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明夜? 擔心
擔心《劫火明夜(gl)》久羅ˇ擔心ˇ火蓮沒對皓鑭提起修羅王與她的商議,倒是皓鑭把跟魍魎一同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她。
原來鬧得這麼大……難怪王要她幫忙。火蓮目光沉沉,腦中頃刻轉過無數線索。
“不知九太子和織良怎樣了。”皓鑭唯一擔心的,就是已成了“逃獄共犯”的朋友。凡間與她交遊過的地仙精靈等等衆生都沒見到龍或鮫人姑娘,卻有消息表明:天界向龍宮發出了儘快拿下九太子的指示,而諭令的言外之意就是,九太子的處置方法可由龍族自行決定。
這樣一來,即使是護短的龍族也會拼命去找九太子以證明自己的識時務了——天界把水給的這樣順,龍族怎麼說也不能不推船啊!
“放心罷,龍族護短,就是抓到了他們也不會怎樣的。”火蓮安慰着皓鑭,夜明珠姑娘的憂色卻沒有退卻分毫。
“可他們若執意不供出我,天界不會放手的。”就是九太子和織良的確知她所在,她也不擔心被出賣,最擔心的其實是天庭的打算。真鬧到那地步僵持不下,就是四海龍王親自求情,天庭也會找個理由,把他們“處理”以昭天規威嚴。
若九太子或織良招出了皓鑭,就能抓她迴天治罪;若是他們不招,那就把他們明正典刑殺一儆百。至於找寶物的事,交給其他貪圖垂涎的衆生去做,最後只要一招黃雀在後就天下太平。進退都有利,天界的算盤打得還是那麼精。
在心裡鄙視一番,火蓮握住皓鑭的手柔柔一吻,給她一個安心的笑:“若他們真被抓到了,我不會坐視不理的。”衝着他們給了皓鑭幾百年的溫暖友誼,她也幫定了!
皓鑭面色紅了一紅,目光一轉,憂色消去不少。抽出手來,她從身邊摘下一束野花,兩手一拍,花瓣散落空中,揚指在空中輕點數下,只見那紛紛花瓣頓時綻出柔光,化爲數只鳥兒振翅飛去。
操縱之術。把法力附在想要操縱的物體上,讓它化爲合適的模樣爲自己做事。雖然不是特別高深的法術,但卻很實用。火蓮看了一會,很快明白皓鑭的心意。
她想讓這些幻鳥去打探消息。法術萬一被破,幻鳥無法顯示施術者所在,可是她的耳目卻可以跟隨幻鳥一同尋找,相當保險。
皓鑭在她臂中揚起笑意,舉手讓第一隻幻鳥回到手中時,火蓮不得不放開雙臂讓她順利走出一步,去聽取幻鳥帶回的訊息。那一瞬間,空蕩蕩的手心握了一握,凝固在身前,是一個無措的手勢。擡眼,距離自己不過兩步的皓鑭,衣袂在柔柔東風裡飄揚,宛若羽翅,即將飛昇一般。
兩步的距離,爲何那一瞬間,讓她感到微微驚惶?好像,皓鑭和自己之間,生生斷開一道鴻溝,難以逾越。
“皓……”
“火蓮!”清涼的手撲回懷裡,拉着她的姑娘笑靨如花,秋波流轉,“魍魎說,有個天將幾月前被打昏在一座湖邊,可是找不到犯人。一定是他們!”
懷裡緊擁着她的,是熟悉的清涼和柔軟。那道幻影的鴻溝,被這一抱衝得無影無蹤。
還在……擔心什麼呢?天界、妖界,還是幽冥鬼域?有什麼好怕的!現下,纔是真實的。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皓鑭巧笑倩兮,擔憂的神色一掃而空。把天界的追兵在湖裡打昏還逃得蹤影全無,除了九太子之外她想不到別的衆生——若是妖魔界乾的,早把這戰績傳得四方皆知,哪甘心不留名號就溜之大吉?
