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證寺,位於三河碧海郡的野寺村附近,是本願寺在三河國內的據點,爲“三河三寺”之一,另外來個則色岡崎的上宮寺和勝鬘(man)寺。
作爲西三河最大的寺廟,本證寺實力強勁,即便是三河鬆平家也不敢輕易招惹。到了鬆平廣忠繼位家督之後,更是賜予了本證寺“守護使不入”的特權,大致上就是說這裡屬於獨立的地盤,即便是三河守護也不能插手關於本證寺的事務。
明德坊覺曉最早先的時候就曾擔任過本證寺的主持,那時候明德坊覺曉還被稱爲本證寺蓮詮,而現任主持本證寺空誓則是明德坊覺曉的侄兒。
本證寺空誓是本願寺上任法主本願寺蓮如的孫子,同樣也是現任法主本願寺證如的侄子。
相比於大名鼎鼎的本願寺來說,本證寺的名氣並不高,且勢力範圍也僅限於三河國西部地區,至於三河東部則是曹洞宗的地盤。不過,歷史上的本證寺也是搞出過一個大新聞的。
在永祿六年(公元1563)年前後,三河的本證寺便曾發起過一場規模宏大的一向一揆,給剛剛掌握鬆平家大權的鬆平元康(即德川家康)一個當頭棒喝。
事情的起因大概有倆種說法。
第一種說法是說,永祿五年之時一名在鬆平家領內犯了法之人逃到了本證寺的管轄範圍之內。而鬆平家的西尾城城主酒井正親卻將其抓捕,而這就違背了前代鬆平廣忠制定的“守護使不入”的特權,所以本證寺便直接掀起了暴亂。
第二種說法則是永祿六年之時,鬆平家家臣菅沼定顯命人在一向宗的上宮寺附近修築城砦,並且佔據了部分屬於上宮寺的糧田,從而導致一揆事件的發生。
不過不管是何種原因,這都只是鬆平元康與一向宗之間的利益糾葛。畢竟鬆平元康是想要一統三河的,而本證寺這樣的存在無疑阻礙了鬆平家,所以雙方之間的衝突是早晚都會爆發的。
而這次三河一向一揆,也被稱爲“德川家康的三大危機”(另外兩個是三方原之戰和本能寺之後的伊賀穿越)。因爲除了三河國內的僧衆之外,還有很多門徒參與,而這些門徒中不乏本多正信、渡邊守綱、蜂屋貞次、酒井忠尚、內藤清長、本多正重這樣的鬆平家家臣。而至於櫻井鬆平家、三河吉良家、大草鬆平家這些打着一向宗幌子來撈好處的國人衆就更多了。
一向宗就是這麼的可怕,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所以,這也是津川宗治不願意跟一向宗的人打交道,以至於寧願在領內扶持奧巴尼這樣的基督教神父也不想去跟一向宗有什麼瓜葛。
當然,對於一向宗也不能一昧的排外,否則你將會面臨全rb數以百萬計的一向宗信徒的敵視。歷史上nb如織田信長被冠上佛敵之名後,日子不也一樣不好過麼?更別提現在的津川家還只是在奧羽地區蹦躂,一旦和一向宗發生了什麼不愉快,恐怕日後津川家的上洛之路就更難了。
這也是津川宗治刻意與明德坊覺曉交好的原因。
老實說,津川宗治不是傻子,明德坊覺曉的那點小心思津川宗治心中是有數的。但是,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津川宗治發現明德坊覺曉坑是坑了點,但是在一向宗內的威望卻不低。
所以,津川宗治純粹是故意去當這個冤大頭!反正津川家錢多,朝廷幕府老子都丟了一倆萬貫,你一個明德坊覺曉老子隨隨便便給個幾千貫不把你整的服服帖帖?
......
西山圓光寺,後院一大片區域全部被劃給了津川宗治等人用來居住,老實說津川宗治還真的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一旁的明德坊覺曉卻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該吃吃該喝喝,不時還將主持圓光寺順正喊過來訓斥倆句。對此,圓光寺順正也只能含着淚應付着明德坊覺曉,心裡祈禱着這個大佬早點走吧,圓光寺可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圓光寺順正是三年前才接任主持的,之前是隔壁本證寺的一名講禪法師,十年之前曾有幸見識過明德坊覺曉的“光輝事蹟”,所以對於這位敢把佛堂供奉偷拿去賣最後還屁事沒有的大佬可謂是記憶猶新。
“這是蓮詮大師要的點心快送過去!”
“這米飯太硬,去重新煮過!”
“後面的幹什麼吃的,那個誰,動作快點!”
圓光寺順正不時插着禿頭上順流而下的冷汗,然後哀嘆了一聲坐下來喝了口茶,入口才發覺茶早已經冷了。
“嘿!這日子沒法過了!”圓光寺順正撓了撓頭,呆呆的望着快要被搬空的倉庫,一陣無語。
當然,這個倉庫是圓光寺順正的私人倉庫,連忙存放的都是一些珍稀之物。如果是寺內的大倉庫,圓光寺順正到不需要太擔心,再來十個明德坊覺曉都吃不空。
“主持,有什麼事情是可以吩咐我去做的嗎?”這時候,一名光着頭但是卻沒有受戒的小沙彌咧着嘴對着圓光寺順正諂笑道。
圓光寺順正回過頭,待看清楚說話之人後便瞬間露出一臉不耐的表情“日吉丸,昨日不是已經讓你離開圓光寺了麼?怎麼還留在這裡,莫非是想讓貧僧驅趕你出去嗎?”
“主持又不是不知道,小人在這三河國內無親無故,若是離開了本山我可就沒地可去了!”說着,被叫做日吉丸的小沙彌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情真意切的哭訴道。
圓光寺順正嘆了口氣,“日吉丸,雖然你沒有受戒,但是來我圓光寺也近2年。倆年前你隨光明寺的志齋禪師來到本院,結果志齋禪師次日便坐化,你留在寺內已經倆年,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不過念在你年紀尚幼,貧僧也不想見你餓死於荒野。遠江頭陀寺的松下之綱近日在招募僧兵,雖然你年紀小是小了點,但是去當個侍從側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圓光寺順正顯然不願意跟日吉丸多說什麼,能給其指條明路已經算是圓光寺順正“仁至義盡”了。
“頭陀寺城麼?貌似也只能先這樣了!”望着圓光寺順正的背影,日吉丸緊捏着雙手,心裡暗暗發誓自己早晚會出人頭地的。
日吉丸趕緊回去收拾了行禮,然後悄悄從隔壁鋪的另外一名沙彌的被褥下摸了倆枚銅錢,乘着夜色悄悄的走了出去。
日吉丸一路狂奔,並非是因爲偷了兩枚銅錢害怕被發現,而是如果不連夜趕到遠江的話,自己身上的倆枚銅錢可吃不起兩頓飯!
結果由於太過着急,跑起來並沒有怎麼看路,剛剛踏出圓光寺大門,便和一個人迎面裝上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