陳昶估算的差不多,此時阿魯臺本部騎兵與也先孛羅的騎兵成功匯合,可跟隨也先孛羅追擊而來的朱棣、王義、徐增壽等萬餘騎兵也來到了大軍的身後。
此時此刻,阿魯臺本部不足三萬的騎兵被明軍一前一後不足兩萬騎兵堵在了這寬度不過三百步,長度不過一里的坳口之中。
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