“嗯。”頷首,火蓮看着她快樂的表情,輕輕笑起,“要多準備點吃的才行,魍魎今日肯定回來。”
“好——”乖乖答應,任火蓮拉着自己朝住所走去。即使覺得手上被拉得緊了些,也只是微微熱了面容,反手將她握住,十指相纏,柔情暗遞。
蓮主子!咱兒要去跟潑墨決戰!今晚不回去了!
魍魎把話讓跟在身邊的幻鳥帶回,火蓮望着滿桌的美食嘆出大氣。
從幻鳥帶來的消息看,魍魎是在歸山途中看見了潑墨,於是毫不猶豫地衝了去,可以想見現在潑墨正在大逃亡,而魍魎今晚肯定是追得樂不思山。
一桌子的晚餐沒魍魎來解決,只好拿出去餵了野獸。火蓮悠悠把手裡最後一片菜葉丟進兔子窩,背後就讓皓鑭緩緩貼上,一雙藕臂纏到頸前,柔軟芳脣在耳邊悄悄吐息,沒有聲音,卻讓火蓮難以動彈。
今、晚、可、以、抱、你、嗎
一個字一個字的呼吸,就在耳邊繚繞開來。就算分不清五味六神,也絕不會聽不懂情人說的每一句話。
因爲魍魎不在,因爲月色太撩人,因爲皓鑭太高興,還是因爲吃飯時她們喝了一罈從凡間帶回的二十年竹葉青?似乎都不重要了。
火蓮只聽到自己的回答。同樣沒有聲音的,勾誘的呼吸,拉過皓鑭的臉龐,吻在她耳邊時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
隨、時、恭、候
脣舌分離的那一刻,從屋外回到了牀上。火蓮暗笑一聲,原來常常忘記皓鑭也會瞬間轉移。
皓鑭抱她的時候,常常是近乎虔誠的跪在她身前,膜拜般地吻她。那些細碎的蝶吻如星火,很快就能在她身上燎原而起,可是,皓鑭的手和身體點燃的,卻是獨一無二的清涼。
不知是她先動的手還是皓鑭先動的手,素衣和紅裳一件件飄落,清涼和火熱彼此糾纏。皓鑭有時會學着她使壞,把她的手壓到頭頂,然後製造另一場旖旎。逐漸加重的親吻和撫觸,漸漸深入的動作,讓她無法思考,無法顧忌,只能隨着情人的蠱惑,現出只有彼此知曉的情慾。
火蓮的身體留着征戰的痕跡。不是輝煌的疤痕,修羅戰將練到十二神將的程度身體就能迅速自愈,不會留下任何傷痕。火蓮的身體留下的,是沙場征戰中得來的優美柔韌,隱含力道。每一寸肌膚都如玉雕那般光潔細潤,情動時泛起的粉紅顏色,讓她想起見過的一塊羊脂白玉,白得近乎透明的玉質中,隱隱含着一層血色,而那塊玉,確是被一名凡人雕成了一座美人玉像。
不記得那名美人的樣貌了,因爲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身下女子的喘息和顫動。在任何衆生眼前都威嚴冷漠的火蓮;總是用雙臂護衛着她,不願她受到一點傷害的火蓮;調情時總是邪邪地笑,高明得讓她無法反應的火蓮……
隨着她一同墜入慾海的火蓮,美得令她屏息。那完全屬於女子的嬌媚柔軟,情動時紫瞳的醉彩迷離,只有她才擁有的這一切,怎能不珍惜?
火蓮沒有料到,皓鑭今晚竟讓她累得沒有力氣抱回來。縱慾的那個,好像一直是自己啊……
難道,真是因爲那壇酒,讓皓鑭醉得需索無度?
這是火蓮沉沉睡去之前,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被修羅王擁進懷裡取暖時,緋櫻靠向身後的胸膛,閉着雙眼吸取空氣中櫻花初開的淡雅香氣。靜夜無聲,她赤囧的雙足被他伸出的腳勾進寬大的白裘之中牢牢包裹,不讓一絲寒風侵襲。
“神女,要睡了麼?”
