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騙了自己,欺騙了這世界,卻不知,這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的結果。——洛寒
“恩。”
聲若蚊蠅的含羞點頭。
“我怎麼不知道?”
洛寒眉頭一皺,這麼件大事,爲什麼他一點都沒聽人提起。
“我也不知道,南宮家的長輩是對我這麼說的。在我五歲的時候,有一天他們突然拿着一張小男孩的照片對我說:馨馨呀,這照片上的男孩以後就是你的夫君了,你要記住,不管以後如何,他都是你的夫君,這是你們從一出生就定下來的。”
見洛寒冥思苦想的樣子,南宮若馨只好將家裡長輩說的話如實複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麼?難怪若若知道我是洛寒反應那麼大……”
洛寒想通了,一切都想明白了,她不接受他,原因無非兩點:一是因爲她的病,二是因爲,他是她妹妹的未婚夫。
至於還有什麼,也許等若若醒了,也就什麼都知道了,是這樣麼?
呵呵,怎麼說?命運弄人麼?
看着洛寒突如其來的笑,南宮若馨只覺一陣心悸,難受的厲害。
“你愛了姐姐十年,我知道;你爲了姐姐,差點沒了命,我也看在眼裡;你和姐姐的一切,我都很清楚,比你還要清楚。也許你不知道,在你愛了姐姐十年的時候,我也愛了你整整十年啊,我看着你爲姐姐種了一片荼蘼花,你不知道是,我也爲你種了一園薔薇,在你不顧一切跳海,是我,是我救的你,其實,我是不想救的,那是我想,就那樣和你一起死也好啊,至少我終於和你在一起,只是我知道,我不可以那麼自私,所以我把你交給了他們。而他們都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看着你。可惜,你的眼裡只有姐姐,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又是一個十年!多麼沉重的十年啊,這十年,我們到底錯過了多少?我們知道了多少?
慘然一笑,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自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了鼓裡。
轉身,透過簾子深深地看着了眼牀榻上仍舊沉睡的南宮若水,旋即,慘然一笑,再沒有看任何人,頭也不回的一頭栽進雨裡。
“公子……”
“寒哥哥……”
兩聲擔憂齊出,也抑住了洛寒向外跑的腳步。
“都別跟來,我想一個人靜靜,一個人靜靜好。”
一句話打斷了兩女追逐的步伐,心疼看着雨中背影,點點頭。
兩雙眸子就站在門口看着洛寒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雨幕裡。
過了許久,素若站的不舒服了,乾脆就着門邊坐了下來,癡癡地等,而南宮若馨則是走進了南宮若水的房間,身子一跨,跪坐在牀邊,一手攬着南宮若水臉頰的髮絲。
“姐姐,馨兒該如何是好?寒哥哥不願接受我,他說,我們騙了他,你說,他會原諒我們麼?”
同是笑着說着,只是眼角徐徐滑落的晶瑩證明了女孩的難過。
獨自找了個無人的角落, 混着清澈的雨水,淚水潺潺流過臉頰,嘀嗒墜入土中。
是我錯了麼?爲什麼總是我一個人悲傷,一個人難過。
這姻緣是那麼的沉重,沉重的我要不起。
我愛的,一個個都離我而去,愛我的,怎麼勸說也不走。
桃花劫,當真是劫數,渡也不過。
好想從此消失於世,也許沒有我她們會更快樂。可是,若若……
“對了,若若的病!”洛寒猛然驚醒,他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他一定要她好好的活着,自己死不足惜,若若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持着這樣的信念,洛寒心頭的陰霾總算少了些許。看着這天也頓時覺得明媚不已,豁然開朗的他,此時並不想盡快趕快去,因爲那裡還有一個南宮若馨,十年的愛啊,你讓他如何承受?
沒有人,比他更懂得愛了十年的滋味,苦澀,不盡的苦澀。看着他愛別人心底的難受,南宮若馨的愛,他承不起,他已經愛了一個南宮若水,愛了一個雅馨雪幽,怎麼還可以再多一個呢?
也許墨叔說的不錯,他說他的心窄,容納不了更多的人,那就得擴。可擴同樣需要時間的不是麼?非一日兩天就可以的。
他不保證以後不會接受、甚至愛上南宮若馨,或許是別的女孩子,可至少現在他無力愛了。
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去交代,父親那裡不可以再讓他失望了,若若那裡更不能容許有任何的差池,至於自己……
就得過且過吧……
少了一個他,生活還是得繼續,不會因爲他而停止的,這樣就好了。
時光就像着這連綿不斷的雨,滴答滴答,一聲聲的敲在你的心上,提醒你,莫失莫忘。它存於每個角落,每一步足跡中。
青春被它刻下記痕,花期被它蕭索,連着季節也在快進般的往前跑着。
待在外面久了,洛寒始終是放心不下南宮若水的,雨水沖刷掉淚水斑駁,往回走着,想着以後。
“我回來了。”聲音聽不出什麼,畢竟是淋過雨,帶着些淺薄的鼻音,對着空無一人的屋子自顧自說着。
“公子你回來了啊,呀,怎麼全身又溼了,你先去換身衣裳,我去給你準備薑湯,暖暖身子可好?”
素若一聽到洛寒的聲音,便什麼也不顧從裡屋衝了出來,見洛寒渾身沾滿雨露,遂是有些心疼的說着。
“恩。”
得到洛寒的答覆,素若也不耽擱,直徑去了下榻處的廚房忙碌起來。
而這一問一答間,關切之意濃厚,那感覺像是一對經歷了時光考驗的夫妻,丈夫外出掙錢,妻子在家操持,雖無過多的財富與浪漫,可卻勝在知足,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