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
小曼差點叫了出來,他是睿王?
相比暉王的“正常”,小曼的“失常”倒是比較正常的,哪一次,郭清芙不是直盯着睿王看的?周圍的大臣和貴婦覺得小曼對睿王還是不死心,在內心又鄙夷了她一番。
“王爺有禮了。”小曼平靜地應道。
平靜得毫無波瀾,毫無感情。以致睿王不禁一怔,望向小曼的眼神多了一絲疑惑。
郭清芙,原來你喜歡這種小白臉啊?這不是我的菜啦!小曼不再多看睿王一眼,眼睛倒是望向暉王,怕他又笑得傻里傻氣的。
睿王難得被她涼在一邊,臉上閃出驚愕之色,但是馬上就恢復如常與大臣們談天。心裡是覺得奇怪,但是此刻在這裡也不能多想,不能露出一絲惹人猜忌的神色。
祭天的時辰到了。
佳麗,就是這樣的啊!
一排打扮非凡的貴婦全都肅穆站右邊,那些都是皇帝的妃子?
正想看個究竟,身邊的人動了動,小曼只好把精力全都移到暉王身上,這個纔是正主,一定不能讓他差錯。
等皇帝他們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小曼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皇上旁邊的身着五鳳綵衣的肯定是皇后啦,問題是旁邊的小男孩……不是在暉王府裡遇到的那個小鬼嗎?
他居然是太子啊?
太子今天穿得是杏黃色的緊身禮服,額頭上居然還綁着二指餘寬的藍白相間花紋的額帶,髮髻上的龍形簪子在陽光下閃着奪目的光。他一臉的肅穆,手上還拿着兩個大錘,大錘?
往前看去,才發現除了祭天用的物品,還有一面大鼓。紅瑛說過,太子敲鼓,含義有三。一是標誌着太子的成年禮,十三即爲成年人。二是象徵着太子可以參與朝政了。三是爲國祈福。
只是這個太子在看到小曼的瞬間,眼睛滑過一絲戲謔的狡黠。小曼一怔,以爲是錯覺,不以爲意。
皇帝唸完長的祭祀詞,接着是皇后挨着念,最後是太子念。去看看小說網?。只有正室的女眷才能上臺祭祀拜天,其他的妃子是沒有資格的。
暉王纔是重頭戲,雖然在王府裡教他念過很多次,但是所有的人都捏一把汗。暉王望望小曼,小曼對他點頭微微示意。這一幕,被所有看到,都只有一個念頭:“沒有想到郭清芙可以讓暉王這麼聽話啊!”
不過,下一秒,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小曼。
暉王接過太監遞給他的已經點燃的香,雙手恭敬地舉高,衣袖滑下,露出白玉般的手腕上一處淤青。
這是……小曼暗叫不好!
剛纔怕暉王笑得傻里傻氣的,只要有人來行禮,小曼就出力抓住暉王的手臂,作爲提醒。剛纔見到睿王太吃驚了,小曼後來也覺得自己用力太大了,沒有想到暉王忍耐力那麼好,抑或者是《三國演義》這個故事太誘人了,他居然吭都不吭一聲,還笑得那麼穩重。
暉王失了心智後,瘋瘋癲癲身上有傷也是正常。問題是那傷的位置,不是暉王妃剛纔握着的位置嗎?
暉王唸的祭詞,小曼已經沒心思去留意他有沒有錯漏的地方。輪到小曼了,她在心裡哀嚎一聲:“誰叫我是暉王的正妃呢!”小曼心中一慌,剛纔的鎮定一下子沒影了。
正在慌亂中,視線與睿王的碰上,睿王正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嘴角勾起的笑意不言而喻。不知爲何,小曼見到睿王那欠扁的樣子,心中猛地冒起一股熊熊的火焰,這個該死的小白臉。
生氣的結果是,能把祭詞鎮定地念出來,完全沒有任何緊張和不安。小曼好好地念完祭詞,倒是讓皇帝一家鬆了一口氣。
接着是睿王念祭詞,他神態輕鬆,接過香的一瞬間,神情驀然肅立起來,一雙細長的鳳目深邃得望不到底,嘴裡倒是有力地念着祭詞。
這個睿王雖然有點小白臉,但是正經起來,也是蠻不錯的嘛!那雙眼睛深邃得望不到底……
停住,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麼好貨喔!
睿王看到暉王和小曼神情肅穆,一板一眼地完成祭天儀式。去看看小說網?。正午的陽光已經很毒辣地照射下來,睿王覺得有些晃眼,眼前的小女孩將前額兩側的頭髮剪了,留下垂直胸前的一縷髮絲(其實是因爲郭清芙的臉太大了,這樣是爲了遮臉。),眼睛亮亮的,沒有穿着正式的朝服,穿着淡紫色正式的服裝(因爲正式的朝服顯得郭清芙很矮嘛!)