“……神女在巫山。”懷裡懶懶揚起的聲音少了日間習慣的冰冷,帶上了一絲柔媚的沙啞。
“旦爲朝雲,暮爲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美滋滋地跟妻子掉書袋,修羅王情慾稍退的臉龐貪戀地靠着緋櫻發頂,“咱們在陽臺之上,區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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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櫻想也不想就把那不安分地送到脣邊撫摸的手指咬了一口,“修陽臺就是爲了這個嗎?”明明是賞櫻看月,到了後來是怎麼變成滾到一堆去的她都不記得了。但現在,絕不要再來一次!
連咬他的力氣都沒多大,她真是累了。金色眸子清明些許,愛憐地將妻子放得更舒適一些。今夜院子裡的緋櫻盛開,他本來只想帶她觀賞一番,可是……唉,誰能在老婆喝得半醉的嬌媚模樣面前控制得住?
這些日子,他忙着布眼線查消息,還要處理那永遠都不曾減少的公文,每夜都是在她的照顧下沉沉入睡。緋櫻不介意當他是娃娃般拍撫,他可介意得很!
娃娃……
想想火蓮再想想自己,修羅王擡眼望天,月色西斜,院中緋櫻靜靜飄動,如雪亦如血。這一代,修羅界最強的兩個修羅,似乎都沒法擁有後嗣呢。
不過,火蓮知不知道,皓鑭可以讓妖鬼混血的緋櫻徹底擺脫極yin體質,成爲正常的妖?
誰都不知道,他在派火蓮上天前就在偷偷尋訪皓鑭,爲的就是把她煉成丹藥好送給緋櫻當禮物……
他沒猜到皓鑭躲在天界,更沒猜到火蓮會真的愛上了那顆夜明珠。等到發現這件事,除了把那個想法徹底抹殺之外,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若是他真那麼做了,火蓮提刀砍上門還是輕的;緋櫻永遠不會原諒他,纔是最可怕的事。所以,在看見火蓮和皓鑭時,他將那個秘密,永遠地封死在心裡。
每個衆生都有秘密,有的秘密,會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消去,最後,連自己都不記得。
時光,始終是這世上最妙的東西。
身邊的空蕩讓火蓮立即清醒。披衣起身,窗外月影西斜,疏影婆娑。牀上殘留着似有若無的情慾氣息,皓鑭卻不見了。
清涼的海水氣味帶領她一路尋去,高崖之上,她找到了偷溜的情人。
皓鑭就站在懸崖邊,仰首望天。曳地的青絲隨着崖頂山峰烈烈,輕揚而起。身上素衣飄舉,在她身後身前來回撲打,看上去,飄然若飛。
火蓮喉頭一緊,呼吸頓時困難起來。皓鑭背對着她,身上衣衫飄飄若翼,天上弦月若隱若現,就好像她……要奔月而去一般。
心中一陣緊縮,等到回過神,才發覺自己竟使了縮地術直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攬緊。喉頭吞吐難言,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別走……”
皓鑭的身體本能地僵了一僵,發覺身後是熟悉的溫暖,立即放鬆下來。緩緩撫上緊攬在身前的雙手,她的聲音溫柔平靜:“只是出來一下啊。”
火蓮知道自己在小題大作,但翻涌的心潮讓她不得安寧,只有這樣緊緊抱着皓鑭,才能平靜。
“況且,”皓鑭的身體輕輕後仰,倒在她懷裡,熟練地找到最舒適的位置,“你在這裡,我才捨不得走。”天下之大,四海爲家。若沒有遇到火蓮,她的確可以一生瀟灑;但既然遇上了,愛上了,也不會介意捨棄那份無牽無掛。能捨方能得,要情,就該付點代價。
這是火蓮聽到的,最美好的情話。
“皓鑭。”
“嗯?”
“以後要看夜景,叫我一聲罷。”
“……不會累麼?”
“……不會。”
“火蓮,你的臉好燙。真的不累嗎?”
“需要我證明嗎?”
“……我信你,不需要了。”
“可是我很想。”
“天快亮了……”
“是啊。也許我們該試試在白天……”
反對的話語被深深的吻推回去,皓鑭的意識在遠走之前,只能想到一件事——
下一次,應該讓火蓮再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