以前,只有自己出現,郭清芙的眼神就不會離開,現在那雙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皇兄。正尋思着,沒有想到那雙亮亮的眼神望了過來。
小曼對上睿王探究的眼神,莞爾一笑,心裡暗忖道:“這個小白臉以爲自己還喜歡着他呢!我不喜歡僞娘啦,尤其是長的比自己好看的男人。”
睿王見到小曼笑得如此開懷,卻又如此疏離,感覺上面呆着的郭清芙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小曼把視線移回暉王,他正好奇地望着自己。小曼嫣然一笑,將視線移回到祭祀上。小曼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又給世人多少話題,此乃後話了。
其實只有皇家人才能這樣念祭詞,其他的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上香。幸好不是康熙來祭祀,要不等他那幾十個兒女都來念一遍的話,這裡的大臣恐怕全都要中暑了。
終於,太子舉起小錘大力地敲鼓面,咚咚的聲音一下子刺進耳膜(因爲距離太近了,皇族全站在前邊了。)
咚咚的聲音好似在心中震動一般,啊,這個小男孩是太子……
這是古代……
旁邊的這個難得表情正常的男人,是我趙小曼在古代的老公……
我是真的穿越了,以後還要在這裡生活……
在太子的鼓聲中,在正午的太陽中,在熱得冒汗的時候,趙小曼終於有了身爲古代人的自覺了。
祭祀的時間不長,最多一個鐘頭,雖然站得有點累。
接下里的時間是又在皇宮裡左走右走,七彎八拐,終於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般,姑姑的聲音響起:“王爺和王妃就在這裡休息吧!”
王妃?
小曼打量了一下姑姑,之前在府中不是一直叫我夫人的嗎?現在叫王妃了?
祭祀完後終於可以休息了,休息的地方是暉王以前的住處。擡頭望去,上面的匾額上寫着三個金色大字:承熹殿。原來這裡就是暉王當皇子的時候住的地方啊!
姑姑見小曼有些累,緩緩開口道:“我有事出去,你就陪着暉王吧!”說完連門都不進,直接轉身走了。
暉王也不理會,直接進了承熹殿。小曼望了上頭一眼,日頭高照,好熱了!
小曼一進去,早在一邊守候的宮女太監們就直接引路,將小曼帶進了一間大房子,簡單地吃了午飯,那暉王像是早就坐不住吧,吃得飛快,然後放下碗筷一下子就跑得沒影了,慶弘趕緊跟了過去。
瞧他那猴急的模樣,釣魚能有什麼好玩的!
休息了一會,就有宮女端來一碗冰鎮綠豆百合湯,小曼接到冰涼的碗,就覺得很高興。因爲太過高興了,吃相不雅,引來旁邊的宮女鄙夷的眼神,吃得正歡的人哪裡知道啊!
“暉王去哪裡了?”小曼放下碗,就要面對現實了。
“王爺去了飛水閣。”宮女垂下眼簾,收走了碗筷。
飛水閣……紅瑛說過是暉王釣魚的地方。但是又不敢多問,只好示意一個宮女帶着自己去,好在那宮女沒有多話。
來到飛水閣,真的是飛水啊!紅瑛說過,飛水閣臨山而建,將山上的泉水引下,形同瀑布之勢,現在又逢夏季,水勢較猛,直瀉下來,伴隨着響動的水聲,頗爲壯觀。
沒有想到宮廷裡還有這般景緻,靜聽水聲猶如來到山野之處。小曼左右一瞧,發現暉王正在一邊的池子悠哉地垂釣……
他坐在一張小石凳上,坐得筆直,目不轉睛地盯着清澈池子裡的魚。
“人疑天上坐,魚似鏡中懸。”小曼看着興奮了一個上午,終於自個安靜下來的暉王。不禁輕聲吟出古人的詩句,暉王專心釣魚沒有留意,倒是端來水果的慶弘不覺一怔。
傳說中的那個郭清芙真的是她嗎?慶弘沒有言語,放下水果,立在一邊。
小曼自覺無趣,就走開了。紅瑛說過,暉王除了騎馬就喜歡就是釣魚了,他真是厲害,能動能靜的,要是正常的話,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小曼走遠後,再次回眸,眼中的憐惜一覽無遺。慶弘望着,緊握的拳慢慢鬆開了……
太子的晚宴在晚上,但是姑姑念及暉王想回步飛閣釣魚,就提前進宮了。選在早上,就是想避開人而已。
小曼漫無目標地走着,承熹殿雖小巧卻別緻,佈局錯落有致,亭臺水榭,假山花園倒是一樣不落。正走着,聽到前方有人說話。
“她自殺可是真的?”
“剛纔她吃東西的時候,我看得很清楚,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就那吃相,怎麼入得了睿王的眼呢!”
“要不是暉王這樣,怎麼可能娶她呢1”
“可惜了暉王,當年那麼多貴族名媛想嫁給她呢。”
“你若是覺得可惜,你就去嫁啊!”
“暉王都傻了,哪個傻瓜會嫁啊!”
“這不就有一個嘛,聽說郭相曾經在前殿跪了半天了,皇上都不願收回成命呢!”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王妃”,把小曼和假山前的幾個宮女嚇了一跳。幾個宮女見到假山後的小曼,都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行禮:“王妃大吉。”
大吉個鬼啊!
相比幾個宮女的尷尬,小曼更惱火,聽到的話讓人惱火,本想不多事,靜悄悄地走開,現在逼得自己現身。
怎麼辦?
看着跪了一地的宮女,她們也知道自己理虧啊!不是福身行禮,而是全跪了下來。
怎麼辦?